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雙眸,無神的雙眼,對上榮少頃迫切的眼睛,相對於他的著急,裴葉菱就顯得很從容:“榮少頃,我生平最恨背叛。”
“我沒有背叛……”榮少頃很清楚,作為曾經已經被背叛過一次的她來說,這事對於她,真的算是致命的打擊。
即使古代人三妻四妾,她應該也有這樣的觀念,可是,隻要是自己愛的人,誰都不可能會去接受自己的男人身邊會出現另一個女人。
“心理沒背叛,可身體背叛了。”就算裴葉菱很清楚,榮少頃不可能在一下子之間移情別戀到柳芋熙的身上,可是,她還是很在意,非常非常在意他跟柳芋熙之間也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這事,在她的想法裏,就是不容原諒的事情。
“那晚我真的意識模糊,我連對那晚的事情都記不清。”
裴葉菱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結,開始換一種方式:“好,就算那晚的事不怪你,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是讓她打掉孩子,還是讓我離開,又或者是你想左擁右抱?”
“我會讓她拿掉孩子。”
裴葉菱突然笑了起來,不可能的,柳芋熙千方百計走上了這一步,怎麼可能會拿掉她得到榮少頃的籌碼,即使很清楚這件事她有意為之,可總歸還是心甘情願的陷入她的陷阱裏。
“可是榮少頃,我有心結,我會時刻想著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所以,就這樣吧。”她說完,抬手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開,隻一瞬間,她就這樣消失在這個辦公室裏,誰也找不到她。
榮少頃能夠深刻地感受到,她說最後那四個字時,仿佛付出了全身的力氣般。
想要留住她的他,可是,在辦公室的門都沒打開的情況下,裴葉菱就這樣消失在他的視線裏,讓他去怎麼找她?
可即便一絲希望也沒有,他還是直接衝出了辦公室,直接搭乘電梯下樓。
跑出榮歸集團後,熟悉的四麵八方,卻沒有一方有她的身影,站在路口中間,無助地四處張望著,卻始終見不到她。
他其實是知道的,若是她不想讓他找到她,真的太過於簡單,哪怕現在她就站在他的邊上,若是不想讓他看見,他也找不到她。
匆匆跑進地下車庫,車子疾駛而出,衝過一個又一個的紅燈,回到檀香郡南苑時,隻看到夏姨在忙碌著,見到他出現,還特別吃驚地問了聲:“先生,你怎麼回來了?太太不是說去公司找你嗎?”
榮少頃並沒去回應她的話,而是直奔樓上,空無一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傻,離開得那麼決絕的她,怎麼可能再來這裏?
雲蘿……
他腦子裏突然想起這個人來,所以,又驅車來到榮家,可雲蘿問出來的話,讓他明白,她根本就沒來找雲蘿。
雲蘿在見到榮少頃時,似乎比夏姨還要震驚:“榮少頃,你怎麼在這?菱菱跟少錦一起去了榮歸,你們沒碰上嗎?”
原本以為她在撒謊,可又看著不像。再則,裴葉菱不肯來找雲蘿,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雲蘿現在是榮少錦的老婆,他榮少頃的弟媳婦。
來找雲蘿,等同於沒離開他。
一個下午的時間,榮少頃一直到處在找著裴葉菱,所有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一一找過,始終沒有半點關於她的消息。
她就這樣,毫無任何征兆的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原來,失去她,是這樣的容易。
原來,想要離開他,是這麼的輕而易舉。
她要離開,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哪怕是給他一個留住她的機會也沒有。
她,就這樣走了,去了他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是個人,都還能夠找得到,可是,她不是,若是她有心想要不見他,那他這輩子就別再想見到她。
他想,現在唯一能夠找得到她的,隻有雲蘿。
一想到這個,他沒再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將車子往榮家開去。再一次來到這裏,天色已經泛著五彩繽紛的彩霞,一座庭院式的院落,沉浸在這奪目的晚霞中,顯得更加的美好。
都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在這樣一個歲月靜好的地方,家中一片祥和的歡笑聲傳出,可是,少了裴葉菱,怎樣無法感受到美好這個詞語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榮少頃匆匆走進屋子裏時,客廳裏本還在歡聲笑語著的人,突然禁止了下來,紛紛將目光轉向,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雲蘿更是直接將心中的問題,不經大腦地問了出來:“榮少頃,你怎麼又來了?”
