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蘿的臉上夾著那種鬱鬱寡歡之色,裴葉菱為了緩解那種壓力,倒是笑了起來:“你這是怎麼了,孕婦心情不能太差,聽說會影響寶寶的。”
她也沒想那麼多,隻是以為自己和榮少頃現在這樣的狀態,加上凝玄珠已經被夜南沛奪去,心情鬱結是自然的。
正在撫摸著腹部的雲蘿,抬起頭看向了裴葉菱,眉頭微皺,真的像是有化不開的愁雲似得:“我覺得,最近的少錦,怪怪的。”
“哪裏怪?”雲蘿說最近,裴葉菱並沒有見過最近的榮少錦,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她把榮少頃送回家的時候。
當時也沒心情去管別的,自然也沒發現榮少錦有沒有如雲蘿所說的怪怪的。
“他最近老愛進浴室或者洗手間,洗個手都得老半天。而且,這兩天,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就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的榮少錦,雲蘿越來越害怕。
她怕榮少錦有什麼事情不告訴她,比如,身體不適。
畢竟,他本來就不尋常,會突然有個什麼意外,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怕的。
她就覺得,按照榮少錦這從小就被人覺得是怪物的人,一出事,肯定是大事,否則也不會瞞著她。
“你想多了吧?會不會是因為我跟少頃這樣,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覺得你和少錦不會有好結局?”這是裴葉菱最開始想到的可能性,她真的從未想過榮少錦跟凝玄珠另一半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你知道嗎?他昨晚對著我的肚子說,兒子,以後要好好孝順你媽媽。”雖然榮少錦是時常會對著肚子裏的孩子說話,但是,卻從來都沒說過這樣的話。
“他沒說錯啊,畢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他讓孩子多孝順你,也很正常嗎?”榮少錦對雲蘿很好,這樣教孩子孝順雲蘿,並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還說,你和媽媽一定要好好的。”這麼像臨死前叮囑遺言啊。
就像當初裴葉菱跟榮少頃說的那樣,好好的活著。
隻不過,榮少錦沒有那麼的直接,而是換著一種方式來告訴她這件事。
“孩子跟你好好的,他不就好好的嗎?”可能是並沒有跟榮少錦生活在一起,裴葉菱並沒有覺得這些話有任何的不妥之處,“你啊,一定是最近事多,聽說孕婦老愛胡思亂想。”
榮少頃在她離開之後的事情,雲蘿也是這一次過來才告訴她的,所以,最近也是有挺多事情煩心的,作為孕婦的雲蘿,會想一些有的沒的,並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我想多了?”看向裴葉菱,雲蘿的眉頭依舊皺著,但相比於剛剛,還是稍稍舒展一些的。
“我聽龍爺爺說過,龍奶奶在懷司楚姑姑的時候,總是亂想,老想著龍爺爺在外麵找女人。龍爺爺怎麼可能找別的女人,對吧?”裴葉菱說這句話,就是想讓雲蘿明白,孕婦胡思亂想的事情,並不一定是真的。
雲蘿聽了這話,突然笑了起來:“我也老夢見少錦有別的女人。”
所以,她想,會不會天下孕婦都一個樣。
裴葉菱狠狠地白了雲蘿一眼,對於孕婦的一些問題,她也隻能從別處聽說,畢竟,她雖然有過懷孕的經驗,卻沒有經曆十月懷胎的機會。
大概是覺得或許裴葉菱說得對,懷孕的女人比較會胡思亂想,就好比,她不也像龍奶奶那樣,總是覺得老公找女人。
可結果,很顯然,龍爺爺拚勁全力才能夠換來跟龍奶奶的享受幾十年,怎麼可能會出軌。
而榮少錦,別說出軌了,他長這麼大,跟他關係比較要好的異性,除了裴葉菱,恐怕也隻剩下梁少毓和容姿了吧……
稍稍看開了些的雲蘿,回去時,顯然心情好了不少。
今天本來就說好她去逸蔓山莊,榮少錦去公司,所以,回來時,她倒也沒問過任何問題,直接上了樓。
畢竟現在的這個家,現在也沒什麼需要問的。
容姿和梁少毓跟著梁仲霖去了蒼城還沒回來,裴葉菱不得已住在逸蔓山莊,而榮少錦和榮少頃則去了公司,這個家裏,現在除了打掃的人,就隻有她了。
來到房間,她直接來到陽台,躺在躺椅上,悠閑地曬著太陽。
本來,在暖和的太陽底下,本就容易犯困,加上懷孕的原因,慢慢地,困意也就跟著席卷而來。
就在她閉上雙眼之時,房間的門被打開,她以為是保姆,也就沒在意,繼續閉著眼睛,準備入睡。
“雲蘿!”
