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文話說完,便再次關上了門,打算好好休息,隻是沒想到熊芝蘭在外麵嗚嗚的哭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之後,傅子文煩躁得快瘋掉了,他再次打開門來說道:“你給我回你自己房間哭去,在我門口哭什麼,我又沒死。”
說完再次關上了門。
這下熊芝蘭徹底懵了,她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默默的回自己房間裏去了。
這一夜,熊芝蘭的五髒全部都爛掉了,她幾乎能聽到肚子裏血流成河的聲音。
痛不欲生的躺在床上,她望著天花板,感覺著眼淚從眼角劃向耳朵的過程,她發現她的眼淚都是冰冷的。
那是比冰還冷的液體,她感覺她的五髒被冰成了冰,然後又被傅子文親手給砸了個粉碎。
她現在感覺不到痛,因為已經麻木了,但她卻感覺到了恨意,她恨尹靜茹,真的恨她,她根本已經沒有資格再愛傅子文了,卻占居著他的心,不肯出來。
她想要讓尹靜茹變成一個再也沒有資格去被任何人愛的女人,隻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在傅子文還沒有原諒她的時候。
她突然間笑了起來,比起一般的女人,她熊芝蘭是一個做了多年保鏢的女人,她可以輕易的讓一個過得生不如死。
平時隻是因為她從來沒恨過誰,所以她從來也不施展這些東西。
現在,她真的已經到了極限了,之前一個喬青,現在一個尹靜茹,看到尹靜茹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傅子文跟喬青真的沒什麼,喬青幾乎沒在傅子文心裏有一絲絲的地位。
現在尹靜茹才是真的勁敵,目前來看,幾乎是一個不毀滅就永遠無法超越的情敵。
熊芝蘭笑容特別的可怕,笑完之後她才緩解了剛剛的痛苦,她平靜的想著這之後她要走的每一步,慢慢的一個周密的計劃就有了雛形。
她開始一點一點的完善,心裏再沒有了痛苦的感覺,原來報複是一件這樣令人愉悅的事情,不然這些恨又從哪裏找到出口呢。
熊芝蘭完全被自己的恨意給淹沒了,目前來說,也可以說她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也可以說,她現在冷靜得可怕。
然而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的尹靜茹還在兀自的沉悶著。
她看著李榮在照顧方鳳飛,呆呆的問道:“真的可以一醉解千愁嗎?”
“你想幹嘛?”李榮轉身看著尹靜茹。
“我就問問,做個學術探討。”尹靜茹說道。
“別來這套,我知道傅子文另覓新歡,你雖然過不過這個坎,但卻不想去打擾,隻自己憋著,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重新生活吧。”
“好了,別教育我了,我是個不掙紮的家夥,沒辦法就這樣去重新生活,我想試試,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停止思考問題。”
“想都別想,你喝醉了,指著我一個人照顧鳳飛嗎?”李榮轉過頭去繼續幫方鳳飛整理著衣物。
“我隻是隨口說說。”尹靜茹說道。
“別……隨口也不行,我害怕。”
“知道了。”尹靜茹淡淡的說道。
“其實,你也看得出來,他也是走不出來,強行想讓自己走出來,他也希望通過他走出來了,也讓你能夠好好生活,最少他的方法是積極的,你應該嚐試一下,免得讓他擔心。”
“行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街上找一帥哥約會去。”
“哎,這就對了,忘記年這些有的沒的,不可能的,朝著更好的自己前進。”李榮笑道。
看到尹靜茹也回以笑容李榮也安心多了,他感覺自己是不是給這兩個人下的藥有些猛了,最後弄巧成拙可怎麼辦。
但現在也騎虎難下了,當初就不應該讓傅子文去招惹熊芝蘭這樣的人,現在估計傅子文自己也不好受吧。
然而尹靜茹卻仍舊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她特別想灌醉自己。
越是不讓她喝,她越是覺得喝酒肯定能讓她的心情平複許多。
於是總蠢蠢欲動的想走出病房,到外麵透透氣,然後找個地方一醉方休。
買醉這種事情,換作以前,尹靜茹絕對不會去沾惹的,因為她從小受的教育是不允許的,但現在的她真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能夠去買醉一場,對她而言反而成了一種誘惑。
李榮也看出來了,她這個樣子確實痛苦,所以最後無奈的隻能說句晚上出門小心點。
尹靜茹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朝外麵狂奔而去,一路疾跑,一直沒有停止下來。
跑到最後累得直喘氣,心中那口怨氣卻出了不少,她雙手撐在膝蓋上,這時候才覺得累,不停的喘著,彎著腰,累得根本直不起來了。
尹靜茹喘了許久看著前方有一個餐館,於是進去點了些吃的,然後要了一紮啤酒。
一邊吃著,一邊喝著,她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打開一瓶子就直接咕嘟咕嘟倒了大半瓶下去,於是眼前的東西都成了雙影。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有句話叫“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現在就是這樣的,她開始不停的哭了起來。
