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柳芋熙已經親眼看到裴葉菱變成一隻狐狸的整個過程,所以,接下去的話,隻有兩種情況,要麼就是柳芋熙接受不了這樣重大的事件,精神錯亂,瘋了。
要麼就是柳芋熙一定會拿著這件事來告知別人。
顯然,一整夜過去,也沒聽到什麼關於柳芋熙有什麼問題的事情,那隻有一種可能了。
而且,昨晚柳芋熙肯定有聯係過榮少頃,他前往酒店房間看不到任何人,加上裴葉菱有徹夜未歸,這件事,解釋起來也是有些困難。
“要不,你就說昨晚是在檀香郡南苑睡了一晚吧。”這是最終龍司楚對於裴葉菱徹夜不歸的說詞。
“可夏姨在家。”雖然這幾天他們不在家,因為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夏姨根本就沒離開。
若是她回去睡的話,那夏姨一定會知道的。
“要不然呢?說你跟我睡了一晚?”龍司楚注視著她,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一個事實。
惹得與他一起坐在床上的裴葉菱,臉色不由得一紅,畢竟她脫離了花花世界五百多年,思想老舊是屬於正常情況。
龍司楚見她一直緊盯著自己看,不由得伸出手,捂住她的雙眼:“不要用這麼幽怨的眼神看我。”
將他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拿下來,裴葉菱的目光帶著些許疑問:“司楚……我們……”
他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畢竟,上一次,她跟榮少頃發生關係就是在她喝醉酒的情況下,而剛好,昨晚她也喝了酒。
看著她那麼認真的目光,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慢慢地向她靠近:“小狐狸,怎麼辦呢?昨晚我們也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我突然覺得,我們兩個要是在一起的話,也是不錯的,你說呢?”
他一點點的靠近,她一點點的後退。
最終,因為心裏太過於緊張,退無可退,手撐著床的邊緣,一不小心,整個人摔了下去,留下來回應他這個問題的,隻有那一聲慘叫。
龍司楚本是一臉的嬉笑,卻在發現她摔下床的那一刻,立馬沉了下來,趕忙跳下床,來到她這一遍,看著躺在地上的她,立即蹲下來,查看著她身上有沒有受傷:“沒事吧。”
對於他的靠近,裴葉菱頓時有些抗拒,望著他的那雙清麗的眼睛裏,還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緊張、無措,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所發展的迷茫,盡顯無疑。
他不由得輕笑出聲:“騙你的,昨晚我睡著的時候,你還是一隻狐狸,要知道醒過來你會變成人的話,我肯定讓你住客房了。”
“真的?”她的臉上還是帶著些許不信任。
“真的!我要是對一隻狐狸還有那方麵的想法,那我一定有病。”說完,龍司楚看著現在已經漸漸展開笑顏的她,再一次開起了玩笑,“若昨晚就是你的話,那情況就不可預料了。”
裴葉菱並沒有去回應他這一句嬉笑的話語,而是白了他一眼。
“沒受傷吧?”見她已經對他少了那份抗拒,他又開始擔心起她身上有沒有哪裏摔到了。
本打算伸手扶她起來的,卻不想,在抓住她的手臂之時,立馬就感覺到她手臂上的不同之處。
連忙低頭去看她的手臂,本來那天因為救人而已經結痂的傷口,隨著這次的摔下來,將那些結的痂給蹭掉了。
“疼嗎?”看著她有些滲出血來的傷口,他的心不由得一緊。
裴葉菱搖頭:“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龍司楚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畢竟現在有很多女孩子,動不動就喊疼。
“真的。”怕他不相信,她特別認真的點頭,表示自己並沒有騙他,看了眼自己手臂上傷,“比起這五百多年所受的,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本在查看著她傷口的動作一滯,龍司楚抬眸看向她,麵容上帶著笑,完全看不出她這五百多年裏到底經曆過什麼。
如果被封印之後需要受苦的話,那真的,這點擦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突然之間,他對於她,多出了一種感情,那就是憐惜。
她並沒有詳細告訴過他為什麼會被封印,但是,從她說的,以及他爺爺告訴他的,他想,肯定跟感情有關。
一個多情的妖精,被感情所累,承受著五百多年的痛苦。
兩個人相愛,逼不得已分開,即使現在重獲自由,可是,即使榮少頃和榮少錦再像那個人,即使他們是那個人的來世,可他們終究已經不是當初她所深愛的那個人了。
“這麼點傷口,你要想讓它恢複,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就算她現在隻有三次使用法力的機會,可這點傷口還是沒有問題的。
“少頃親眼看著我受傷,而且……媽媽也知道,如果突然就好了,他們會覺得太詭異。”這麼多人知道她受傷,她似乎並沒有機會讓自己能夠一夜之間好起來的機會。
“你啊,傻不傻?誰讓你徒手去接人的?難道就不怕別人懷疑?”龍司楚邊訓斥著她,邊往房間外走去,沒過一會兒,就拿著一個藥箱進來。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在他再次進入房間之後,她這才去回應他剛剛的提問。
龍司楚沒再去回應這個問題,而是蹲了下來,打開一旁的藥箱,開始在那裏給她擦拭傷口:“這兩天都是少頃給你擦藥的?”
