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雪染,沒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真是太可恨了。本尊這樣相信你,你卻是這樣對待本尊的嗎?可是容婉她沒有錯啊?你為何卻是要害她如此呢?”天帝渾身顫抖,臉色煞白無色,早已經分不清楚是生氣還是悔恨了。
而當眾人回頭來看天帝時,卻個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誰也不知他的頭發是怎樣一瞬間全白了的。隻見一頭如雪白絲,頹然的貼在天帝麵上,襯得他的麵色更加蒼白,毫無血色。
“父君,您的頭發?”柳兮十分驚恐,擔心不已的望著天帝。
天帝蒼老頹然的,木訥的望著柳兮,對於一瞬白頭之事,好像知道,又好像不想去管它啊。
“怎麼能說是我一人的所為呢?難道陛下您就沒有錯處嗎?我隻是製造了一副畫麵讓陛下看而已,是陛下發號施令,是陛下金口玉言,要將董容婉與酆都大帝永世禁閉西天佛祖處。是陛下發動了那次九霄雲霆與幽冥司的大戰,是陛下硬生生將董容婉逼死的。怎麼說也不能全怪我一個人吧?”雪染天妃步步緊逼,直指寶座上已經頹然悔恨不已的天帝。根本不去管天帝因為氣憤,因為悔恨,而瞬間全白了的頭發,依舊淒厲的據理力爭著。
天帝更加憤怒,一掌便擊碎了寶座右邊的金玉扶手。麵上森然恐怖,令人望而生畏。酆都大帝和杜子仁早已經等不得這些,嘴裏大喝著:“還天後娘娘性命來。”“還我容丹之命。”便捏訣而起,向著雪染天妃衝了過去。
雪染天妃立即亮出兵器,慌忙迎了幾招,便縱身一閃,躲到了羅利訴與羅睺身後。羅利訴與羅睺卻早就大笑著躲開了。雪染天妃怔愣片刻,待得眉影與羽措接下酆都大帝與杜子仁的進攻之後,她才停下來猛喘了幾口粗氣,不解的質問道:“怎麼?你們阿修羅什麼時候依附了幽冥司不成?羅利訴,你難道就能忍心的眼睜睜看著你那位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被萬蟲啃噬而死?”
“雪染天妃不必操心。雪染天妃下在魚芯身上的毒,已經被酆都大帝給解開了。話說到這裏,我們之間也該好好的算算這筆賬了吧。幾萬年前,雪染天妃偷襲魚芯,給魚芯下了這種狠毒的毒藥,使魚芯受盡折磨了幾萬年,這是第一筆。幾萬年前,雪染天妃以魚芯身上之毒為要挾,要我們阿修羅助陣天妃陷害天後娘娘,結果因此我們阿修羅死傷過半。這是第二筆。那第三筆就是雪染天妃在那場大戰中,殺掉天後娘娘與容丹上神之後,卻仍借著大戰未結束之名,專程命人殺害王兄,結果害得王兄受盡輪回轉世之苦。而後來天帝陛下日夜思念天後娘娘,更怪罪是我們阿修羅故意慫恿天帝與其他仙君,而天帝在無奈之下才下令要逮捕酆都大帝和天後娘娘的。所以天帝陛下對我們阿修羅多有不滿,多次下令嚴懲。因此又害得眾多阿修羅族人死傷無數。這是第四筆。”
“好,很好。我都已經對陛下言明了我的私心,難道還怕你們這些阿修羅不成?那就一起上來尋我報仇吧。”雪染天妃說著長臂一抖,自袖口處出來的長長布帛便直直的向著羅利訴與羅睺的麵門上打去。
而她嘴裏亦是嘯聲長鳴,不消一會兒就湧進來許多天兵天將。雪染天妃便自打鬥中抽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命令道:“殺出一條血路來。”
天帝看見這麼多天兵天將忽然湧進來,一時啞然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兮趕緊上前一步,回道:“父君,他們這些人全部都是聽從雪染天妃調遣的,顯然都已經背叛了父君,背叛了九霄雲霆。”
青華帝君亦是駭然不已,趕緊奏明道:“還請天帝陛下趕緊頒發諭旨,讓咱們將已經叛亂的雪染天妃逮捕下來,將這些亂臣賊子全部緝拿歸案。”
“好。”天帝沉重的說道,“在場的所有仙君,本尊命令你們施出所學,將叛亂的雪染天妃,羽措二殿,眉影上仙統統給本尊捉拿歸案。倘若情急無法,先斬後奏。”
眾人得令後,都趕緊加入了戰鬥之中。雪染天妃聽得此話,灰心喪氣的冷笑道:“陛下始終心裏都沒有我,連帶著也沒有我的孩子們。董容婉做出那等事,陛下都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追究。而對我呢?陛下竟然下旨說要先斬後奏,就是擺明了不給我們留下任何一絲活路。陛下,我終究是看錯你了,終究是愛錯你了,我太恨你,太恨你了。現在想來,比起董容婉,我更恨陛下你。”
