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繼文挽著白采蘋下了車,這裏便是瘋聚酒吧,也是李言的酒吧,傅繼文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也是因為忙,也是因為與李言的關係漸行漸遠的原因。
,下班的這個點,酒吧已經有些人滿為患了,傅繼文微微一笑,看來李言過得還是足夠瀟灑的。
隻是白采蘋從來沒來過這裏,裏麵哄鳴的音樂和奇裝異服的人,讓她極度的不適應,她素顏朝天,一頭烏油的頭發緊緊紮成馬尾,額前幾條空氣渡海齊齊墜著,兩側則有幾綹細碎的發垂著,一身潔白得耀眼的長袖連衣裙,讓她清純得像落入凡間的仙子。
而周圍那些人,與她一對比,立刻變成了妖魔鬼怪。
傅繼文當然知道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他緊緊將白采蘋護在懷裏,不敢讓她離開半步,這樣的小白兔,瞬間就會成為大灰狼的口中之食。
通過嘈雜的過道,三人來到吧台前,酒保看了一眼李言,又看了一眼傅繼文,顯然這年長的酒保是認識傅繼文的:“傅總,好久不來了,今天點什麼酒?”
“老陶,四杯長島冰茶。”酒保一聽,臉色微微一變,這兩個人之間氣氛怪異,再看看傅繼文懷裏那個噤若寒蟬的女孩兒,心知肚明起來。
白采蘋聽說兩人點的是茶,心裏也放寬了起來,但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又不像是要把酒言歡的樣子。
“什麼是長島冰茶?”白采蘋細小的聲音問傅繼文。
“看在你這麼聰明的份上,告訴,這是一種烈性雞尾酒,也俗稱失、身酒。”傅繼文微微笑著。
失、身酒?其實這款酒因為樣子像紅茶,但又特別的烈性,所以女孩一飲便倒,然後便會任由別人胡來,所以得了這失、身酒的名號。
白采蘋再不聰明聽到這名字也明白了什麼意思,這酒肯定是一杯倒的,而李言卻點了四杯,那不要喝到胃出血不成。
這時候,看到酒保端上來的酒時,白采蘋一時氣結,真的跟裝紅茶一樣,用紮啤杯裝得滿滿的……
原本就是一口就能翻天的東西,然而卻上了好幾斤,白采蘋心裏沒底了,關鍵是她知道李言有嚴重的胃潰瘍,如果這兩杯酒下去,他肯定要出事的。
“你們能不能不這樣?”白采蘋小聲的說道。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個大男人都被杠到這兒了,還能退不成。
白采蘋無奈了,突然間伸出纖細的玉手,端起一杯酒說道:“傅繼文,這杯我替李言幹了。”
說完便快速的將那一大杯酒往自己肚子裏倒。
第一口便被嗆了個天旋地轉,她可是滴酒不沾的人,第一次就喝這種超級烈性的酒,還一口悶,能好過才怪。
李言和傅繼文都猝不及防,所以兩人都沒來得及阻止她,等兩人反應過來時,她已然倒下去半杯子了。
“白采蘋,你個瘋婆娘。”傅繼文劈手奪了白采蘋手上的杯子。
然而此時她已經開始看著傅繼文傻笑了:“嗬嗬……嗬嗬,來來來。我……我陪你喝。”
李言趕緊扶著已然站不穩的白采蘋:“蘋果,你瘋了!!”
“李言,你有胃……胃潰瘍,不……不能喝酒,你才……才瘋了呢……”白采蘋發現李言一直在她麵前晃,她想指著他也瞄不準,於是伸手打了他一下:“我別晃,晃得我頭暈。”
傅繼文心裏一痛,這女人不要命的喝這杯失、身酒,竟然是為了心疼李言的身體。
“走!”傅繼文心中怒火,再也不想在這裏待了,他伸手搶過白采蘋,扛起她便朝門口走去。
李言一時失神,人便這樣被搶走了,他快步追了上去,攔住了傅繼文:“放下蘋果!”
傅繼文冷聲笑道:“憑什麼?她現在可是我的未婚妻。”
李言看著被傅繼文扛在肩上,表情痛苦的白采蘋,心疼的說道:“未婚妻還是麻布袋?!”說完便劈手去搶。
傅繼文這時候才注意到白采蘋頭往下倒著,臉已經充血成了豬肝色。
一邊躲開李言的攻擊,一邊將白采蘋順了過來,將她摟入懷裏,心疼的看她慢慢緩過來。
白采蘋好容易緩過來,一口氣吐在了傅繼文的衣服上,傅繼文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趕緊將扶著她到一旁的樹下讓她盡情的吐了起來,白采蘋被這樣一折騰,感覺自己胃裏有著吐不完的東西一樣,排山倒海的吐了起來,地上大片大片的都是她嘔吐出來的東西,她像是胃裏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完一般的。
傅繼文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托著她的額頭,讓她吐的時候能舒服一點,然而保持這個騰空的姿勢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采蘋終於吐幹淨了胃裏所有的東西,李言也插不上手,隻得在一旁看著。
“趕緊送到醫院去吧,隻怕會酒精中毒!”李言說道。
“不用你操心!”傅繼文瞪了一眼李言。
今天如若不是李言,白采蘋也不會搞成這樣。
將白采蘋抱進車裏,讓她靠在副駕上,傅繼文便要送她回家。
車子開走那瞬間,李言才想起來,傅繼文根本不知道白采蘋換了住的地方了。
李言立刻懵了,趕緊開著車跟了上去。
白采蘋吐了之後,人舒服了許多,靠在椅子上,不停的說道:“李言不要跟傅繼文拚酒,你胃不好。別傻了,我以後好好躲著他就是了。”
傅繼文越心聽裏越是火大,車子開到快到白采蘋原來住的地方時,白采蘋眼睛迷離的睜了開來:“傅繼文!!你這混蛋,你放我下車,我討厭你!!”
