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靜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開著自己的小甲殼蟲奔跑在街上,眼淚嘩嘩的飛出來。
衝出來的傅子文卻傻眼了,他親眼看著他老婆開著一輛二手的破車從他眼前劃過去,像一道亮麗的流星一樣刺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我……老子的錢是有多贓,跟我要點錢買輛好一點舒服點的車能死嗎?!”傅子文氣得蹲在了地上。
他慢慢的站起來,回到房間裏,看著那幾張圖片,聽尹靜茹的意思是她一天都在跟這小子一起,現在他要看一眼老婆都千難萬難,而這小子卻天天跟她在一起,這是小子有多討人嫌,這世界還真沒有什麼計量單位可以計算。
“你走吧,臭丫頭,你就不知道我心裏有多想你嗎?你一天到晚不著家,回來還擺個臉,還讓人在路上拍到這種照片,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傅子文有些不明白,明明這些東西,他都可以叫手下的人去辦好,她隻要直接坐到店裏美美的當老板娘就可以了。
為什麼她就一定要一步一步自己來,就算是要點錢買一台好一點的車都不願意,偏偏要去買一台這麼破的二手車,看著就像是跑著跑著輪胎就會掉下來似的,就算不想跟他要錢,家裏那麼多台車,就不能隨便開一輛嘛?這麼倔做什麼。
看著這倔出花兒來的老婆,傅子文歎了口氣,回頭慢步走上樓梯,這一步一步仿佛年邁了一般,走得蒼老而又沉重。
想了想傅子文把手機裏的畫麵都刪掉了,他不知道那個信息是誰發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但他現在不想相信這些東西了。
他跟尹靜茹剛剛好一點,又陷入到了這種奇怪的循環中,他覺得特別的心累。
但此時他也不想要去原諒尹靜茹,因為尹靜茹這樣的不拿他當一回事,讓他心裏特別的不舒服。
想想這幾隻的溫存和交纏,甜蜜似糖,然而這幾天的吵架,卻又像砒霜一樣的讓他心痛。
這樣的水火相交,他真有些受不了了,倦怠的臥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他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此時他覺得兩人必須隔離開來冷靜一下。
這兩天他也沒有打電話給尹靜茹,隻是天天的拿著手機看著兩人一起的照片,那些花田裏明媚的笑臉發呆。
是不是應該再一次接上她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傅子文靠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發著呆。
“傅總,還有什麼事情嗎?我要下班了。”助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哦?就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嗎?好,那你先走吧。”傅子文這才反應過來。
看助理下班了,而今天的事情又都忙完了,他也拿著東西出了辦公室,這一天又結束了,他是不是在浪費著這一生僅有的相守時間,他心裏也不斷的在問自己,但去靠近尹靜茹他又覺得極累,整個身體都在抗拒。
開著車走在街上,他路過方鳳飛家門口時特意的停住看了一眼,發現尹靜茹的甲殼蟲就停在路邊上,董恒和她坐在車裏正聊著什麼,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尹靜茹笑得前仰後合,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隻有他一個人在傷感,人家可快樂著呢。
他一時怒極了,衝上前去,將尹靜茹瞬間從車裏拖了出來,抓住她的胳膊問道:“你跑出來,不想回家,不給我電話,就是因為這個小子是嗎?!”
因為這次聊天是因為董恒和尹靜茹馬上要下車上樓了,但因為沒有聊完所以才耽擱了一點時間,這時候車子門沒鎖,讓傅子文瞬間就拉開了,董恒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尹靜茹像小雞似的被拎了出去。
他也怒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這樣的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如此的殘暴,而且還蠻不講理,他衝出車子,直接攔在了尹靜茹和傅子文之間。
“你有種衝我來,一天到晚欺負個女人算什麼男人!!”董恒怒吼道。
“喲,開始英雄救美了是吧,你們之間倒底是怎麼回事。”傅子文直接越過了董恒怒火中燒的望著尹靜茹。
現在這個情景,讓他不相信也要相信這兩人之間沒有那麼單純了,就算尹靜茹沒那心,他猜董恒也絕不是簡單的合作關係。
“我們什麼關係?你還要來往我身上潑贓水是嗎?傅子文我告訴你,你可以冤枉我,但事不過三!!”尹靜茹怒極了,“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趁我們之間還沒有任何的糾葛,分手吧!!”
尹靜茹的怒火讓傅子文嚇了一跳,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發怒,這樣的生氣,她柳眉倒豎,目眥盡裂,眼內一片血紅,站在路當中,那如殺人般的眼神散發出陣陣的寒氣。
“分手嗎?”傅子文從來沒相過,有一天尹靜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手意味著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嗎?
