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細碎的光線溫柔的照在地上淩亂的衣服上。木吉滿足的從夢中醒來,看到還在熟睡的柳彥眼角仍舊有未幹的淚痕,他溫柔伸手,想要撫去柳彥眼角的淚痕,又怕吵醒了還在熟睡的她,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緊緊將她擁在懷裏,他不知道昨天柳彥經曆了什麼,明明入睡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可是一覺醒來,看到的卻是她滿臉的淚痕。
他輕輕將柳彥的頭從自己的手臂上移回到枕頭上,看她仍舊睡得沉,估計很晚都仍舊沒有睡著。
木吉站起來,看到桌上他畫的東西已然被整理幹淨了,他似乎猜到了,柳彥是誤會他對那寶藏動心了。
看來柳彥非常的傷心,木吉撫著桌上的東西,他應該收起來或者扔掉的。
他後悔自己一個疏失讓柳彥傷心了一個晚上,而她明明是因為自己傷心的,還躺回到自己的懷裏,這真的讓木吉非常的心疼。
收拾好了那些紙張後,他便起身去給柳彥做早餐了,他知道這東西沒辦法解釋,甚至可能會越描越黑,他隻能加倍的對柳彥好,讓她一點一點了解自己。
富可敵國對於他而言不過一個笑話,金山銀山能夠幹什麼,到人生心頭的時候你才會明白這隻是一些累贅而已,他會讓你身邊的親人再不會對你有絲毫的真感情,隻會為了利益而聚集到你身邊,甚至你的孩子們,至親骨肉們都會為了這些不相幹的東西而殘害,錢夠花就好了,他從來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就算他真的貪婪過,他所貪的也不過是柳彥的溫柔鄉罷了。
一邊做著飯菜,一邊想著,這才發現,醬油已然用完了,於是收拾了一下便出門去買醬油了,他猜柳彥肯定不會太早起來吧,出門再給她買點她喜歡吃的小東西,哄哄她開心。
走出巷子,在外麵的超市裏,他買了許多東西,看看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他便提著東西往回走去。
就在他取出鑰匙去開草屋的門那瞬間,他被一群人從後麵套上蛇皮袋子然後扔進了過來的一輛保姆車裏麵。
一路上木吉一直沒有說話,他認真的聽著所有的聲音,直到車子開了將近十分鍾的時候他才出聲:“你們這幾個人,可以放我出來了嗎?”
車子上的三個人麵麵相覷,看著蛇皮袋子。
“你這個妖孽,你怎麼知道是我們?”一個胖子一邊解開袋子一邊跟木吉說。
“死胖子你這一身臭我能聞不見嗎?”木吉從袋子裏麵出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趕緊送我回到原位。”
“大哥!方興艾!!”那胖子氣得無語了都,“今天什麼日子,你的演唱會啊,票都賣完了,你不去嗎?馬上開演了,我們真的是好容易才找到你的,你可憐我們一下吧。”
“木吉,你這樣好嗎?把我擄來當你們的搖錢樹?!”方興艾對著麵前這胖子說道。
“不好嗎?就跟這錢你不拿一份似的。”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木吉,而眼前這個曾經說自己叫木吉的人,居然是當紅歌星方興艾,“老兄,你也知道,救場如救火,這已經是十萬火急了,你這邊有什麼問題,等到演唱會結束來說一點都不遲好嗎?”
方興艾看了一眼木吉,心中想著柳彥還誤會他對寶藏動了心,如果她一直這樣誤會,自己又不告而別一定會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等他演唱會結束再回來估計她很難原諒她了。
於是方興艾趕緊去掏手機想給柳彥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可是一掏口袋,居然一空,口袋裏什麼都沒有。
“我手機呢?”方興艾問道。
“收了,從現在開始,到演唱會結束你不許再跟外麵的人聯係了,我還不知道你,萬一一不留神被人給劫走了,我哭都找不著墳頭。”
“木吉你個死胖子,我不跑,我就打一個電話,跟人解釋一件事情行嗎?”