老板看她這個樣子,有點不敢上前,但又怕她弄出什麼事來,隻得一直盯著她這桌看。
她旁邊又沒有別人,隻她自己一人,老板想著一會兒喝醉了還不知道怎麼辦。
這時候尹靜茹開始唱起歌來,還胡亂說話,一會兒罵傅子文,一會兒罵自己,一會兒罵熊芝蘭。
超級不正常的氛圍,老板看她還在不停的往肚子裏倒,於是隻得上前去看拿起她手上的電話來,翻著裏麵看有沒有親人的電話。
結果他看到一個電話,稱呼是老公的,於是趕緊就撥打了這個電話。
傅子文正睡不著,雙手背在頭後,靠在床頭發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店老板把事情說了一下,傅子文差不多明白了,想也沒想什麼直接就開車出去了。
聽到傅子文開車出門,熊芝蘭望著門口笑著,她猜到又是尹靜茹在找他,因為傅子文出門的時候急匆匆的,感覺像是要去救火似的。
她估計尹靜茹出了什麼妖蛾子,不上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在各種鬧騰。
熊芝蘭越發的恨起了尹靜茹,覺得她就是一個心機表,根本表麵上不想摻和進來,實際卻各種撩撥著傅子文,簡直就是心機表中的模範。
再說傅子文,他現在正在馬路上一路疾馳,速度一百八十,完全比追趕夢想還要快。
低空飛行了一會兒,終於到了那個夜宵餐館的位子,傅子文下車之後,看了一眼還在那裏一邊喝酒一邊上竄下跳的尹靜茹。
尹靜茹看到傅子文來了,她也不認得了,直接笑道:“你誰呢?來幹嘛的?”
傅子文無語了,直接過來抱住她說道:“我是你老公,來接你回家的。”
“我,哪裏來的老公?你騙子。”尹靜茹還挺精明,這時候還知道掙脫。
“尹靜茹……”傅子文再也沒法說話了,因為冷不丁的,尹靜茹拿了一瓶子酒直接朝傅子文的嘴裏灌去。
猝不及防,傅子文咕咚咕咚的被灌下了半瓶子酒。
無奈的看著尹靜茹發瘋,傅子文無語極了。
因為現在他也不能開車了,在尹靜茹老家被扣車罰分的事情還記憶猶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再有一次,駕照就不要用了。
他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卻也很識趣,直接指了指對麵說道:“那邊有間賓館。”
老板一看傅子文開的車子,也不敢隨意的指家野店給他,一看還是一間不錯的酒店。
傅子文把車子開到對麵去,交給門童,然後扛著尹靜茹開好房就上樓去了。
開了房間門,把尹靜茹丟到床上之後,自己便在沙發上合衣而睡了。
尹靜茹睡在床上還在不停的罵人,罵傅子文不是個東西,特地回來欺負她。
一邊罵一邊哭著。
傅子文這時候才知道自已傷得尹靜茹有多深,心裏奧悔極了。
起來給她倒了些溫水,看她還不能成眠,幹脆就將她摟在懷裏,哄她睡覺。
“好了,傅子文那個大壞蛋,遲早會被天打雷劈的,你不要管他了,好好睡吧。”傅子文一邊溫柔的哄著懷裏的人兒,一邊撫著她柔順的長發。
聽到這句話後,尹靜茹便安靜的睡了,傅子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家夥是有多恨自己,到了聽到自己會天打雷劈就立刻能安心睡著的地步。
傅子文也好久沒有摟著尹靜茹這樣安靜的待著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這感覺像是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遊子突然靠了岸,摟著妻子睡在自己家的床上一樣,舒心,安寧,愜意。
然而想著自己立刻又要回到海上,心中又無限的惆悵,他心裏的思緒是多麼的起伏難定。
傅子文撫著尹靜茹的背,看她小手緊緊的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心裏便是隱隱的作痛。
進與退倒底如何去權衡,他倒底是應該怎麼做,是繼續與熊芝蘭一起忘記現在的一切,安靜的去生活,還是與尹靜茹一起浪跡天涯,去忘記世俗煩惱。
好像怎麼做都有瑕疵,好像怎麼做都不對,他摟著尹靜茹,想著如果真的天上劈個雷下來,劈死了自己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起碼眼前這些東西就不歸他想了,一個柳氏就夠夠的了,還加這麼多事情在這裏,事業和感情,他突然笑笑的看了看自己的掌紋,輕輕的歎了一句:“難怪這麼多事兒,這事業線和感情線也太特麼的亂了。”
確實這掌紋跟蜘蛛網似的縱橫交錯,簡直是一張藏寶圖。
看著暗自發笑,突然間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跟尹靜茹看電影時聽的那首電影主題曲,他記得好像叫《君子蘭》
於是輕輕的哼唱起來,尹靜茹聽到這歌聲時,也睡得更加的安穩了。
“親愛的,家裏的君子蘭開了嗎?你還好嗎?時間過得真快呀,花未開,我們卻已經錯過了,所有的花前月下,心痛難耐……此時花開,彼時情不再,此時花開,彼時人不在,此時花開,你可曾想過回來,此時花開,一切可否重來,可否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