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苑穀的時候,她說過準備將擱在那裏的古箏和簫帶回來,榮少頃說還是放在這吧,要是哪天又回來了呢?家裏那邊,展偉祺肯定已經準備好了。
她想想也對,就讓它們待在原先所待的地方吧。
一路上,經過了四五個小時的路程,他們終於回到了邴城,其中,他們停下來吃過一頓午飯,其他就沒再有任何耽擱的時間。
他們倆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雲蘿為了歡迎他們回家,在那裏大展拳腳的下廚做她所認為的滿漢全席。
而榮少錦,則就顯得那麼的一唱一和,在一旁打下廚。
這……
都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婦唱夫隨了?
他們倆一進門,最先過來的就是站在餐桌旁,閑著沒事看著雲蘿和榮少錦在廚房裏瞎折騰的夏姨。
夏姨一聽到開門聲,就知道他們回來了,直接過來,將展偉祺手中的行李給接了過去。
一開始展偉祺是拒絕的,但是,夏姨非要,說自己閑的發慌,最終隻能鬆手。
夏姨見他們都把目光落在了廚房裏的兩個人,她的臉上也掛著笑:“雲小姐非要自己下廚,突然閑下來,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關於榮少錦和雲蘿的事情,作為在這裏的情報者,夏姨到現在都還沒跟榮媽媽說起,主要原因就是裴葉菱說過,暫時別讓榮媽媽知道。
夏姨自然也是明白裴葉菱這麼做的意思,畢竟最終結果如何都不清楚,現在通報,似乎有點太早。
但是,看到廚房裏兩個人的默契程度,真的是,太契合了。
她在心中都為這位二少爺高興。
雲蘿在之前的時候就有下廚的習慣,她喜歡下廚,說做出一桌被別人稱作美味的東西,很有成就感。
而且她對於現代的一些東西也比裴葉菱熟悉,無論如何,也是生活過這麼長時間的,她是親眼見證世界變化的。
她做完一道菜,榮少錦就端出來一道,兩個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默契,也不需要多說些什麼。
直到最後一道菜端出來,雲蘿也跟著出來,看著站在餐廳裏端詳著她的裴葉菱,臉上帶著淡笑,語氣卻帶著酸溜溜地調侃:“喲!二人世界這麼美好,竟還知道回來,真是不容易。”
裴葉菱哼笑一聲,送給雲蘿四個字:“彼此彼此。”
說話時,她還特意有所指地望了望一旁的榮少錦。
雲蘿權當沒看見,開始張羅著大家坐下來吃飯,展偉祺被當司機了好幾個小時,自然也留他下來吃飯,反正他單身一人,在哪裏都是吃,自然不會拒絕。
所以,就與上次一樣的五個人。
榮少頃和裴葉菱坐在一邊,榮少錦和雲蘿坐另一邊,唯有展偉祺一個坐在那裏。
吃飯間,時而見榮少頃夾雞肉給裴葉菱吃,時而又見榮少錦夾菜給雲蘿。
這個時候,在樓上收拾完行李下來的夏姨,剛好路過餐廳,準備進入廚房。
展偉祺趕緊抓住一個可以跟他一起看他們兩對秀恩愛的人:“夏姨,他們幾個故意在我麵前秀恩愛。”
夏姨看了看他所說的那幾個人,臉上帶著滿滿慈愛的笑容:“那你也趕緊找一個啊,秀給他們看。”
展偉祺也開始開起玩笑來:“夏姨,你有女兒嗎?介紹給我吧。”
“那倒沒有。”夏姨說完,還特意在腦子裏好好思考一番,最終突然想起來,“我倒是認識一個女孩子,她住在我樓下,就在榮歸集團上班。”
“哦?”展偉祺被夏姨這麼一說,突然感了興趣,“叫什麼名字,改天我關注關注。”
“叫卓樂萱。”夏姨好像真的有這個想法般,開始特別有耐性地說起了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真的不錯,她爸爸是跟她媽媽吵架之後,出門喝了酒,結果出車禍死了。她爸爸死後,她媽媽成為了罪魁禍首,被家人指責,迫於壓力,最終跳了樓,用死亡來償還她爸爸的命。也幸虧這孩子看得開,樂觀開朗,我真的特別心疼這孩子。”
說起這個人,夏姨本是慈愛的臉上,慢慢開始悲憫起來,眼眶泛紅。
餐桌上的五個人,本是笑聲連連的,頓時被夏姨這個故事給弄的一片寂靜。
夏姨看出了氣氛的變化,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都說了些什麼話,這麼一個歡喜的日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說完,還特意對著他們道了聲歉,隨即就往廚房走去。
離去時,裴葉菱還見到她伸手擦拭了下眼淚。
逝者已矣,將罪責怪罪到一個人的身上又能怎樣呢?以命償命的結局,隻能留下一個可憐的孩子。
人言可畏到底有多可怕。讓一個母親,寧可撇下孩子,也要去選擇跳樓,哪怕明白,這樣的結局對孩子會造成怎樣的傷害?哪怕明白,即使她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唯一改變的,就是她女兒的命運。
但她最終還是這麼做了,以跳樓來結束自己的命,從此之後,一了百了,不再會聽到任何關於她害死了丈夫的說辭。
從夏姨口中,或許能夠看到一件大幸事,那就是那個孩子,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心裏有什麼陰影。
或許是沒心沒肺,或許……隻是人前活潑開朗而已。
其實說真的,這個人的命運,對於看慣了市麵的人來說,還真的沒怎麼引起波瀾。
像榮少頃和榮少錦,也隻是稍稍停頓了下,過後又開始吃起了晚飯。
不過,吃飯的那種氣氛好像開始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有那種說說笑笑的閑情逸致。
吃完了飯,在客廳閑聊著,天色暗了,榮少錦也起身離開。
直到榮少錦離開之後,裴葉菱這才跟雲蘿說起了這幾天裏的詳細經過。
雲蘿聽了也是震驚不已:“我為什麼不知道?”
