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二十分,在機場候機庭裏,尹靜茹緊緊摟著傅子文,這種分別,感覺就是心腸上拉斷了一塊肉的感覺,太疼了。
“到那邊,好好跟爸說,他有點倔,要是他死活不理你,就回來吧,別耽擱太久了,時間久了,爸自然會想通的。”
尹靜茹一邊為傅子文整理著衣領,一邊叮囑著:“老公,那邊現在有點冷,我給你多放了件毛衣在箱子裏,這是我第一次織的毛衣,你要是不喜歡,冷的時候也穿在裏麵不讓人家看見就好。還有便攜式咖啡機,在包裏,還有……”
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突然間就被賭住了,傅子文一手與她十指相扣,一手緊緊摟著好的腰,深情的吻著她,在她的小口中肆意掠奪。絲毫不顧及旁邊有人路過或者圍觀。
過了許久兩人才輕輕喘息著分開了,傅子文手輕輕手力一帶,將她帶入到懷裏,抱著她說道:“不許看別的男人,不許跟其他人說話,不許工作太晚了,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你好霸道。”尹靜茹輕輕打了一下傅子文的胸口,然後說道。
傅子文溫柔的笑了“沒辦法,老婆長得太漂亮了,沒安全感覺。”
尹靜茹特意梳妝了一翻,此時正引來許多路過的人側目,如此精致美好的女人,怎麼會不吸引別人。
聽傅子文這樣說,尹靜茹臉一下子紅了:“快進去安檢吧,我走了。”
傅子文這才轉身進去安檢去了。
十一點四十分,安檢處。
尹靜茹過了安檢,然後拿著自己的行李,慢慢的走進了候機廳。
貴賓候機室裏麵的餐點一點也引不起她的注意,低頭看著一本書。
傅子文到達了米國,直接到去了艾爾的農場,看到了在那裏如同普通農夫一樣在幹活的尹正清。
尹正清看到傅子文來,便轉身走了。
艾爾出來接待的他,問他來要做什麼。
傅子文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次之後,艾爾開始好奇了,他想知道負荊請罪到底是個什麼程序,想親眼目睹整個過程。
傅子文並沒有阻止,他拿著一根帶著荊棘的棍子,跪在尹正清的房門口,一句話也沒說等著尹正清出來原諒他。
艾爾完全不能理解,尹正清為什麼能這麼狠心的讓傅子文跪在烈日當空的外麵那麼久。
他進去跟尹正清商量了許久,但尹正清心裏的怒火就是不能消彌。
尹靜茹此時就站在不遠處偷偷看著,農場邊上到處都是樹木,她便躲在後麵,看著傅子文真的就是負荊請罪,跟不是一句形容詞而已。
尹靜茹捂著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搖著頭不敢相信,還好她跟來了,不然出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她心裏明白,尹正清那倔老頭,根本就是越把他端得高,架子就端得越足的人。
傅子文這樣負荊請罪,隻怕他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出來理他。
尹靜茹正想衝上前去,阻止一切,但就在此時,尹正清突然間從房間裏衝出來,拿起傅子文手上的那根棍子便朝他身上狠狠的打去。
艾爾一直在旁邊喊:“不,尹,你這樣是犯法的,你不能這樣做。”
但尹正清才不理艾爾,真的就是打紅了眼睛,一棍一棍的打在傅子文的身上,立刻那件白色的西裝便滲出了紅色。
尹靜茹簡直不敢相信,尹正清有一天會這樣對待傅子文,她知道傅子文這次真的傷了尹正清的心了,可她更加知道,尹正清向來是疼她的,不會對她愛的人下如此重的手,這次她都覺得尹正清太過分了。
不顧一切的尹靜茹衝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尹正清高高舉起的拿棍子的手。
“爸,你要打連我一起打吧。”尹靜茹立刻也跪在了尹正清的麵前。
這聲聲淚俱下的爸一出口,尹正清立刻住了,他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尹靜茹,手上一滯,但卻掙脫了女兒的手,這棍子仍舊落了下來。
尹靜茹見勢不妙立刻趴到傅子文身上,這一棍子生生就這打了尹靜茹的肩頭,薄薄的衣衫上便立刻滲出了血來。
“你這丫頭,你吃裏爬外,爸爸說了,你哪怕光棍一輩子,爸爸養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尹正清看到女兒受傷,心頭一痛,便問道。
“爸,我離不開他,你要叫我去死嗎?”
“那我呢,你對爸爸有這麼好過嗎?我養你長大到現在,你可曾像對這個男人這樣孝敬過你爸。”尹正清瞪著眼睛看著尹靜茹,儼然一副這王八蛋搶走老子女兒的樣子。
“爸,我會好好孝順你的,求你放了,別生氣了好嗎?”
