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完法力後,裴葉菱靜靜地站在原地,雙手漸漸抬起,轉為環在胸前,悠閑自得的欣賞著等下即將要發生的事故。
但是,當車子越來越接近他們的時候,她也越來越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本該直往榮少頃方向的那輛大車,現在卻直接往她這個方向開過來,。
本悠哉悠哉著站著的裴葉菱,眼看著那輛車往自己這邊開過來,立馬驚慌了起來,急匆匆地往一旁躲去,卻不想,因方向跑的不對,剛好是車子要開來的方向,緊急之下,又連忙往小公園的門口,剛剛出來的位置衝過去。
就在她離開的那一刻,那輛車就這樣直接駛過她方才所站的位置,衝向一旁的建築物上,那個藝術品就這樣被撞的四分五裂。
裴葉菱注視著因撞向東西而停留下來的車輛,心裏也是有些砰砰直跳的,要不是自己一直在觀察著那輛車,那最後四分五裂的人,就是她了。
她突然發現,她剛剛施法的時候好像弄錯了方向,榮少頃是在左邊的,而她卻弄成了右邊,結果,差點自己喪了命。
回想起這兩天以來自己為了能夠殺了他而發生的事情,先是準備變條蛇來的,卻不想變出一堆的蟑螂。
後是想要讓車去撞他的,結果差點讓自己遭殃。
她突然覺得,以她現在這樣拿不出手的法力,想要殺死他,也是有些困難,再加上自己法力時靈時不靈的,搞不好會被識破。
或許,她應該換一種方式來報仇。
我發誓,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的……
突然,五百年前的誓言在這一刻呈現在她的腦海裏,那一天的所有傷痛全部都一股腦的浮現出來,那種錐心刺骨的傷痛仿佛就在昨天。
對於那天所受到的傷害,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即使過去了五百多年,依舊像是毒刺一般,紮在她的心口處,拔不出,也痊愈不了。
裴葉菱頓時覺得讓他就這樣死太便宜他了,她會讓他不得好死的,她要讓他也嚐嚐曾經他所給她的所有傷痛,讓他感受一下被最愛的背叛,被最愛的人背後捅一刀的感受。
所以,頃刻間,裴葉菱臨時放棄要殺他的念頭,她覺得,就這樣讓他死,太過於草率,並沒有任何一點報仇的快感。她覺得,就算他會死,也不是現在,她要讓他愛上她,就像當初他給過她的傷害,她會讓他十倍百倍的奉還。
就這樣讓他死,難消她心頭之恨。她要讓他愛上自己,然後親手殺了他,讓他也嚐一嚐被最愛之人捅一刀的滋味!
榮少頃掛下電話時,正好看見那輛車直接衝向她,有那一刻間,他的心髒似乎頓時驟停般的感覺。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眼看著她動作靈敏的躲過了那輛大卡車,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
由此可見,她真的是痊愈了?
完全沒有當初在舉行婚禮時緊急入院的樣子。
一時之間,榮少頃的腦海裏浮現出最近媒體所揣測的原因,難道……她真的是為了要嫁給他,假裝生病?這件事……其實是一個局?
他雖然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卻也立馬否定的,畢竟,裴葉菱從小身體就不好,這是事實。如果說他們兩人結婚是個局的話,總不可能從小就設了這個局吧。
裴葉菱見榮少頃視線緊盯著自己看,她開始在腦子裏思考著,按照裴葉菱本來的性子,在此時此刻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而榮少頃顯然不喜歡那個裴葉菱,所以,她在想,她一定要跟身子主人不一樣才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上車吧。”他依舊站在原地,輕描淡寫的說了句,甚至連關心她的話都沒有。
由此可見,裴葉菱在他的心中,真的是,可有可無的。
坐進車裏的裴葉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她並不了解榮少頃不愛的裴葉菱,所以,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去做一個榮少頃愛的裴葉菱。
昨晚在那裏看到的關於他們之間的故事,也隻說是裴葉菱倒追的榮少頃,至於詳情當然隻有當事人知道。
按照了解的故事裏,其實裴葉菱跟五百年前的蘇傾安有些像的,那個時候,其實也是她倒追的。
雖然大概能夠了解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可是,她就算活了一千多年,可真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妖精。
兩人相愛之後,最大的變故也就是她被封印的事,封印了之後,五百多年都沒跟任何人或者妖精交涉,談何涉世之道。
沉靜的裴葉菱,就像是空氣般,仿佛一直都是榮少頃的錯覺似得,就好像這車上根本就沒人一般。
導致他時不時的轉頭去看看邊上,即使看著她坐在那裏,也總覺得依舊是自己的幻覺。平日裏的她,看到他時,臉上難掩喜悅之色,加上從她現在的樣子上看,昨晚估計有發生什麼事情,那樣的話,此時的她,不是應該正在滔滔不絕地向他說著昨晚的事情嗎?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十幾分鍾之後,榮少頃終於出聲說道:“等下要補拍婚紗照,你可以嗎?”
