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的鞭子沾著鹽水,一下一下的打在梅落華的身上,她很有技巧的打著,那長滿的倒刺的鞭子仿佛人的手,蛇的尾一樣的聽使喚,精確的打在人體敏感的部位。
打黑妹的時候,她避開了臉部,但對於梅落華來說,隻要是能讓他痛到嗷嗷叫的地方,她都很樂意來上一鞭子。
然而梅落華卻咬著牙,咬到全身都顫動,汗水如注的往下注,他仍舊沒吭一聲。
鞭子打中了他腰間,順勢帶下一塊皮肉來,梅落華咬著牙吭了一聲,他的眼睛一直瞪著門口,等著熊芝蘭的到來。
“喲,還是個硬骨頭,不說話是吧。”秋霜露出了一點點笑容,突然間對著外麵說道:“拿那個來。”
梅落華不知道她會拿什麼過來,但隻是笑了笑,露出滿是鮮血浸染的牙齒。
“臭表子,你不就是看上我師傅了嘛,作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你弄死了我跟我師傅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你這輩子也別想他會原諒你,隻有你死我活的份了,哈哈哈哈……我就樂意看你,看你痛苦一輩子,一輩子老死沒人要!”梅落華狂笑起來。
這可是踩著了秋霜的痛腳,她這輩子還沒有想得而得不到的,除了老鬼。
所以,梅落華這個狀態絕對的花式作死,這一通罵下來,他嘴是痛快了,身體就……
隻見秋霜慢慢站起來,手上一個按扭,那鞭子上的倒刺便更名的向外張開,玉手輕揚,那一鞭子下去,梅落華背上一大塊的皮肉隨著鞭子一起被扒了下來,整個背就成了一片晃眼的紅。
“小子,爽嗎?”秋霜嘴角掛出一絲絲玩味的淺笑,知道她的人都明白,這時候一定有人要遭殃了,秋霜氣到極致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哈哈哈哈……爽!有種你打死我呀,不過你本來就是個娘們兒,胎裏就不帶種的,你想留著我要挾我師傅,盡做些下三道的事情,呸,還跟我師傅同出一門,你這種有唇師門的東西,拉出去讓人強奸都沒人願意,太特麼髒了,髒透了都。”梅落華看到這幾日裏,熊芝蘭都沒出現他懷疑熊芝蘭根本就不在草屋,否則以秋霜那個變態的個性,不叫熊芝蘭親手來打他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唯求速死,不然讓秋霜拿住了把柄去要挾老鬼,那整個事情就被動了。
然而,他也知道秋霜不會那麼輕易的弄死他的,除非盛怒之下,失了心智。
“你在求死?”秋霜看了一眼梅落華,她是何等精明之人,被這樣的小角色給騙了去,那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好了,好好看管他,別讓他跑了,另外給他好吃好喝,叫何醫生來看他的傷,就說我說的,這些傷不許好,他也不許死!”秋霜說完就走了。
梅落華在秋霜走後,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渾身痛到他整個人都快爆掉了。
躺在地上嗯嗯的哼了起來,他現在才知道,逞英雄的後果代價太大了,但現在想認慫已經來不及了呀。
梅落華此時心裏也算憋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脫,他本來就是習武之人,所以抗打擊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所以如果是一般人,到這種情況早就暈倒了。
然而他還一直保持清醒啊,所以說抗打擊的能力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暈倒不就不痛了嘛。
想到這裏,他無奈的輕笑了笑,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還能這樣抗著,他仍舊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等著熊芝蘭回來能見上一麵,他想要知道,師姐是怎麼想的。
終於能夠承受得了這種痛的程度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沒有意識之前,他嘴裏輕輕的吐出來三個字:“熊師姐。”
之後還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但卻已經聽不清是什麼了。
這個時候那個何醫生來了,做了一些檢查,然後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他看了一下梅落華身上所有的傷口,然後教給了那個一起跟來的女弟子一些方法,就是為了保證他傷口即不好,然後又不化濃,但身體是有自愈功能,然後就給了一些藥物說是阻礙傷口愈合的藥物,然後就走了。
那女弟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睡得昏昏沉沉的的梅落華,心有些不忍,那身體上全部都是亂亂的血痕,她偷偷的沒給梅落華吃阻礙傷口愈合的藥,看了看他樣子,轉身離開了。
梅落華並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醒來時,感覺比之前清爽多了,身上也不是那麼痛了,也許是疼痛得麻木了吧,他這樣想著。
發現自己的傷口好像經過了處理,被藥水洗過了,現在也有了一些好轉,身上仍舊是那件破爛的衣服,但整體來講之前的感覺舒服多了。
梅落華抬眼看看了一下周圍,此時房間空無一人,現在他除了等死什麼也做不了,閉上眼睛他默默的想著不知道熊芝蘭此時在幹嘛?
