“好一個付出代價！”霍清風看向了小雪身後的那兩個人，“將她帶下去！聽候處置！”
小雪始終低垂著頭。
這個時候的她儼然沒有之前的模樣，她整個人看著都很無力。
而她此刻的樣子，不禁讓人看了心疼。
其實小雪想要報複並沒有錯，錯就錯在她不該故意殺人。
犯了錯，都是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承擔起責任的。
小雪被人給帶了下去。
看著小雪遠去的背影，顧清淺不禁歎了口氣。
其實，小雪隻是為了她娘親給她留下來的東西而已。
顧清淺想，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她也一定會報複的！
不過，卻不是用這樣的方法。
她始終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早晚有一天，惡人會得到報應的！
如今，王婉婉哭得傷心欲絕，霍清風隻好讓人先帶她回去。
“我不走！”
王婉婉掙紮著，大哭著，眼眶都紅腫了，可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仍是在哭。
不得不說，她的這副樣子很無助，很可憐。
“王爺，妾身不走！妾身要在這裏陪著月秀！”王婉婉雙眼含淚的看向霍清風，可憐兮兮地說道。
霍清風神色淡漠，對王婉婉的哭鬧無動於衷，“既是如此，那你就留在這兒吧！”
話落，霍清風徑自走到顧清淺麵前，牽著她的手，隨即又對著眾人說道：“都散了吧！”
如今，凶手既然已經抓到了，那麼再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了。
霍清風可不想看到王婉婉哭哭啼啼的，這也是他最不喜的。
王爺都下了令，他們也不敢不聽，在看了一眼哭得毫無形象可言的王婉婉之後，眾人才紛紛離開了。
霍知意見霍清風就要這麼走了，當即就走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她，可是又顧慮到正在哭的人，隻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人，手牽著手離去的背影。
霍知意蹲下身來，扶著很是脆弱的王婉婉，在不忍心的看了一眼月秀的屍體後，才安慰道：“表姐，別難過了，或許在另一個地方，月秀會過的很好呢？”
王婉婉吸了吸鼻子，她抬眸看向霍知意，說道：“真的嗎？”
看到表姐這副模樣，霍知意心疼了。
此時此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了。
她點頭，很肯定的說道：“嗯，真的。”
王婉婉一下子就撲進了霍知意的懷裏，哭得越發傷心起來，“公主，我好難過啊……”
霍知意拍了拍王婉婉的背，“我知道。”
月秀到底在表姐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兩個人的感情向來很好，對於月秀的突然逝去，這樣的打擊表姐又怎麼能承受得了呢？
如今，霍知意隻能安慰著王婉婉。
……
回去的路上，顧清淺他們身邊就隻有葉朔跟著，所以有些話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顧清淺問著霍清風：“你打算如何處置小雪？”
霍清風腳下一頓，轉頭看她，似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說道：“我打算將她送出王府。”
顧清淺一愣，“所以，你並沒有要處置她的意思？”
“她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會一時間做出傻事來，她的本意是善良的。倘若沒有月秀去招惹她，她還會做出這樣的事嗎？”霍清風分析著。
顧清淺在聽了他的話後，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
“真是巧了，咱倆想到一塊兒去了！”顧清淺勾起了嘴唇，旋即一巴掌拍在了霍清風的肩膀上。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動作。
霍清風看了看她那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小手，想到她曾對許多人都做過這樣的動作，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以後不許對別人做這個動作。”霍清風臉色沉沉。
“啊？”顧清淺愣住了，她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話感到奇怪，“為什麼呀？”
她做這個動作怎麼了？
不是很正常嗎？
一旁的葉朔隻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正當他想，自己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自家王爺酸溜溜地開了口：“我不喜歡。”
顧清淺：……
她趕忙將自己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給收了回來。
霍清風：？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對你這樣做了。”顧清淺拍了拍手。
霍清風：……
他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顧清淺不再看霍清風，她撅了噘嘴，看向了葉朔，“葉管家，我們走！”
葉朔：？
他偷偷打量了一眼自家王爺的神色，就見他此刻的臉色陰沉，再去看自家王妃，王妃卻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葉朔已經不敢繼續待在這兒了，他生怕王爺會遷怒到他，於是拱手朝著自家王爺一拜之後，這才跟了上去。
……
回到玉芙閣，王婉婉雖然哭得沒那麼凶了，可她卻還在抽泣著，看著很是可憐。
霍知意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她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喝。
看著表姐這副傷心的模樣，霍知意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了。
霍知意在這裏陪了王婉婉一會兒，就聽王婉婉開了口：“公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霍知意雖然不放心，可看著王婉婉執意的樣子，隻好點頭答應下來，“好。”
等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屋子裏靜悄悄的，隻剩下了王婉婉一人。
此刻，她整個人顯得很失落的坐在那兒，靠著床柱，半晌才自言自語了一句：“對不起……”
當初，她的確是對月秀下了狠心，於是她故意將月秀帶去花園玩兒，再把她一個人丟下，本是想著她自個兒不小心掉進湖裏的，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忽然間出現了。
