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樂萱的情況,還是在慢慢地好轉,開始肯主動提出下樓走走的建議。
以前,害怕別人的指指點點,她總是寧願躲在家裏,也不肯出門。若是出門的話,別人稍微往她身上看一眼,她就會立馬像縮頭烏龜似得,將自己縮進自己塑造起來的龜殼裏。
她不出來,別人也進不去。
現在她自己肯出去走走,展偉祺自然是欣然配合的。
那天過後,裴葉菱再也沒去過展偉祺的家,也沒再聽到任何關於他們兩個的消息。
榮少頃知道她對這事一直都是心有餘悸,所以基本上不會在她麵前說起展偉祺和卓樂萱的情況。
再一次聽到他們兩個的消息,是在半個月之後,她在尚湘居上班時,雲蘿來找她,閑談時不經意間說道:“我在家裏看到了展偉祺和卓樂萱婚禮的請柬……”
雲蘿的話就說了一半,立馬就得到了本還是像個文藝女青年般在那裏閱讀書本的裴葉菱的注意。
她立馬抬頭望向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雲蘿,一臉的驚喜:“他們要結婚了?什麼時候?”
雲蘿點點頭,用來回應她的第一個問題,後才開口回答第二個:“明天。”
“這麼快!”裴葉菱是真的沒想過會這麼快的,卓樂萱才剛剛稍微恢複了正常,展偉祺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娶進門了。
由此可見,展偉祺對卓樂萱,真的是用了真心的。
“聽少錦說是展偉祺想要早點,免得夜長夢多。”當時榮少錦說起這個成語時,她就想回應,其實,夏天的夜並不長。
“挺好的,我替他們高興。”裴葉菱的視線再一次重新回來手中的書本上。
“你要去嗎?”雲蘿其實能夠感受得到,她在高興之餘,還是有些失落的,“你要是怕卓樂萱看到你會發生意外,我可以讓你全程隱身。”
裴葉菱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算了,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知道,婚禮明天就舉行了,可榮少頃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跟她說一聲,甚至都沒問她去或者不去。
由此可見,無論是展偉祺或者是卓樂萱,都沒有說過讓她跟著榮少頃一起去參加婚禮的話,就因為他們沒說過,榮少頃大概是怕她心裏不舒服,也就幹脆隻字不提有關他們兩個婚禮的事情。
既然她已經是計劃之外,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晚上下班的時候,榮少頃來接的她,見她沒有往日裏高興的神情,不免的擔心起來:“怎麼了?”
“少頃,偉祺的父母知道樂萱發生的事嗎?”這是她在聽到說他們兩個要結婚的消息時,已經在腦子裏想到的問題。
隻不過,她知道,雲蘿跟展偉祺並不熟悉,自然也不會去了解這些問題。
這些問題,她自然也不好去直接問展偉祺,所以,最佳人選就是一起走出低穀的榮少頃。
對於她知道這個消息,榮少頃倒也沒有想象當中的那樣意外,仿佛早有預料似得:“不知道。卓樂萱發生的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即使現在她有一個多月沒上班,我也隻聽到留言說她和展偉祺出門遊玩之類的猜測。”
畢竟,這段時間,展偉祺沒再踏進公司半步,等同於跟著卓樂萱的步伐,一起在公司裏消失了一個多月。
兩個人一起離開,自然而然地就讓人想起是兩個人去做什麼事情了。
而這個事情,除了兩個人單獨出門旅遊之外,還有一些也就是什麼婚期在即,準備婚房,或者是婚前做準備之類的,不會有任何人去解說是卓樂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也因著榮少頃說展偉祺的父母並不知道卓樂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裴葉菱現在的臉上,也就愈加擔憂起來:“那你說,如果偉祺的父母知道了,會不會反對他們?逼他們分開?”