尹正清反正拐不過彎來,氣呼呼的看著這兩人,突然間沉聲說道:“傅子文,是男人就挨我一百棍子,挨過了女兒給你,你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沒挨過,女兒從此跟我在米國生活,我絕不會再讓她見你一麵。”
“爸,都什麼年代了,你……”
“別管什麼年代,爸的命和他,你挑一個吧。”尹正清怒道。
尹靜茹不再說話了,尹正清以死相逼,他真的是氣壞了,如果不給他出了這口氣可能他真的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比如她結婚那天上個吊玩一下之類的。
尹靜茹鬆開了護著傅子文的手,她想,尹正清老邁了,不可能真的能打一百棍子的,心頭又怨傅子文這傻子,意思一下拿個小藤條不就好了,帶個這麼粗的棍子,偏偏上麵還帶著刺。
她肩頭火燒一樣的痛,但她卻顧不得,看著傅子文背上露出來的血紅色,心都快碎了。
那可是她用命在愛的男人,如今卻在被給自己命的男人打,她夾在中間,都快不能喘息了。
傅子文輕輕捏了捏尹靜茹的手,他能理解尹正清這時候的氣憤 ,死裏逃生之後被親人誤會的感覺真的比死難過一百倍,他如今來就是希望自己能消除尹正清心裏的恨,也不完全是為了要娶尹靜茹為妻這件事情,而這個人對他的恩德太重,他卻辜負了。
這個給他一生最重要女人的男人,是他一輩子不能辜負的人,現在不論尹正清做什麼,傅子文都不會有任何怨言,怪隻怪他從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關係,從來沒有認真的去考量婚姻這種東西倒底是什麼。
也從來沒有去想過,愛一個人倒底要怎麼樣才處愛她。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雖然之前做錯了些,但好在仍舊可以彌補,他覺得老天還算待他不薄。
這時候尹靜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站在一邊,任由尹正清的棍子一棍一棍的打在傅子文的身上。
她以前不知道什麼叫感同身受,現在才明白,這一棍子一棍子清晰的打在自己心上的感覺。
傅子文從頭到委沒有吭過一聲,隻是任由著棍子少下,身子輕輕顫抖一下。
直到打過四十下時,尹正清自己都不敢再打下去了,背上的衣服爛成了碎布,血水不斷的滲出來,白色的碎布變成了紅色,尹靜茹開始還站在那裏無聲的哭泣著,到後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哭得不省人事。
尹正清停下來之後,看著額頭冒著汗,卻不肯輕易出聲的傅子文,他突然間明白了,傅子文不吭聲並不是逞強,他是怕尹靜茹擔心他,所以咬牙堅持著,不想讓尹靜茹聽到他呼痛的聲音更加的難過。
這時候尹正清停下來說道:“好了,小子,我們的事情一筆勾消了,你可以帶著小靜離開,但是這六十棍子你給我記住了,哪天我小靜受了委屈,這六十棍子便是留給你的。”
尹正清看了一眼手上的棍子,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他自己都一滯,原來他下手這麼的狠。
難怪尹靜茹早已經無法控製的傷心欲絕了。
尹正清心疼的走去,打算抱起軟倒在地上的女兒,尹靜茹卻看了他一眼,眼淚掉在地上,虛脫的輕聲問道:“爸,你消氣了嗎?”
尹正清看著女兒的眼睛裏有著一絲絲的怨恨,心裏一痛,感覺自己是不是老了,變得固執了。
他沒說話要伸手去抱尹靜茹時,另外一雙手卻伸了過來:“爸,她現在胖了許多,怕你抱不動了。”
傅子文伸手抱著尹靜茹,沒有管背上的傷,尹靜茹輕輕掙紮了一下:“你背上還有傷呢。”
“傻瓜,爸怎麼會下那麼狠的手,真的打我,隻是輕傷而已,不礙事的。”
尹靜茹這才笑了起來,倚在傅子文的懷裏,任由他抱著自己進了內屋。
走進屋內,傅子文把尹靜茹放在沙發上:“我去換件衣服。”
尹靜茹趕緊站起來說:“我幫你,順便上點藥。”
“真的不用,就一些輕傷,現在都不痛了,還上什麼藥。”傅子文將她摁在沙發上,不讓她動彈了。
然後拿來藥水,仔細的幫她把肩上的傷處理了之後,轉身對尹正清說:“爸,我進房間換身衣服可以嗎?”
尹正清點了點頭,傅子文這才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進去了。
在裏麵半天都不出來,尹靜茹著急了:“老公,你好了沒有。”
傅子文隻回答等等就好了。
換個衣服,換了半小時有餘了,尹靜茹著急的衝了進去。
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傅子文正對著她笑了起來,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尹靜茹這才放心了:“你今天老是穿西裝,平時你不都喜歡穿休閑服的嘛?”尹靜茹皺眉說道。
傅子文不想讓尹靜茹知道,早上穿西裝是為了正式,讓尹正清心裏舒服。
而現在穿西裝是因為西裝厚實,他背上的傷亂七八糟的,內裏的襯衣都嵌進血肉中去了,
他試了幾次都弄不下來,隻得換上黑色的西服,不讓大家看出來。
他卻想不到尹靜茹對他已經如此了解,也是身邊的妻子,當然是除了母親最了解他的人了,他一時間有些心慌說道:“沒找到順眼的休閑裝。”
尹靜茹癟了癟嘴說道:“還是這麼喜歡臭美。”
其實尹靜茹隻要往深了想想,這個傅子文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傅子文了,他現在能夠帶大傅寶寶,熟練的給傅妹妹喂奶換尿布,有時候還會讓這兩小的不小心弄一身的臭,哪裏還會在意什麼好看順眼之類的東西,衣著得體就可以了。
隻是尹靜茹並沒有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