雲蘿有些不可置信,裴葉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一點察覺也沒有,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裴葉菱攤了攤手,表示她也不清楚。
兩個人聊到深夜,直到早因為有事而去了樓上書房的榮少頃提醒她們該睡了,這才發現,時間似乎不早了。
雲蘿朝著裴葉菱抬了抬頭,示意她可以上樓了,兩人這才分道回到各自的房間。
裴葉菱到了房間時,榮少頃已然在房間裏梳洗,她閑著沒事坐在床沿,卻不想,手機提示音響起。
她拿起,是龍司楚的,隻有一句話:明天中午十一點,港府大廈十六樓,觀景餐廳,不見不散。
她也是驚呆了,現在的人真的是無法看的懂。一家餐廳,吃飯的地方,居然弄在十六樓那麼高的地方。
她還沒得及回複,榮少頃已經洗完出來,看到她拿著個手機在發呆,大概也猜想出應該是龍司楚跟她約時間了。
他過來坐在她的邊上,周圍立馬傳來洗發水的香味。
裴葉菱轉過身去,剛準備跟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時,這一看,才發現他上衣並沒有穿,下身也隻圍了個浴巾。
她的心頓時開始了狂跳起來,臉頰也開始泛紅。
為了預防自己心裏那份緊張,她開始慢慢地平複著自己的心緒,視線開始注視到他的臉上,對著他,輕聲說著:“司楚約我明天吃午飯。”
“哪裏?”她剛剛的樣子盡入眼底,榮少頃故作平靜地問著。
“港府大廈觀景餐廳。”她如實以告。
他點點頭:“好。”
“……”裴葉菱頓時無法反應過來,他這個字的含義是指什麼,是同意了?還是怎麼?
“你是要……一起去?”他這麼容易就同意,總讓她覺得怪怪的。她似乎還記得,上次去逸蔓山莊聯係古箏,他非要跟著。
所以,現在他二話不說的同意,總讓她覺得,他想跟著一起去。
“我明天沒時間,去不了。”榮少頃搖頭示意自己明天並不會跟著去。
她頓時無言,沉默地凝視著他,似乎是想讀懂他的心思似得。畢竟,剛剛在車上時,他聽到龍司楚有事找她,還是那種需要見了麵才能說的事,臉上很顯然不太開心的表情。
怎麼這會兒又這麼容易就同意了?
會不會……這其中,有詐?
他想試探她?
見她一臉的探究表情,榮少頃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攬過她的肩頭:“我隻是……不想太約束你。”
他也是怕,若是太過於束縛她,時間長了,她會開始厭煩這種生活。隻有讓她融入這裏的生活,她才有可能永遠的留下來。
而她的生活圈子裏,不該隻有他們雙方的一家人。
他說完,開始附身過來,在她的耳邊,灼熱的氣息直接噴灑到她的肌膚上,惹得她泛起絲絲癢意。
隨即,他的聲音也開始輕輕地傳來:“但是……你不能跟他有肢體接觸,不能有曖昧不清的關係……你,是我的!”
他說罷,直接將她推倒在身後的床上,欺身而上,附上唇,一道深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裴葉菱見情勢越來越往那方麵發展,趕忙一手阻止了他亂摸的手,一手推著他袒露在外的胸膛,聲音細如輕吟:“我還沒洗。”
“你不是說,你可以不用洗嗎?”他說完,望著她凝視的目光,最終還是放她去浴室,隻在她離去之前說了兩個字,“快點。”
當她開始慢慢適應於常人的生活時,他又突然發現,好像有點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