“對!我不是一個木偶,我有尊嚴,但很不幸,你一次又一次的踏到我的尊嚴上了,既然這樣,哪怕離開你,我會死去,我也隻會去尋找一個舒服一點的死法。”尹靜茹說這些話的時候,望著傅子文,雖然她隻是一個嬌小的女人,但此時卻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的霸氣。
“你的意思是……你決定了,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鬧著玩的。”傅子文的眼也紅了,但是因為眼淚,他雖然之前生氣,但聽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就完全沒氣了,他心裏陣陣的恐慌,他知道尹靜茹不是那些動不動一吵架就會說分手的人,她從來不拿這些東西開玩笑。
也許是他真的觸碰到尹靜茹的底線了,才會出來這樣的問題。
“是的,你知道我從來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尹靜茹冷若冰霜的臉,讓傅子文幾乎不認得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開口說分手了,他過分嗎?他隻是想知道他跟這個男人在做什麼,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難道過問一下也有錯嗎?
傅子文一邊轉身一邊說:“好……分手吧,既然你沒有開玩笑,那就分開吧。”傅子文轉過身去,低頭抹去眼角已經無法阻止的淚水,然後朝自己的車走去了。
尹靜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那一抹落幕而又蒼老的背影,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似乎生命都從傅子文的身體裏抽走了。
她反而有些害怕了,是不是自己過分了,是不是真地傷害到了他。
但她不想後悔,雖然心真的痛到天翻地覆,但她真的已經受不了這種無窮無盡的指責和懷疑了。
分手吧,也許他們真的不保適。
“靜茹姐,你沒事吧?”看到剛剛還有說有笑,一臉開心的尹靜茹此時仿佛被魔鬼施了失去生機的魔法一般變成一棵快要枯萎的花了,他趕緊上前去問她。
“沒……沒什麼。董恒,我們繼續之前的工作吧。”尹靜茹用力的扯出了一抹微笑。
“真的可以嗎?”董恒懷疑的看著她,她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眉宇間緊緊皺在一起。
“可以。”尹靜茹說著,轉過身去,但卻眼前一黑倒在了過來扶她的董恒懷裏。
傅子文並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他開著車,任由眼淚刷著臉,不停的往前走著,走到路口的時候突然間被一個竄出來的人嚇了一大跳,等他反應過來踩刹車已經來不及了,剛好撞到這人身上
他趕緊跑下來看了一眼,是一個特別清秀的姑娘,看情況她其實並沒有被撞到,隻是刮了一下帶到了,但她卻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傅子文心內一沉,今天算是倒黴,又碰到個碰瓷的,雖然他有錢,但卻不喜歡把錢花在這些上麵。
想了想,打了急救電話,他不想去碰這女人,讓醫院來做出判斷來,該多少醫藥費他肯定一分也不會少給的。
這時候人群裏跑出來下男孩子,看樣子跟這女人差不多大,一上來就哭了起來:“黑妹啊,你咋了嘛。”
這男孩搖了搖黑妹,但她仍舊沒醒。
“這位先生,對不起,我剛剛一時沒看好她就讓她竄出來了,我家妹妹就是有這毛病,被嚇到了就會厥過去。”這男孩就是黑牛。
“哦?沒事,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聽到這男孩這樣說,傅子文倒是放心不少,這並不是什麼碰瓷的。
等到救護車來了,傅子文跟他們到了醫院,果然傷勢並不重,她不過嚇暈過去了。
看好這清純美好的樣子,傅子文有些欣慰,長相這樣幹淨的人如果是個碰瓷的,那多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張臉啊。
他給了醫藥費,然後就打算離開了,這時候黑牛卻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我……我……”
“說吧,有什麼事情。”看這老實憨厚的黑牛,他倒是有了些惻隱之心。
“俺們身上沒錢,這裏離俺們住的地方挺遠的,先生你能不能送送我們回家?我妹妹已經醒了。”
“醫生不是說要留院觀察一下嗎?”傅子文看著他。
“莫事兒了,我們鄉下人,沒什麼的,平時摔摔打打的多了,如果你不送我們回去,我們走路要好久了,妹妹受了傷,我不舍得她走那麼遠。”
傅子文沉吟了一下,於是答應了。
將兩人送上車子,傅子文看他們老實,於是問道:“你們都會幹些什麼?”
“我妹妹小了小學,我才上了中學,我們都沒什麼文化,我在工地上打工,妹妹在工地上幫人家做做飯。”黑牛說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傅子文一邊問著,一邊看著黑妹,她坐在車上,一直沉默不言。
“我叫黑牛,她是黑妹,我們是雙胞胎兄妹。”黑牛說道。
“哦,要不,讓你妹妹到我家來搞搞衛生,我一個月給她兩千塊怎麼樣?”傅子文其實也是想物色個打掃的人了,張嫂年歲大了,他總想著要減輕點她的負擔。
“多少?”黑牛嚇了一跳。
“怎麼?覺得少了是嗎?那就三千吧。”傅子文說道,他也覺得兩千塊少了點現在找個保姆怎麼也要三四千,但他看家裏事情少所以就減了些錢,沒想到人家不幹呢。
“不是,夠了,夠了,太多了……我們幹……我們幹。”黑牛笑嗬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