然後她就看到，月秀笑盈盈的喊了那女人一聲“姐姐”，好像很喜歡那個女人的樣子。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王婉婉也很詫異，同時也很受傷。
自從月秀傻了之後，就很排斥她，不喜歡她。
那天，月秀對那個女人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她那個時候就知道，月秀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月秀了。
月秀那般喜歡那個女人，說不定以後會幫著那個女人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
於是，她一直都在暗中等，等到那個女人走遠了，她在暗中糾結了一會兒，才決定要走出去。
然，就在她剛有所動作時，就看到了那個叫小雪的丫鬟。
是的，她親眼看見，小雪將月秀給推進了湖裏！
本來，她是可以救月秀的，可是她在那一瞬間還是猶豫了。
到底陪在身邊這麼多年，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是以，她才會自責，她隻希望，月秀可以在另一個地方過得很好。
這麼想著，王婉婉深吸了口氣。
晚上，王婉婉做了個噩夢，她夢見月秀眼睛和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她就那樣怨恨的看著她，在問她：“為什麼不救奴婢？你明明可以救的……”
夢中的月秀，一直都在重複著這兩句話。
王婉婉被嚇醒的時候，額頭上全是冷汗，她這才發現，自己靠在床柱上不小心就睡著了。
哪怕夢醒了，她也還是忘不了月秀那充滿怨恨的眼神。
寂靜的夜裏，王婉婉看著房間四周，這裏的每一處地方，似乎都還殘留著月秀存在過的痕跡。
因為心裏的不安和愧疚，王婉婉連續好幾天都在做噩夢，她甚至會出現幻覺。
有時候坐在鏡子前梳妝，她不經意間的那一個抬眸，都可以看到月秀就站在自己身後，怨恨的瞪著她！
王婉婉到底被嚇病了，不過在旁人看來，她是因為遭受不了失去了月秀的打擊才病的。
而這一病，就是一病不起。
霍知意來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很不好，很讓人心疼。
王婉婉因為月秀大病了一場的事，很快就在王府裏傳開了，無人不說這位側妃重情重義。
霍知意在陪了王婉婉幾天後，也病倒了，隻是她的病比王婉婉的還要嚴重，霍清風讓人準備好了馬車，直接就將霍知意給送去了皇城，說是宮裏的太醫醫術好，說不定霍知意回去後會好得快。
這個時候，即便霍知意不想回去也沒了法子。
霍知意走了以後，王府裏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玉芙閣裏到底是條人命，霍清風不想生出什麼事端來，就讓大夫每天都去為王婉婉查看病情。
大夫說，王婉婉隻是傷心過度，鬱氣愈結，所以才會病了這麼久。
就在霍知意走了沒幾天後，王婉婉的病情才終於有了好轉，隻是她還沒有什麼力氣下床走動，隻能暫時在床榻上躺著，修養身體。
霍清風有事去了皇城，顧清淺閑著在府裏待的無聊，就去客棧找永杏她們了。
顧清淺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永杏她們。
得知月秀死了，永杏高興的一拍手，“太好了小姐！以後沒人再來找您麻煩了！”
顧清淺戳了一下永杏的頭，說道：“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這麼幸災樂禍的不好，你難道就不怕月秀晚上會來找你啊？”
永杏一聽，立馬就閉上了嘴，“奴婢隻是太開心了。”
顧清淺可以理解永杏的心情，之前在王府的時候，月秀可是很囂張的！
所以，王府裏不喜歡月秀的人大有人在。
“如今婉側妃孤零零的一個人，倒挺可憐的。”顧清淺歎了口氣。
永杏說道：“小姐，之前婉側妃那樣對您，您可不要對她太仁慈了，不然她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囂張呢！”
顧清淺挑了挑眉，“如今沒了月秀，她還能夠囂張得起來嗎？”
說起月秀死了一事，顧清淺總覺得事有蹊蹺。
不是說，王婉婉和月秀姐妹情深嗎？
怎麼王婉婉會放心讓月秀一個人待在湖邊？難道就不怕她掉進湖裏？
有一個可能，顧清淺想都不敢想，如果真是王婉婉故意的，那麼這個女人的心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她怎麼能忍心對月秀下這樣的狠手呢？
顧清淺在客棧裏待了幾天就回了王府，如今來寶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顧清淺在一進門就看到了來寶，忍不住麵色一喜。
“來寶，你回來了？”顧清淺快步走過去，打量著來寶身上的傷勢。
隻是傷在後背，她看不到，不過從來寶的臉色上來看，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見此，顧清淺也放了心，“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來寶笑著回答：“回夫人，小的是早上回來的。”
顧清淺點了下頭，“看到你回來，我真高興！”
說著話，顧清淺就要一巴掌拍在來寶的肩膀上，可旋即想到了霍清風之前說過的話，到底還是把手給收了回來。
那個小氣男……
顧清淺抬腳就要往大廳裏走，可見來寶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又停下腳來，轉頭看向他，問道：“怎麼了？”
來寶抿了抿唇，才說道：“夫人，太子側妃來了，不過是來看婉側妃的，這會兒就在玉芙閣。”
“太子側妃？誰啊？”顧清淺皺了皺眉。
太子側妃多了去了！
是誰這麼有閑工夫來看王婉婉啊？
顧清淺很是好奇。
貌似從王婉婉嫁進王府這麼久，都沒有什麼人來找過她吧？
顧清淺忽然覺得王婉婉很可憐，都沒有什麼朋友，肯定是她心眼兒太壞了，沒有什麼人緣！
來寶回答：“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來寶身為下人，是不能直呼顧相宜名字的。
顧清淺聽了，眉頭一挑。
她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她那個好妹妹啊！
顧清淺一點兒也不好奇這倆人是怎麼認識的，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不過，顧相宜到這兒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哦。”顧清淺隻隨口應了聲，就徑自走進大廳，好似對顧相宜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感到詫異，又或是擔憂的樣子。
玉芙閣裏。
王婉婉還虛弱的躺在床上，這一次顧相宜是從宮裏來的，她去看了看霍知意的情況。
“嫂嫂，不知公主她怎麼樣了？”王婉婉關心地問。
這一聲“嫂嫂”，顧相宜聽得甚是歡喜，她拍了拍王婉婉的手，安撫道：“放心吧，我去看過公主了，她現在已經好些了。”
聞言，王婉婉點了點頭，做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