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菱輕輕搖了搖頭,對於龍爺爺,她還是萬分感激的,即便他救她,純粹是為了龍司楚。
臉上帶著笑,對著龍爺爺說道:“龍爺爺,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即便是一舉三得,可我也沒辦法利用司楚。”
她很清楚,龍爺爺的這個建議,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真的是百利無害的。
隻不過,百利的是她,無害的也是她,對於龍司楚來說,未必。
畢竟,她現在如果同意了龍爺爺的建議,那就等同於利用了龍司楚的感情。
她雖然並不清楚龍司楚的想法,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利用他,也不願意以這種方式來讓榮少頃死心。
她覺得,榮少頃現在沒辦法好好的,等時間長了,對於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放下了。
所以,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吧。
“這怎麼能說是利用呢。”龍爺爺清楚,即便是利用,龍司楚也願意去嚐試。
無論如何,現在的她,不能夠跟榮少頃在一起,龍司楚是不可能會看著她孤獨終老的。
裴葉菱清楚,有些事情,感覺不同,看法就不同:“龍爺爺,你是過來人,你會懂我所說的利用到底指的是什麼。”
她的心裏不愛龍司楚,一直住著另一個人,五百多年都沒辦法改變,她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讓她變心,到底需要多長時間。
加入說嫁給龍司楚,跟一個心裏在別的男人身上的女人生活,也是一種折磨。
而且,她很清楚,現在他們兩個的關係隻是朋友關係,若是發展成為夫妻的話,那麼,他當初所說的等她,說不定就真成了事實。
她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多久才會更新換代,這是一個未知的命題,她不想去浪費龍司楚的時間。
萬一,她到死也沒辦法忘記那個人呢?豈不是讓龍司楚白等一場。
龍爺爺終歸還是沒再說些什麼,正如裴葉菱所說,他是個過來人,同樣曾經也身處感情漩渦中,自然也能夠明白她的顧慮。
沒關係,接下去,有的是時間!
龍爺爺轉身,搖晃著腦袋,無奈地離開。
而留下來的裴葉菱,繼續將視線轉向了剛剛榮少頃車子所停的方向。隻不過,原本停在那裏的車子,現在已經沒了蹤影。
榮少頃,終歸還是走了。
她的臉上掛著淡笑,第一次,因著他的離開,她會這樣的高興。前方已沒有什麼看頭,她也就開始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卻不想,剛轉身才走了兩步,身後就開始傳來龍司楚的聲音:“小狐狸……”
裴葉菱停下腳步,回眸望向他:“嗯?”
“如果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你願意嗎?”雖然龍司楚不認同那是利用,隻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走。
他覺得,隻要她肯同意,怎樣的原因,怎樣的借口,都沒關係,隻要他們兩個的關係能夠進一步發展。
可是,她不願意,她搖頭著。
“為什麼?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呢?
時間在變,人在變,所以,心,也自然會變。
龍司楚雖然不敢保證裴葉菱能夠像對榮少頃那樣的付出感情,但是,他很清楚,如果她願意嫁給他,給他一個機會,那麼,他一定會讓她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
本來隻是回眸的裴葉菱,轉過身來,正視著龍司楚,輕歎一聲,感慨命運捉弄:“司楚,並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就因為你很好,我才不舍得傷害你,就像你不想傷害少毓,是一樣的道理。你那麼好,一定會遇到更好的。”
這些話,是那麼的沒有營養,幾乎每個拒絕的人都會說出口吧,但是,這真的是她的心裏話。
她覺得,龍司楚什麼都好,一定會有更好的人在哪裏等著他,隻不過,暫時緣分未到。
見他沒再說些什麼,裴葉菱再一次轉身,離開了這裏。
而緊隨著她的離開,他也跟著離開。
直到他們都離開了這個位置之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一道身影慢慢走出來。
裘雄就這樣站在樹下,望著逸蔓山莊的方向,眉頭緊皺,思緒飄遠。
其實,在榮少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已經在這裏了,隻不過,逸蔓山莊被龍爺爺加了層保護,他進不去,也沒想過進去。
他隻想在這裏,看看她,到底好不好。
他親眼見證了裴葉菱和榮少頃的難舍難分,感受著來自於他們兩個的迫不得已。
他現在真的沒想要再報仇,事已至此,他真的隻是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愁的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有情人那麼多,總要有一對是幸福的吧。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即便他很清楚,造成這種局麵的人是夜南沛,他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想到夜南沛,裘雄突然轉移了方向,往自己的車子所停在的位置走去。