直到這聲音響起,她才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在自己邊上蹲下來的榮少錦,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麼回來了?”
在她邊上蹲下,望著她,眉眼含著柔情,榮少錦說道:“剛剛聽少頃說起了忘憂洞,突然很想過去,雲蘿,要不你現在就帶我過去看看吧。”
“為什麼要現在?”雲蘿也是費解,這也太說風就是雨了吧。
“過段時間就冬天了,山頂上肯定會下雪,那就不好玩了。”
雲蘿想想也是有道理:“那可以明年再去啊。”
“明年孩子早出生了,我想過過我們的二人世界。”說罷,榮少錦牽起她的手,笑容裏帶著知足。
“媽媽說了呀,生了之後如果我想工作,孩子可以交給她。所以,我們二人世界還是有很多機會的。”容姿並不知道雲蘿的身份,知道的也不過是當初他們所編出來的謊言。
當時,他們說雲蘿是從國外回來的,這才回來沒多久,就被榮少錦給拐到家裏來了,所以,容姿自然會說出年輕人想要工作的事情。
“那裏是你長大的地方,我想要趁著孩子沒生下來的時候跟你去看看。”他等不了明年了。
“好吧。”見他這麼想要去,本來去那邊對她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雲蘿自然也不會拒絕,隻不過,她對於這裏的事情也是有些擔心,“可是,公司的事……”
“少頃現在已經很正常了,交給他和偉祺,沒事的。”
“也是,反正一兩天就回來了。”雲蘿點了點頭,站起身,開始走進房間。
畢竟,在這大陽台裏施法,萬一被看見了,總是不好。
榮少錦倒是還沒動,望著她緩緩而走的背影,臉上立馬傷感了起來。
這一走,他不會回來了!
本來,他想一個人,默默地死去,可是,他明白,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必須經過雲蘿之手。
比如,他如果不給她一個交代就離開,她接下去的人生,更加不可能好好過下去。
又比如,他的血化成的凝玄珠,總得有個妖精去接手。裴葉菱現在的情況沒辦法離開逸蔓山莊,而他認識的,也就隻剩下雲蘿了。
他知道,最終用凝玄珠去對付夜南沛的那個人,一定是裴葉菱,隻不過,讓雲蘿把凝玄珠交給裴葉菱,他比較放心。
跟著雲蘿來到忘憂洞時,雖然是秋天,但是,這裏的桃花,依舊盛開。
當你身臨其境後,才會發現,其實比電視裏播放的還要美上幾分。
兩個人邊走著,雲蘿邊跟他說起自己小時候在這裏的趣事,從自己懂事以來,一些可以拿出來分享的東西,都告訴了他。
她說,我在你麵前也要當一張白紙。
“五百多年前,你喜歡過陸遠修嗎?”榮少錦問出這個問題時,臉上是帶著笑的,仿佛隻是在開一個玩笑。
雲蘿搖了搖頭:“沒有啊,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榮少錦笑了笑:“我隻是覺得,少頃是陸遠修的今生,而我跟少頃是雙胞胎,那自然跟陸遠修一模一樣。”
所以,當她說起一些關於五百多年前與蘇傾安以及陸遠修之間的日常時,他突然以為,她會喜歡他,可能跟陸遠修有關。
“我會喜歡你,不是安安撮合的嗎?”說罷,雲蘿開始慢慢往前走著,“我認識陸遠修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安安好上了,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安安喜歡的男人呢。”
即便,陸遠修是她認識的第一個男的。
榮少錦笑著跟上:“古時候不是很傳統,很矜持,不都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怎麼也這麼隨便?”
難道是電視劇給弄錯了?
並不是現代的人思想開放了,而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不不不!隻有他們兩個隨便而已。”雲蘿特意停下腳步,解釋這件事,“不過,雖然說是什麼一見鍾情,不過一開始他們兩個並沒有睡在一起。”
不過,才剛認識沒多久就把人家帶回家,這個舉動當時也是被她給狠狠說了一通的。
雲蘿又開始往裏走著,說起關於蘇傾安和陸遠修的事情:“說到他們兩個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事,我覺得我也有責任,我不該也想出去看看,留下他們孤男寡女的……哎,不是,我們為什麼要說起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真是奇了怪了。”
討論著討論著,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明明是他們兩個過來,應該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怎麼就扯到蘇傾安和陸遠修了。
榮少錦攙扶著她,寵溺的笑著:“因為你是一張白紙,沒故事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