這種情況還是時常發生的。
每個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兒女是最棒,仿佛誰都配不上似得。而展偉祺,也的的確確是一個難得的有才華人物。
他的父母若是知道了,自然會覺得,以他這樣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老婆沒有,為什麼非得卓樂萱呢。
“不會,他們家裏的一切都是偉祺在做主,他們尊重一切偉祺的決定。”
臉上的擔憂,終究還是放鬆了下來。她覺得,好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事。
至少現在,卓樂萱是幸福的。有個愛她的老公,還有個不會找事的婆家。
“偉祺本想要大辦一場的,可卓樂萱似乎對於那件事還是有些難以介懷,所以對婚禮的事,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簡化,隻請親朋好友就好。所以……我就沒告訴你了。”
裴葉菱低低笑著:“沒關係,我堅強著呢,還是能夠接受的。從發生這件事開始,我就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局。”
榮少頃終歸還是什麼話都沒說,隻不過將右手從方向盤上放下,輕握著裴葉菱的小手,以示安慰。
畢竟,還是有句話叫此時無聲勝有聲。
展偉祺特意選擇在周末的時候,而周末,剛剛好是裴葉菱最忙的時候。
所以,她當真沒有到場,隻是更加賣力地幹起活來。
關於一些婚禮上的東西都是雲蘿發給她的,雲蘿何其了解她,知道她想要看些什麼,所以,把視頻發給她的時候,都是一些視頻上的。
婚禮上,的確很簡要,沒有當初雲蘿和榮少錦之間的那種繁華,親戚也不是很多。
裴葉菱從雲蘿所發來的視頻當中,可以看出坐在觀眾席上的裴承德和葉采萍。
兩人的笑容和藹可親,帶滿了對這個女兒的期盼,和寄予。
看完了雲蘿所發過來的視頻之後,裴葉菱也沒回複,直接將手機放進口袋裏。
對於展偉祺和卓樂萱來說,這種變化,並不是隻有一點半點。
身份上的變化,心理的變化,住所的變化。
當然,並不是改了新房,而是,從客房搬到主臥,從一人一個房間,到兩個人一個房間。
展偉祺的人緣挺好,除了榮少頃之外,自然會有多個朋友,對於鬧洞房的事情,因著那件事造成卓樂萱和裴葉菱之間產生了隔閡,他不好參加。
再加上,他又不是個鬧騰的人,本就不適合參加這樣的事情,在跟展偉祺說了一聲後,他也就回了家。
其他的朋友不知道發生在卓樂萱身上的事情,對於這場鬧洞房,玩得倒是不亦樂乎,等到大夥全部撤走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雖然隻是個簡簡單單的婚禮,可作為當事人,兩個都是累癱了,匆匆梳洗完後,就像個死屍一樣躺在床上。
可即便是很累,終歸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加上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第一次,即使再累,也是不容錯過的。
有句話叫,沒有電,真方便,偷雞摸狗看不見。
所以,為了預防第一次兩個人會尷尬,展偉祺特意把燈關了。
卻不想,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她起先倒是沒什麼,隻是輕輕地一顫,似乎很清楚,今晚是個什麼日子,倒也沒那麼抗拒。
可是,越到後麵,到展偉祺越發的開始激烈起來之時,卓樂萱開始抗拒起來,使勁地推著此時在她身上親吻著她的他,嘴裏還不住地說著:“放開我……放開我……”
這種被強女幹的後遺症,展偉祺還是有些意料之中的,停下了所有動作,聲音柔和細膩地響起:“是我,偉祺。”
原本全身都在顫抖著的卓樂萱,終歸還是因著他這樣輕柔的聲音,而慢慢地開始鎮靜下來。
緩緩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瑟瑟發出:“偉祺,對不起……”
“不要緊,時間有的是,慢慢來。”展偉祺開始努力的平息身體當中的那團火。
她對這方麵會有抵觸,他真的很理解,所以,現在他並不想去勉強她。
“偉祺。”抓住他手臂的手,更加使了力,阻止了準備從她身上下來的他,“開燈好不好,我看不見你。”
卓樂萱並不想去掃他的興,她想著,大概是黑燈瞎火的,她眼前是一片空白,對於跟她做這事的人是誰都看不清楚,腦子裏自然會想起那件事。
打開燈,隻要能夠清楚的知道,那是展偉祺,一定會好的。
展偉祺還是聽話的,長手一伸,打開了房間裏的燈,兩個人裏麵呈現在眼前。
看著他,卓樂萱終是放下了所有的戒備,為了彌補剛剛自己造成的插曲,她開始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本來就已經熱情似火的展偉祺,怎麼可能經得住這樣的撩撥,三兩下就開始化被動為主動了。
最終,事實證明,在能夠看得清這個人是展偉祺的情況下,卓樂萱還是能夠接受這件事的。
這麼一件喜慶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引起多大的不同,這一天過後,除了展偉祺和卓樂萱會有不同之外,其他人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生活再一次回歸到原先的平靜,一切照舊。
坐在旋轉椅上的榮少頃,聽著辦公桌另一邊的人在彙報著這段時間以來跟蹤柳芋熙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