驅車來到夜南沛和柳芋熙所住的地方時,柳芋熙正在邊看著夜南沛的那個房間,邊吃著飯,填飽肚子。
看著進來的裘雄,柳芋熙將視線轉向了一旁剛剛過去開門的保姆:“你先下去吧。”
“是。”保姆說完,變慢慢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不要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保姆,她是一隻蝴蝶精,被夜南沛抓來照顧柳芋熙的。
她是夜南沛的屬下,有些事情,柳芋熙自然是不敢被她聽到的。
直到這個保姆徹底離開這個家後,柳芋熙趕忙邊站起來,邊詢問道:“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裘雄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此時此刻緊閉的那扇門,“他提煉得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啊,從那天出門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裏麵,也沒出來。”柳芋熙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死在裏麵了。
可又轉念一想,夜南沛若是死了,她和裘雄都會跟著一起喪命,由此可見,還是好好的。
這裏是夜南沛的地盤,裘雄自然是不敢多說些什麼的,即便他現在不在場,可難保會不會被聽了去,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因著他的沒出聲,柳芋熙自然也不再說些什麼,兩個人,一起將目光轉向了此時關著門的房間。
跟夜南沛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柳芋熙還是比裘雄了解他的,如果有任何不高興的事情,他可不會顧念任何感情,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直以來,柳芋熙都是很識趣的。
就在他們兩個緊緊盯著之際,一道強光,直接從底下門縫裏投射出來。
那裏的門縫那麼小,卻還是能夠將這道光這樣清晰的投出來,由此可見,這道光有多麼的強烈。
他們兩個雖然都沒說話,但是,心裏卻很清楚,夜南沛的能力,似乎一天比一天強大了。
與此同時,正好在浴室裏的洗手台洗手的榮少錦,突然覺得有一股血腥味透過全身蔓延開來,最終直達自己的喉嚨口。
“噗!”
一大口的鮮血,就這樣噴出,毫無任何的預防。
緊接著,榮少錦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起來,仿佛有一股力量,似要衝破血管,噴射而出般。
最近自己這不平常的情況,頻繁發生,總讓他的心裏極度地不安起來,他生怕自己會有個不測,那樣的話,雲蘿該怎麼辦?
現在榮少頃和裴葉菱的情況變成了這樣,若是他再有個好歹,別說雲蘿,到時候連容姿都沒辦法麵對。
畢竟,離開之前,他們的一家都是和和樂樂,幸福美滿的,回來時,變化成這樣,即便早就做好了他很有可能隨時都會離開人世的準備,可當事情果真發生的時候,還是沒辦法那麼的平常心麵對。
榮少錦匆匆地將自己噴出來的血液給衝刷掉,全身血液的迅速流動,他竟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而且,手臂上的血管,流動的痕跡都能夠看得出來。
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血液流動的血管,不想讓這些血,有任何流動的機會。
隻不過,他本就不是個正常人,這樣的舉動,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到最後,這些血液,直衝他腦部。
就仿佛,一道力量,直擊著他的腦部神經。
一個畫麵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在一個深山裏的道觀裏,一個道士,對著一個穿著古裝的男子施展著道術。
那個男子閉著眼睛,已然失去氣息。
當那張臉那麼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時,榮少錦的腦子裏突然想清楚了所有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他身體裏的血液,是凝玄珠的另一部分。
道士為了預防有心之人拿走凝玄珠之後為非作歹,為了護陸遠修下輩子周全,所以,他將凝玄珠一分為二了。
當五百年前有關凝玄珠的事情全部都呈現在腦子裏之時,榮少錦不得不重新去考慮另一個問題。
道士將凝玄珠的紅白分開,目的隻是為了預防今後陸遠修身上的凝玄珠被奪,會有另一部分來對付。
隻不過,另一部分,紅色的凝玄珠,是他的血液。
沒有了血的他,必死無疑。
榮少錦的腦子裏開始浮現出雲蘿那張燦爛的笑臉,以及她快到預產期的肚子。
如果他死了,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