“對。”她的聲音很輕。
他沒再說話,非常認真地在給她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在藥擦完之後,還對著傷口輕輕地吹著氣。
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後,這才放下她的袖口:“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好。”裴葉菱整理了下自己,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往門的方向走去。
依舊蹲在地上的龍司楚感覺到一點怪異,直到她走到門前才想起來:“等一下,你都不刷牙的嗎?”
“刷牙?”在他說出等一下的那一刻,她就停下腳步看向他,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她臉上的疑惑不減反而加深。
“就是……漱口。”說完,他覺得自己似乎解釋不了,就過去直接拉著她來到浴室。
站在洗臉池前,開始將牙膏擠出來,拆開一個新的牙刷,把牙膏弄在上麵,然後自己的牙刷也弄上牙膏,照著樣子給她做一下示範。
雖然她很是用心想要學學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可她終歸還是不懂現在的一些東西,即使學著他的樣子,卻總也弄不好。
最終,龍司楚幹脆把她手裏的牙刷拿來,親手操刀給她刷牙,還順便在那裏解釋著為什麼要讓她刷牙:“雖然你的牙齒刷不刷都一樣,現在少頃跟你的關係慢慢改善,若是你們兩個同住一個房間的話,那他就會關注到這個問題了。”
雖然他說的有點道理,可裴葉菱知道,她不會給榮少頃這樣的機會,若是榮少頃對她的愛根深蒂固的話,到那時,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此時此刻的兩個人,距離非常的近,近到龍司楚都能看清她猶如羽翼般的長睫毛。
就在他的視線注視到她臉上之時,她也剛好抬眸,抬眼看向他,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
她的睫毛很長,肌膚勝雪,白嫩臉蛋上泛著一絲紅暈,煞是誘人。
渾身上下散發著剛剛他所擦拭著藥味,本是一種特別難聞的味道,不知為何,今日在她身上聞到,前所未有的覺得很舒適。
就在兩人都有些失神之際,房間裏有手機響起,打擾到兩人的思緒。
龍司楚率先回過神來,將牙刷遞給她:“應該是少頃打來的,都打一晚上了。”
匆匆將嘴裏的泡沫給漱完,直接跑出浴室,從床頭櫃上拿起正在響個不停的手機,果然是榮少頃打來的。
她抬眸看想一旁的龍司楚,見他對著自己點頭,示意她接聽電話,這才劃開接聽鍵。
“裴葉菱,你在哪?”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榮少頃那急切的聲音。
她的視線再次看向龍司楚,見他一直在對著自己用口型告訴她答案,最終,她對著手機回應道:“檀香郡南苑的家裏。”
“好,你在那等我。”榮少頃也沒再多說些什麼,還沒掛下電話,就聽到他車子掉頭的聲音。
龍司楚從她手中拿來手機,直接按下了通話結束的按鍵,這才出聲說道:“利用法力直接回到檀香郡南苑。”
要是她現在從他的家裏出去的話,那到時候說不定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裴葉菱點頭表示理解,最後在這個家裏留下一句話:“司楚,昨晚謝謝你了。”
隨即,她就開始借用法力來到檀香郡南苑,連給他回應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她剛回到家中,正準備躺下,卻不想,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在這個家裏,除了榮少頃,不會有第二個人來調查她的房間吧。
榮少頃見她躺在床上,腳步也變得緩慢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對著床沿坐了下去,使得躺在床上的人能夠很是明顯的感覺到床在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