“哥們兒,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就這一次,不管怎麼樣,你這兩個月好好兒的把這幾場演唱回給我弄完了,算做兄弟的求你。”
方興艾無奈的看著木吉,然後說道:“唱完之後,我要退出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怎麼著都行,我早就知道你不想幹了,可是這是半年前訂下來的,也不是我的錯是吧,就最後一次了,你當告別演唱會也行,好嗎?”木吉看著方興艾,雙後合什不斷的求他。
方興艾沒辦法,他猜,之後他必須要花上很久的時間才能讓柳彥原諒他吧,而且很多事情也解釋不清楚了。
不過,他想到等一切都擺平了,他可以跟柳彥過上安定的生活的時候,她一定不會再怪自己了。
於是他也不再多想,出發去演唱會了。
演唱會有很多場,要唱上兩個多月,方興艾一直就處在疲憊不堪的狀態下,這兩個月,他幾乎都是渾渾噩噩過來的。
人也憔悴了許多,唯一支持他的信念就是這是最後一場了,之後可以跟柳彥過上安定的生活了。
所以他一直一直的堅持著。
但是柳彥這邊,卻並不跟他想的一樣,早上柳彥起床發現木吉不見了,她以為木吉跟住常一樣出去買東西去了,所以也沒在意,可是等到中午他都還沒回來,柳彥心底一沉。
她進房間發現,那些演算八卦的紙都已經不見了,這讓柳彥明白了一些什麼。
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眼裏的光瞬間都熄滅了。
她呆呆的望著窗口,她不知道是這份寶藏害了她,還是柳仲凱害了她,她之前也想過,木吉有一天會離開的,但是以這種方式,她真的接受不了。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木吉居然也為了這份寶藏就這樣傷害她,不留餘地的。
這些年來,她被父親利用,完全是為了這寶藏,今天發現自己的愛人,也是為了這東西來就丟下她走了,幹脆利落得連聲再見都沒有。
她現在才知道,她有多不值得人珍惜,有多不值錢,她都不知道自己存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木吉是那樣愛她,為了她親手去做一枚戒指來求婚,柳彥看著手上的鈴瓏鑽戒,心頭像被針刺一樣的難過,富可敵國難道就這樣的有魅力嗎?讓她身邊的人前赴後繼的為了這四個字不擇手段的去掙搶。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上的戒指,她突然間覺得這戒指發出來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像是在嘲笑她是一個傻瓜。
她拔下這戒指,扔得遠遠的,可是戒指還是在響,她捂住耳朵卻感覺這聲音響在她的心裏。
她不知道要如何讓這戒指消失,她躲得遠遠的,可是就是覺得這戒指一直在追著她,不停的鈴鈴的響著。
它在嘲笑柳彥,笑她是個笨蛋,居然會去相信有人不愛巨額的寶藏隻愛她。
她太高看自己了吧,估計這時候木吉還在某個角落一邊找尋著那鑰匙,一邊嘲笑著她傻呢。
柳彥捂住耳朵,可是感覺到全世界好像都在笑話她,那戒指的聲音越來越大,穿透著她的鼓膜,穿透著她的心。
“不要,不要吵了,不要再響了!”柳彥哭著用力將戒指再一次扔得更遠,可是那聲音卻仍舊在耳邊上響著,一直這樣響讓她心痛得地以複加。
“你再吵,再吵我就把你吃了!”柳彥突然間衝到那戒指麵前,惡委狠的說。
可是那聲音仍舊在響,一直沒停。
“好,你不怕是嗎?不怕是嗎?”柳彥立刻拾起那枚戒指,然後一口吞了下去。
她突然間表情一滯,大汗淋漓起來,雙手捂著脖子,一句話
也說不出來,隻見她臉色發紫,眼睛外凸,神情痛苦到了極致。
她不停的抓著脖子,抓到脖子都帶了血絲,最後倒在了地上。
柳彥漸漸沒了呼吸,慢慢失去了意知,再也沒有動彈過了,時間靜止在木吉離開的這天下午一點十分。
方興艾坐在後台,胸口突然間一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慌亂了起來,在後台走來走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木吉,給我個手機,我打一個電話,真的,就打一個電話,不然我沒辦法安心上台。”方興艾說道。
胖子木吉卻沒有給他手機:“就快上台了,別讓私事影響了你情緒,好好唱,唱完就去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不差這兩個月。”
方興艾沒辦法了,隻得安靜的上台。
站在台上,方興艾大聲的說道:“這是我最後一場演出,我將為了我最愛的女孩退出歌壇,再也不當公眾人物,去做一個平凡的人,她也一直愛聽我的歌,我真的希望今天她會在某個角落聽著我的歌聲。”
底下一片嘩然,有些粉絲當場落淚,都不敢相信方興艾就要退出了,許多人哭都會喊著說舍不得。
但方興艾沒有受影響,還是開始了他的演唱,他現在心裏掛著的人是他最愛的柳彥。
一首接一首唱完,此一次他覺得詮釋這些歌曲他真的有了新的見解,一個不懂愛的歌手去唱愛情歌曲,再好聽也是空泛的,他現在才明白,真的愛情是什麼,唱這些歌的心情也完全不同了。
方興艾唱完,底下的人還沉浸在傷痛中。
演唱會結束,粉絲幾乎暴動了,大家都賭著不讓他走,希望他能留下來。
方興艾還是走了,接下來的演唱會,他一場接一場的唱,有些粉絲也一場接一場的跟著他。
時間就快到最後一場了,方興艾心中說不出的喜悅,他知道馬上就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而在另外一邊,柳騰回到了草屋中,草屋內已然臭氣熏天,他心中一驚,走進房間裏,柳彥已經不成人形的躺在了地上,倒底發生了什麼?顯然她已經走了很久了,地上滿滿都是蛆蟲,她麵目已經看不清楚了。
柳騰打了木吉的電話,沒有人接,打了柳仲凱的電話,仍舊是沒人接,最後他隻得打通了傅子文的電話,然而傅子文卻一問三不知,隻說柳彥已經好久沒回過傅家了。
柳騰望著地上那麵目全非的柳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報警,呆坐在這屋裏,他半天都流不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