按理說,榮少頃不喜歡這裏,一天之內來了兩次,除了住在這裏之外,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
“我找你有事。”榮少頃沒有任何的前言後語,直接這樣冷不丁地說了句。
雲蘿眨了眨眼,在腦子裏思考了下,按照這榮少頃著急的樣子,再加上關於找她的事,還不能讓榮媽媽知道,所以說……跟裴葉菱有關?
大致能夠猜測到是跟裴葉菱有關之後,雲蘿也沒再多說什麼,跟榮媽媽打了聲招呼,就開始跟著榮少頃一起上了樓。
來到房間裏,直到將門關上,榮少頃這才看著雲蘿,出聲問道:“你能看看她現在在哪裏嗎?”
“又被綁架了?”這是雲蘿腦子裏的自然反應,畢竟,在早上裴葉菱來這裏找她時,跟榮少頃還是好好的,從未想過會跟榮少頃發生什麼不快。
再加上裴葉菱曾經被佟玉靈下了藥而被綁架過,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種可能。
大概是真的以為裴葉菱是被人給挾持了,所以,雲蘿一點疑問也沒有,直接開始施法,尋找著裴葉菱的去處。
可是,當看到裴葉菱正悠閑地坐在苑穀裏的某一個窗台邊上,欣賞著前方優美景致時,她心中的疑惑也就跟著上來。
裴葉菱的情況,很顯然不是被綁架,甚至連被迫都不可能。這麼突然的離開,榮少頃還兩次來榮家尋找,由此可見,他們兩個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在哪裏?”就在雲蘿的法力停止下來之際,榮少頃立馬問道。
看著他臉上那急切的表情,雲蘿反倒沒有想要告訴他答案,而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柳芋熙懷孕了。”榮少頃倒也沒隱瞞,畢竟,有些東西,瞞不住。
“榮少頃,你別告訴我孩子是你的。”雖然是個疑問句,可是,雲蘿已經在心中萬分的肯定。
倘若不是榮少頃的,那柳芋熙懷不懷孕,跟裴葉菱離不離開有什麼關係。即使他沒有任何的其他隻言片語,可似乎,短短六個字,已經將所有的事,講述了個遍。
“當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雲蘿,從我決定跟她好好過下去之後,我從未想過要背叛她。關於那晚的事情,我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那天這邊發生了事情,我跟她視頻的時候她哭的很傷心,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晚上更是睡不著,直到很晚很晚,我才睡過去,等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大概是怕雲蘿不幫他吧,所以,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講述了一遍。
看著他如此著急的樣子,雲蘿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如果可以,他比誰都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
輕歎一口氣,語氣也柔了不少:“你應該知道,她被背叛過,眼裏再也容不得半點的沙子。現在倒好,柳芋熙都懷孕了,你讓她怎麼做?”
“你先告訴我她在哪裏?”他相信,雲蘿已經知道了她的位置,要不然也不會在法力消失的第一句話就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去找她,而是先把柳芋熙的事情解決。”
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找到了裴葉菱,她也不會原諒他。隻不過,在不知道她在哪裏的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去想任何的事。
即使,從雲蘿的反應上看,他還是能夠清楚,她應該挺好的。
“我得知道她好不好,才有心情去處理這件事。”他清楚,無論如何,都得先把柳芋熙這個問題解決了,才能夠有資本去祈求她的原諒。
“她在苑穀,挺好的。”要不然,一個被關了五百多年的她,除了榮少頃的家,還能去哪?
苑穀……
是啊,除了苑穀,她還能去哪呢。
榮少頃知道,剛剛太著急,根本就沒想到過這個地方。
苑穀是她的家,生活了幾百年的家,又處在忘憂洞之內,忘憂……真的能忘嗎?
“榮少頃,柳芋熙會不會故意借著那個晚上,特意這麼說的?”這是雲蘿現在出現在腦子裏的想法。
畢竟,柳芋熙喜歡榮少頃的事情,周邊的人都清楚。當你開始瘋狂想要得到一個人時,真的可以說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能夠想出利用強、奸來讓裴葉菱施展法術,好讓大家知道裴葉菱是個妖精,這麼卑劣的手段都能想得出來,那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榮少頃早該知道,柳芋熙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今天特意跑去辦公室跟他說那麼一段話,都是故意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