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離別始終痛苦

傅子文聽到方興艾這樣說,一時間無言以對,看到他這樣激動,卻覺得方興艾並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傅子衿的。

“不管誰害的誰,你去看看她,去看看她總沒關係吧?”傅子文說道,“她這樣下去身子越來越差,會出事的!!”

傅子文一生中,何曾這樣低三下四的去求過人,方興艾自然也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他偷偷的去看過幾次,傅子衿現在這樣子,娟麗行屍走肉一般的可怕。

總覺得她隨時可能會離開似的。

方興艾低頭沉吟了半天,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看看她,但不要勉強我,我什麼也不會做!”方興艾說道。

“好,但也不要去說那些難聽的話,可以嗎?”傅子文說道、

“好。”方興艾點頭說道。

方興艾走進傅子衿的房間裏,傅子衿的眼睛溜了他一下,又暗淡的轉到了一旁邊,她知道方興艾是傅子文請來的,並不是關心她才進來。

走進傅子衿,方興艾這時候才發現傅子衿真的已經形容枯槁了,她好久沒吃過東西了,臉色臘黃,模樣憔悴,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她的樣子,像是一個得了重病形將就木的人。

方興艾趕緊走上前去,不由自主的端起旁邊的水,扶她起來:“喝點水先。”

平時傅子文怎麼喂都喂不進去的傅子衿,此時卻乖乖的喝起水來。

“慢點,別嗆著。”方興艾溫柔的說道。

傅子文歎氣,心裏想道,還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

想著便轉身離開了。

“我去做些吃的,你乖乖在這裏等我?”方興艾凝望著傅子衿。

傅子衿點了點頭,喘著粗氣,她現在連輕輕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興艾趕緊去了廚房,她現在身子虛,方興艾煲了一鍋粥,加進了一些補氣的黨參。

一會兒便拿過來,給傅子衿喝,她便乖乖的喝下了這粥。

“分多次,慢慢吃,你現在身體機能要慢慢的恢複,不能負荷太大,知道嗎?”方興艾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個特別小的孩子,將她放在手上,心疼得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

傅子衿看著方興艾,嘴裏卻說不出話來,眼角掛著淚珠。

方興艾溫柔的撫著她的頭說道:“放心,我會留下來照顧你,你要聽話好不好?”

傅子衿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這才睡去,這些天,她就這樣一直躺在床鋪上,不吃,不喝,不睡,到現在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方興艾看到她安靜的睡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她變成這個樣子,方興艾覺得自己哪怕是離開也不會心安的。

所以這些天,他都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傅子衿,心裏對她的愧疚滿滿。

“你這,也是真是這樣子,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輕輕撫著睡著的傅子衿,小聲的罵著她,心疼得無以複加。

第二天早上,傅子衿明顯的情況有了好轉,方興艾老早就已經端了粥在這裏,讓她慢慢的吃下去,傅子衿也聽話,喝水吃粥,一樣一樣的聽從方興艾的指揮。

傅子文來看了一眼,發現傅子衿的精神好了許多,也就放下心來了,轉身離開,這幾天他都不也離開家裏,傅子衿這個樣子,萬一有個三長丙短,他怕自己趕不回來。

方興艾做的參,傅子衿一樣都不落下的吃完,慢慢的從稀飯到可以吃一些簡單少油的飯菜,到喝一些補湯,方興艾樣樣都是精心準備的。

“來小心燙,慢慢喝。”方興艾吹涼手裏的湯,一勺一勺的喂傅子衿喝。

傅子衿一邊喝一邊注視著方興艾的臉,她知道,即使這樣她仍舊是留不住方興艾的,他仍舊是要走的,趁現在多看兩眼吧。

傅子衿心裏想著,方興艾說得對,她不能辜負了傅子文對她的寵愛,這個家裏還是有許多人在關心好的,所以她應該好好的去麵對接下來的生活,不能隻看著方興艾,就要死要活的,那樣她也太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傅子文對她的寵愛了。

“我……”傅子衿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方興艾給堵住了。

“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我隻希望你能懂事一點,這樣家裏人也少為你操點心,這樣對你,對家裏都好。”方興艾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傅子衿隻說了一個字,然後便閉嘴了。

方興艾驚異的看著她,原本以為她還要鬧騰,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他心裏突然間有一絲絲的失落,但卻立刻就好了,他馬上就要走了,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得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把傅子衿的身子養好了,不然到了新西蘭,他再也看不到她了,不知道她的情況,心裏會一直牽掛著。

“明天想吃什麼?”方興艾仍舊是這樣溫柔的問道。

“你做的都好。”傅子衿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起伏,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也不見她開心,也不見她難過。

“好,明天喝一點黨生綿七烏雞湯。”

