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伏明的三百六十度的立體大轉變,常楓完全沒反應過來,這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吧。
常楓摸著自己快脫臼的肩膀,傻笑著說:“那是肯定的,這還用說嘛。”
感覺自己已經成功的打入了尹靜茹的家裏,所以此時最擔心的還是尹靜茹的病,常楓感覺自己真的是無語了,他和尹靜茹兩人也不知道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滅人全家的壞事了,不是這個病,就是那個病,而且還都是影響正常生活的怪病。
晚上伏明炒了幾個菜,尹正清叫上兩人一起喝起小酒吃起飯來,大家一起聊起來關於尹靜茹的病的事情。
“起初知道她的病是提起傅子文,還有時候看到他的照片,她就會發病,那狀態太厲害了,比現在嚇人一百倍。”伏明一邊吃菜一邊說。
“那她的結還是在傅子文那兒?”常楓問道。
“所以不能提,這小家夥也是,長得跟傅子文複製粘貼過來的一樣,有時候我都不敢讓她抱孩子,怕一看見就……”伏明說著又歎起氣來。
“靜靜這孩子就是命苦,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伏明了。”尹正清飲了一口五加皮。
“爸,你這說什麼話,我現在可是您兒子,家裏有事,還能放著不管嗎?”伏明也端起杯子,跟尹正清碰了一個。
“我要真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我真的是做夢也能笑出聲兒來。”尹正清歎著氣說,他想的是他的兒子是傅子文,為了他不那麼痛苦,父子還不能相認。
“爸,放心吧,以後還有我呢,小靜會好起來的。隻要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病也就不會發作了。”常楓也端起杯來,跟尹正清碰了一個。
尹靜茹被漸漸黑下來的天給吵醒了,掙眼時就聞到了飯菜飄香,她懵懵懂懂的走出房間,看到這三個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男人居然在把酒言歡,她真不知道自己睡一覺到底都發生了啥事兒了。
“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吧。”尹靜茹一出聲,三個人嚇了一跳,連一向警覺的伏明都沒注意到她在附近。
“媽呀!你出來啦。”常楓嚇了一跳,立刻出聲到。
“我有那麼老嘛?叫我媽?故意的吧你!”尹靜茹坐下來,伏明趕緊去廚房裏拿碗筷。
碗筷拿來罷在尹靜茹麵前,伏明問道:“妹,好些沒?”
“好了,不然你以為我能這麼平靜的坐在這裏?”尹靜茹伸出玉藕般的手去夾菜,常楓趕緊幫忙夾給她碗裏。
尹正清輕輕點頭,伏明卻還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畢竟他還是更傾向於傅子文的,隻是尹靜茹現在這樣子,他實在不敢拿自己妹妹的幸福去賭。
常楓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殷勤,怕尹靜茹反感。
“我剛剛錯過什麼了?你們現在可以安靜的坐著喝酒聊天了?”尹靜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道。
“錯過就錯過了,何必太好奇呢。”伏明笑道。
“這可不行,由其是我家倔老頭兒,能過他這關應該不會太容易吧。”尹靜茹盯著尹正清,似乎要給他做個掃描似的。
“說得跟你爸是個多麼不通情達理的人一樣,有你這樣的閨女嗎?”尹正清輕輕的敲了一下尹靜茹的頭。
“切,你們三個大男人,神神秘秘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玩什麼,哼。”尹靜茹一邊吃東西,一邊偷偷拿起伏明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看到她自然而然的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感覺,常楓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而伏明卻覺得特別的親切,總有一種血濃於水的感覺。
“你這孩子,在吃中藥呢,怎麼可以偷酒喝,我們三個能有什麼秘密,還能把你賣嘍?”尹正清寵愛的敲了敲尹靜茹的頭。
“賣不賣的我不知道,但你們肯定達成什麼共識了,如果達成了什麼違背我心願的共識的話,趁早打消了,否則我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你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哈。”尹靜茹用筷子指著這三個男人,嚴肅的說。