這時候,熊芝蘭已經來到了秋霜指定的地點,那裏有為她租好的房子,準備好的一應用品。
她此時坐在房子裏,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禁有些出神,她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特別的恨傅子文的,但此時,給了她親手報複的機會,她卻如此的猶疑,她望著這間狹小的落角處,裏麵全部都是監聽監視設備,到了晚上,就是她行動的時刻,然而她卻一點也不開心。
天擦黑了,她帶上設備,走出住的地方,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服,敏捷的穿棱在屋宇之間。
她從來沒想過,她的偵察技術,監聽監視能力,有一天會用來對付自己心愛的人,這條路是不是就不能回頭了。
熊芝蘭心痛極了,腳下每踏出一步都似踩在她的心髒上,走進傅子文的辦公室,她利索的做著所有的布置,然而心頭卻被自己細微的呼吸帶出綿綿密密的痛楚。
咬了咬牙,她弄好了這裏後,看了看時間,離預計還要早出一個小時,離大家深度睡眠的淩晨三點還差一小時。
於是她竄上了屋頂,望著遠處的月亮,花前月下,這種形容情侶美好時光的愛情句子,對她而言都是諷刺。
想想當初被羞辱,被拋棄,甚至到最後也得不到原諒,她的心裏的恨意慢慢的升騰,站起身來朝著傅子文別墅去了。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比預計時間提前的二十分鍾出發。
走到傅子文的車子裏,給裝上了設備後,再潛入了他的房間,熊芝蘭把自己的包拋在了屋後的角落裏,然後帶著設備溜了進去,她進入到傅子文的房間後,就站在落地窗的前麵,看著傅子文緊緊的摟著尹靜茹沉沉的熟睡著,就算是在睡夢中還仍舊會輕輕的撫摸她的身體。
心裏的淚慢慢的掉了下來,此時她不再遲疑,將設備安裝起來,然而雖然聲音細小的如一葉落地,卻仍舊驚醒了老鬼。
老鬼感覺到了傅子文房間裏的異樣,便騰然起身,輕輕的靠近他的房間,老鬼的動作迅速且無聲無息。
他貼近門邊時,仔細聆聽了裏麵的動靜,確定聲音的出處並不是傅子文和尹靜茹後,突然間打開門,但他沒有開燈,畢竟傅子文夫妻都睡在裏麵,他一眼看到一個黑影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感覺不對勁,於是立刻出手,但一出手他手就縮回來了。
那一爪用了十成的力道,收回的時候,立刻就扭到自己的手了,輕哼了一聲,對方便逃脫了出去。
之後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傅子文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開燈看時,整個手腕處全部變成了絳紫色。
他趕緊去拿了一個冰袋回來敷,這下他就擔心了,再與秋霜遭遇他隻怕連一成的力道都使不出來,隻靠一隻左手,恐怕隻有五成的狀態。
而秋霜如果修養一段時間,恢複八成是沒問題的,那就再沒有克製碾壓的氣勢了,打成平手都很難。
老鬼此時更加擔心的是那個身影,他自己的徒弟,一出招他就知道是誰。
都是自己從小帶大的,一舉一動他哪一樣不在心上,這孩子如果越走越遠的話,他要怎麼撈才撈得回來。
他兩個心愛的徒弟都已經陷在秋霜的手裏了,原本他隻想解決這個事情,但現在,心裏卻是恨極了,雖然他也明白,有些事情都是經曆,對於他們也是一種收獲,但作為師傅,一個像父親一樣的角色,自己的孩子落在別人手上,一個受苦受難,一個在歧路上越走越遠,心怎麼放得下來。
隨身的一個小小的相冊拿出來看著,手細細的摸著,那上麵一張一張的,有的是黑白的,有的是彩色的,都是小孩的照片,從第一張開始,一張一張開始翻,每個下麵都有一個名字,翻到寫著芝蘭兩個字的照片時,上麵是一個紅紅蘋果臉的少女,年紀小,但一臉的倔強,看著他不由的輕輕的笑了起來,那時候的她,可愛而又乖巧,聽話極了。
他是多麼的想這些孩子,想回到當年在院子裏,拿著藤條一板一眼的教他們功夫的時光,當年他以為隻要他夠隱蔽一定可以躲過秋霜這趟孽債的,況且當時她被傅子文使計重創,肯定還是會有所忌憚的,隻是沒想到,這些年她一點都沒變,卻在這次教訓中學會了更加的沒有底線,更加的殘忍囂張。
甚至還連累了自己的愛徒,他想來想去,還是想,突然決定,從箱子裏取了一套老舊的緊身衣出來,穿上後輕輕咒罵了一聲:“特麼的,人老肉多。”
再看時,那緊身衣似乎是有點小了,讓他有些擠,嘴裏喃喃的念道:“該減肥了啊,最近怎麼練都不少肉呢,當年的玉樹臨風都沒了。”
我去,這個又黑又幹巴還矮小的老頭子,當年還更瘦,玉樹臨風不知道是從何說起的。
此時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抬頭一看,端著一杯水正站在他房間門口的傅子文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站這裏的。”老鬼一驚說道。
“當然是從玉樹臨風,你還能容我站在這裏多久,不過你小時候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玉樹臨風是形容你的啊?”
看到傅子文揶揄的笑意,老鬼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