眉影一邊揮舞著手裏的長劍,一邊回頭說道:“母妃,對著已經沒有任何人情味的人兒,你還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呢?當初要做這件事情之際,您就應該要想到今天這個結果的。”
“你給我閉嘴。母妃已經夠傷心的了,閉上你的臭嘴吧。”羽措在另一邊哇哇大叫著嚷道。
原本與貂舞一起並肩作戰的貂琉,聽得這道聲音,突然撇下貂舞,便尋著聲音而去。於萬人混亂的人群中,開始艱難的尋找羽措。
忽然,她便在另一邊望見了一身白色袍子的羽措,正自與對麵那人鬥得正酣。她趕緊躍過去,手中長劍亦是朝著那人身上招呼了過去,嘴裏說著:“我來幫你。”
“我是亂臣賊子,不想家人受到牽連的話,趕緊離開,遠遠的。”羽措看也不看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跟我的家人無關。你是我喜歡的人,我自然要幫你。”貂琉嘴硬的說道。
羽措便也不再管她,專心與對麵之人鬥了起來。
突然,悶哼一聲,抬眼看去,卻是雪染天妃肩膀上中了一刀,滑落到了地上。羽措心急火燎的避開前麵人的攻勢,一把躍過去,拉起雪染天妃,急急問道:“母妃可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雪染天妃一把推開羽措,接上攻上來的人手中之劍,又纏鬥在了一起。不知過去多久的時間,眉影又是一聲悶哼,摔到在了地上。
羽措見眼前之人實在太多,自己這方根本就寡不敵眾。不由得大喝道:“雪染天妃手下將領聽令,羽措命令你們趕緊撤退,以信號為接洽物。”
剛說完,羽措便一手抓住雪染天妃的胳膊,一手抓住眉影的胳膊,猛然縱身一躍,便向著高空飛去。
貂琉心焦不已,淚珠不由自主便滑落下來,大聲喊道:“羽措,羽措,你帶我走啊。你忘記我了,你怎麼能把我丟在這裏呢?”
貂舞抬頭看去,卻見羽措的身影停也未停,直直便消失在了天際之中。而半空中卻落下了他一句森然冰冷的話語:“對不起。我從未愛過你。”
貂琉聽得此話,起初便是不信,可望著已經空蕩蕩的天際,終究還是心力交瘁,轟然便摔倒在了地上。貂舞急忙跑過去,將她攙扶起來。由貂息王派人護送回了辛夷穀。
在場眾人見羽措他們三人竟然如此輕易逃脫了,便嚷嚷著要追上前去,卻被天帝給製止了。天帝不急不慢的說:“我太了解她了,過不得多久,她一定還會回來的。我們加強防守,坐等便是。”
而此際的金翎羽王卻是越來越鬧不明白了,很是不悅的質問羅睺:“羅睺王,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們不是聯合軍隊來攻打九霄雲霆的嗎?你怎麼卻是幫著九霄雲霆捉拿起罪人來了不成?今兒個你必須要給我個交代,不然,休想安然回去。”
“柳兮。”天帝疲憊的朝著柳兮招招手,說道:“本尊已經老了。這些事情,再也處理不好了。你去代替本尊處理吧。”說完之後,還不等柳兮回答,他便走下寶座,轉過身子,步履蹣跚,向著淩霄寶殿後麵走去。
“吆,我說金翎羽王,做人呐貴在要有自知之明。金翎羽王也不好好想想,今兒個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的攻打到淩霄寶殿來,誰的功勞比較大?”羅利訴瞥了金翎羽王一眼,神色裏全是不將他放在眼裏的蔑視。
“你,羅利訴,難道你想過河拆橋不成?雖說你們阿修羅的功勞比較大,可我們也有付出,有犧牲啊。”金誥十分不滿的站出來,接著說道,“再說了,九霄雲霆這樣對待你們,難道你們還想依賴九霄雲霆,受九霄雲霆的鉗製不成?自己一人作主,主導自己的性命,這樣來的多麼安全與保險啊。”
“金誥說的很對。隻是我與二弟兩人都曾經指天為誓,隻要有幽冥司在的一天,我們絕對不犯九霄雲霆一次。今日確實是我與二弟對金翎羽王和右翼王有所隱瞞,但是你們與九霄雲霆中結下的梁子仔細想想也不大。現下你們也大打出手,傷了好多九霄雲霆中的人,不如就此扯平,井水不犯河水來得好。”羅睺緩緩說道。
“這怎麼能行?真是沒有想到你們阿修羅竟然是這般出爾反爾之輩。”金誥氣哼哼的說道。
柳兮慢慢走上前來,不急不慢的說道:“本君瞧著阿修羅不是出爾反爾之輩,隻是非常看重情義。因著姨父南鬼帝君與酆都大帝對他們有恩,他們才會有此回報的。再說了,九霄雲霆與金翎羽一族向來都是平安無事的。倘若隻是因為上次的緣由的話,金翎羽也是有過錯的吧。而且,阿修羅雖然不會犯九霄雲霆。可倘若右翼王再這般說話不饒人的話,他們可說不好不會聽令我們九霄雲霆,而反過來攻打金翎羽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