“嚇唬我呢?你爸是嚇大的?”尹正清卻輕鬆調笑。
“嗯,您不是嚇大的,但我是認真的,常楓。”說到這裏,尹靜茹卻特意的提醒了常楓。
這讓常楓心頭一凜,他不知道尹靜茹此時是什麼意思。
然而環顧下來,看伏明和尹正清都沒當一回事的時候,他也就輕鬆了下來。
晚飯也在歡快的氣氛中度過了,常楓吃完飯後立刻起來收拾碗筷,跟伏明一起下廚房忙去了。
這也是奇景,常楓是從來不下廚房的,尹靜茹跟他戀愛多少年,嫁他也那麼久,所有的事情也是尹靜茹一個人在做,今天看到他下廚,尹靜茹跟看世界奇觀一樣。
“常楓,你洗碗?”尹靜茹感覺怪怪的。
“要不你來幫我,讓伏明休息一下?”常楓一邊挽著袖子一邊笑著說。
尹靜茹也微微一笑說:“好呀,哥這些天也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兩人便有說有笑的進廚房裏去了。
伏明心裏還是有疙瘩,如果傅子文到時候能夠接受這病,而且雖然尹靜茹看到聽到關於傅子文的事情會犯病,可是伏明總覺得傅子文才是這病的藥。
“爸,你真覺得常楓這小子合適妹子?”伏明一邊看著廚房一邊跟尹正清說。
“不覺得。”尹正清說得直截了當,讓伏明差點就沒跟上節奏。
“不覺得你還讓他們在一起。”伏明氣笑了。
“我是想讓靜靜多接觸些人,這樣對她的病情有利。”尹正清說。
“那你之前還那樣?”伏明指的是進門時拿掃把趕常楓走的事情。
“當然,不能他點下馬威,他以為我們靜靜是好捏的柿子。”尹正清淡淡的說。
“爸,你這樣太不厚道了吧。”伏明笑了笑說。
“我這都叫不厚道?我當年見到的不厚道,那才叫人瞠目結舌呢。”
“什麼事情啊?”伏明一聽,直覺上是跟當年柳仲凱這件事情有關的事。
“說了你也不明白。”
“說來聽聽嘛,我當警察的,什麼樣的不厚道都得接觸是吧,你得讓我知道知道啊。”
“行,反正左右無事,給你講講也行,都陣芝麻爛穀子的事了,翻出來也沒什麼。”尹正清輕聲哼笑著,算是自我解嘲了。
“當初傅子文的媽媽呢,是我的原配,她呀,什麼都好,溫柔嫻雅,真的是個極好極好的女人,可就一點,愛情裏揉不得沙子。”尹正清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來,仿佛讓自己籠罩在回憶中一樣。
“那時候我有個學生,長得特別的美,別說是我們學校了,算是這個城裏最美的美人了。但學生成績不好,就經常在我家裏補課,一來二去的呢,我就當親閨女一樣的帶著了。”尹正清回憶著當年的事情,仿佛就在他眼前重新演繹一般。
“那個學生也是個乖巧的孩子,一直對我和子文媽媽也孝順,經常在家裏住。可是有一天,我一個兄弟從很遠的地方來家裏玩,我當時並不知道他來是為什麼,隻以為兄弟敘舊而已,可是沒想到的是,當時他把我老婆騙出去,給我和學生分別下了藥,而且並不是普通的藥,藥性特別的烈。”
尹正清講的時候,感覺他的臉都在抽動,有一種掏心挖肺的感覺。
“伏明,你是不知道,當時我清醒以後那種感覺,我真的去死掉,可當時挺著大肚子的老婆,就站在我麵前,百般解釋也解釋不清。”
“老婆跟我離婚,然後離家出走了,我一直想去找她,可是……”尹正清深深的吸著煙,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她向我坦白,她是知道水裏有藥的,她是心甘情願的喝的,當時她希望我娶她,可是一個老師,娶學生,那會是一輩子的羞恥。於是她再三肯求無果後,自殺了。”
尹正清理清頭緒後,繼續講出來之後這段讓他不想回首的往事。
“後來我沒辦法,救回她後,就娶了她,可是我也沒法碰她,在我心裏她是閨女,不是情人。幾年的時間她一直獨守空房,最後她下了藥,讓我迷失了心智,我們有了靜茹,但她身體不好,當時醫療條件也不好,所以她生靜茹的時候難產死了。”
尹正清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醫生問他,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時候,他狠狠的咬著牙說保孩子。
尹正清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他從來不是,但他也沒想過,那天真的就要了尹靜茹媽媽的命了,他心也疼,疼到無法呼吸的地步,他想著,如果不是那一天被自己兄弟坑害,那尹靜茹的媽媽也不至於付出生命這樣巨大的代價。
“後來,我一個人帶大靜茹,還去找過子文的媽媽,等到我找到她的時候,子文居然在跟靜茹戀愛,當時我還不知道子文就是當年我的兒子尹伏明,傅正文是我兄弟,他真的是拿這小子當親兒子一樣看的。伏明啊,你知道嗎,我一直喜歡你,不單單是因為你老實招人疼,你的名字跟我兒子一樣。”尹正清抹去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