畢竟人家是大病初愈的人,雖然剛剛看她生龍活虎的,而且,手臂好像被東西劃過,也不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一直無言的注視著前方的裴葉菱,這才轉向了榮少頃,她聽不懂什麼叫拍婚紗照。
“我們的婚事屬於突發事件,婚禮舉行的有些倉促,當時預約了時間,可你在舉行婚禮的當天就送到醫院,本想著……”榮少頃沒有說下去,因為接下去的話是,本想著如果她死了的話,婚紗照也就免了。
可是現在,她沒事了,拍婚紗照的事情,又被他媽媽提起了。
“哦,我沒事。”裴葉菱從榮少頃口中聽出了大概是關於他們兩個人的事,也就沒有拒絕,畢竟,有相處才會有機會讓他愛上她。
“跟我要去趟公司,等下一起去。”榮少頃也沒征求她的同意,隻是知會她一聲,仿佛她肯定不會拒絕似得。
事實證明,她的確不會拒絕。
經過了這幾句話之後,他們兩個之間又陷入了沉默,待榮少頃再一次轉頭看向裴葉菱的時候,她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本來也沒什麼話可說,榮少頃也就沒打擾她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睡居然會那麼沉,到了公司後,無論他怎麼叫都沒法把她叫醒,如果不是還能夠聽到她的呼吸聲,他都開始懷疑她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了。
下了車的他,直接關上車門往電梯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思考片刻,最終又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將她抱出來。
其實榮少頃也一時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在那一刻有一絲的不忍,他的解釋是無論如何,她都是個剛痊愈的病人。
這裏是地下車庫,並沒什麼人,抱著睡著了的裴葉菱,榮少頃直接往他專用的電梯走去。
電梯的啟動,極其輕微的晃動,榮少頃沒反應,反而被抱著的裴葉菱卻因為慣性而伸出手環過他的脖子。
裴葉菱的這個反應讓榮少頃產生了一個懷疑:“裴葉菱,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是故意的。”
說完這句話的他,低頭看向自己懷中依舊緊閉雙眼的她,注視著她將近有一分鍾,依舊紋絲不動,難道是他想多了?
到了23層,榮少頃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快要到的時候,被來辦公室找他又出來的展偉祺給碰個正著。
此時的展偉祺正傻愣愣地看著抱著裴葉菱的榮少頃,視線沒從他的身上移開過,眼睜睜地看著他劃過自己的視線走進了辦公室。
對於展偉祺的反應,榮少頃視而不見。
直到他進了辦公室,展偉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尾隨著他的腳步進去:“老大,你對嫂子做了什麼?”
榮少頃從來都沒有帶裴葉菱來過公司,更別說是以公主抱的方式。
“她睡著了,我總不能把她扔在車上吧。”
“喲喲喲,我們老大什麼時候開始也會有憐憫之心了?”凝視著將裴葉菱抱進裏室的榮少頃,展偉祺不由得跟他開起了玩笑。
將裴葉菱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之後,榮少頃也就走出這個裏室,順手將門關上。
而站在門邊上的展偉祺,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榮少頃這一氣嗬成的動作,顯得那麼的嫻熟,讓他都有種錯覺,感覺他們兩個是恩愛夫妻似得。
見榮少頃往辦公桌走去,他也連忙跟過去:“不是,老大,我覺得自從嫂子大難不死之後,不光是她變了,你也變了不少啊。”
“哪裏變了?”坐下後,榮少頃抬眸看了眼展偉祺,不以為意的問了聲。
“對嫂子比以前上心了。”
“我再無情的人,也不好對一個大病初愈的人冷血吧。”再說,因為裴葉菱的病情突然好轉,現在他們之間的故事被傳的沸沸揚揚,裴爸爸已經出麵澄清說他們兩人是自由戀愛,如果現在被拍到他把她丟在車上不顧,那形象大跌之外,公司也會跟著遭殃吧。
展偉祺不置可否,嗬嗬一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