傅繼文怒道:“酒醒得倒挺快的,等一下!到地方就放你下去!!”
白采蘋迷離的看著傅繼文,搖頭說:“現在。現在就放我下來!!我不要你碰我,我討厭死你了!!”
傅繼文心裏越來越怒了,他的心意,白采蘋永遠都看不到,她永遠都在討厭他。
“到了!”傅繼文怒道。
白采蘋迷迷登登的下了車子,關上了傅繼文的車門,然後說道:“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
傅繼文瞪著白采蘋那張通紅的臉,目眥盡裂:“好,我如你所願。”說完一腳油門,車子便像箭一般的離開了。
站在原地白采蘋酒根本沒醒,等傅繼文一走,她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醒人世了。
此時不遠處一個黑影過來,伸手拍了拍白采蘋的臉,然後將她抱起,放到不遠處自己的車上,然後發動車子,開走了。
那車剛起步離開,李言便趕到了,他奔上樓去,敲開了白采蘋原來房東的門,房東打開那間房間,裏麵空空如也,李言四下裏找了一遍,沒見白采蘋的身影,急急便打電話給傅繼文,但傅繼文卻不接他電話了。
李言眼內瞬間充血,傅繼文如果敢趁人之危的話,他一定不會饒了這個王八蛋的。
李言開著車,朝傅繼文的別墅飛奔而去。
然而別墅沒有燈光,裏麵暗黑而又寧靜,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李言喊了傅繼文的名字,沒有人應,看樣子傅繼文根本沒有回來。
確實,此時傅繼文正在外麵飆車,電話顯示著李言的名字,他根本就不想接,是來向他耀武揚威的嗎?
李言不停的尋找著,傅家山莊也沒有人知道。
尹靜茹看李言如此著急,便安慰道:“如果是跟寶寶在一起的話,你可以放心,寶寶雖然渾了一些,但還不至於做出出格的事情來的,況且我的麵子還在這裏,他不會亂來的。”
李言想想也是,傅繼文這些年來,確實是不沾女色的主,身邊鶯鶯燕燕的那麼多,也沒見他伸過手,想到這裏,他也吐了一口氣,心平靜了下來。
“姨媽,那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李言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全部的人都吵了起來。
尹靜茹慈愛的笑著:“跟姨媽還說這些幹什麼,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睡吧,明天我早一點聯係寶寶叫他把人送回來。”
李言想了想,也覺得在這裏應該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白采蘋的情況,於是便點頭住了下來。
傅繼文開著車,突然間想到,那長島冰茶可不是普通的酒,白采蘋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醒了,自己將她一個人丟在路邊上,如果出什麼事情的話怎麼辦?
想到這裏才發現自己已經飆車飆了好遠好遠了,車子都已經走到郊區了,他趕緊回頭往市裏走。
緊張的往回走去,車子不停的加速,他現在才發現,這些廉價的破車真的很破,一但開快了,就感覺車子快要散架子一樣,不得不放慢速度,但他心裏如同被火煎一般的難過,他不斷的自責,自己太過感情用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繼文的車子好容易開到了市區,他感覺這車明天就要報廢了。
開到白采蘋家樓下,他看到原地已經沒人了,而樓上的房間處亮著燈,心才平靜了下來,她應該已經自己上樓去了,想著白采蘋最後說的那句話,傅繼文開著車緩緩的離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樓下房東打開了樓上出租房間的門:“唉,年紀大了,進了個門就忘記關燈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哦。”
而在樓下緩緩開走的傅繼文,看到白采蘋房間的燈熄了,心頭一片冰涼,她的夢裏應該不會有他傅繼文的存在吧,或者存在也會是一場可怕的惡夢。
想到這裏,傅繼文自嘲的笑了起來。
他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坐在落地窗前,默默的喝著酒,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的:“白采蘋,不管有多少人擋在你我之間,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傅繼文喝完最後一口酒,倒在床鋪上,借著酒勁兒漸漸的睡去了。
大家都各回各家了,隻是白采蘋此時卻在一個陌生人的車子上,那人凝望著白采蘋的臉:“果然是極品的美人,難怪這兩人為了你搶破了頭,真是糟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