方興艾記得傅子衿上次喝這個湯的時候,喝了許多,這湯的味道鮮甜可口,確實招小姑娘喜歡。

而且又益氣補血,剛好對傅子衿有好處。

“好。”傅子衿現在說話也簡單了,她把自己包裹起來,生氣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內的情緒給引發了出來,她現在希望平靜的送方興艾離開,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想,這樣最好不過了。

方興艾看她這樣子怪怪的,心裏仍舊放不下:“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沒有。”傅子衿淡淡的說。

方興艾心內一痛,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他也明白,現在多說什麼對雙方都是傷害,不如像傅子衿這樣,少說為妙。

“這幾天我覺得你身體好了許多,不如出去逛逛吧。”方興艾感覺尷尬得很,找個話題跟傅子衿說。

“好。”傅子衿便下了床,由方興艾扶著往外走去。

這些天了,她都沒有下過床,下床時感覺自己的腳都有些腫了,於是慢慢的晃出房間,整個人的重心都落到方興艾的身上、

方興艾也知道她難受,但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就得出來多散散步,不然會一直這要虛弱下去。

兩人一步一步的走到池塘邊上,方興艾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天為什麼跳進水裏?”

“不小心掉下去的。”傅子衿說道。

“真的嗎?”方興艾疑惑的看著傅子衿。

“真的。”傅子衿淡淡的說。

尷尬的氣氛讓方興艾不知道接下去要說點什麼,隻得扶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我那天晚上,看到我姐姐了,她變成了一條蛇,說叫我救她。”傅子衿說道。

“怎麼可能,傅子文就站在陽台上,如果他看到你姐姐在你身邊,一定會說出來的。”方興艾說,“再說地宮已經閉住了,她已經不可能出來了。”

“她死了,死在地宮裏了,靈魂出來看我是吧。”傅子衿說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靈魂,是你自己太想念她了。”方興艾說道。

“我現在並不想念她,我最想念的是你。”傅子衿突然間有些把控不住了,“你還沒有走,我已經開始想念了,我也不知道今後那麼多個日日夜夜我要怎麼過。”

傅子衿流淚,方興艾一時間就手足無措了,他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別緊張,我沒事。”傅子衿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製住即將暴發的情緒,方興艾看到她脖子上青筋暴出,知道她心裏特別難受。

“傅子衿,你真的覺得你愛我,愛到難以割舍的地步嗎?”方興艾問道。

“總角之宴,言笑晏宴。人的感情不分年齡,漢武帝八歲時,便對自己祖母說願意金屋藏嬌,我愛你,我清楚得很,你不愛我,我也知道,所以現 開始我不會強求,因為我知道,強求也強求不來。”傅子衿好容易平複了一點心情。

“是嗎?”方興艾有些震驚。

對於方興艾來說,傅子衿很對他的脾氣,她棋下得好,又懂詩詞,是一個難能可貴的伴侶,可是,他先有了柳彥,就算年齡不是問題了,可是柳彥在他的心裏一直這樣揮之不去,他是不可能有辦法愛上別人的。

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傅子衿說道:“是的,沒有什麼可以阻礙愛情,如果你真的愛我,什麼都不會是阻礙,你嘴裏那麼多問題,不過隻是你不愛我的借口罷了,我又何必去為了你不愛我,而如此神傷呢。”

說完,傅子衿自己一搖一晃的往前走去,她現在也明白了,她不想這樣傻,她想要好好的,自己愛著自己,

還有就是好好的對傅子文好,她現在隻剩下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哥哥了,她想要為傅子文去做一些什麼,而不是為這個永遠都沒有回報的方興艾。

“不愛嗎?不夠愛嗎?”方興艾無奈的搖了搖頭,趕緊走上前去抱起她來:“今天到這裏就好了,不要再走了,你會累的。”

傅子衿在他的懷裏,貪婪的吸著他的味道,她要記住這個味道,這是她第一次愛上的男人的味道。

她將自己的頭靠在方興艾的肩窩裏,希望這一刻停留得久一點,也算是一次決別吧。

回到房間裏,方興艾將她輕輕放在床鋪上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傅子衿又恢複到了這樣冷冷淡淡的樣子,她害怕極了,害怕自己會一時間崩潰了便會抱住方興艾求他不要走,這樣兩人都會尷尬,方興艾估計也會提前結束對她的照顧。

“好,一會兒我端湯過來,還有幾個你喜歡的小菜,等過段時間你好了,我做冰淇淋給你吃。”方興艾溫柔的撫了撫傅子衿的頭。

傅子衿卻仍舊冷冷淡淡的,因為她不敢幸福,害怕離別的時候,會更加的難舍和心痛。

方興艾知道傅子衿現在也非常的痛苦,但他沒有其他的辦法,他放心不下傅子衿,他必須親手將她照顧好了,才能安心離開。

傅子衿自然也明白,這是何其無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