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整個大廳的人,在聽見君司風這句雲淡風輕的宣判之後,都是無法置信的昂起頭……
眼前的這個,還是他們那個曾經一臉溫和,連隻螞蟻都沒有踩死過的太子殿下?!
“難道現在……朕的話,都沒有人聽了麼?”君司風眼神一厲,馬上將四周卷起了陰雲陣陣!
“遵旨!”明顯還是肖捷身經百戰的模樣,一個臉色下去,呆若木雞的禦林軍馬上開始執行任務。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隨即而起的,連綿不斷的叫喊之聲,淒厲的在金鑾殿上方不住的回旋!
“皇上。”國師在一邊,有些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您何必跟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們隻是不太懂規矩,好好教教不就好了。”
“小孩子?”君司風嘴角輕揚:“小孩子都知道可以不遵從君旨,長大還得了?”
“皇上息怒,若是氣壞了龍體,那多不劃算啊!”國師的臉上風雲莫測,連帶看著君司風的眼神都有些微變道。
“還愣著做什麼,退下!”君司風馬上厲喝一聲,那些人便哀嚎著被越拖越遠。
禦林軍們皆是麵如菜色,雖然兩邊都不好得罪,但這個畢竟是皇上的金鑾殿,一不小心也被摘了小命的話,他們該去找誰哭?
看了看滿臉陰雲的國師,肖捷驀地垂下頭,低聲道:“微臣告退。”
“下去吧。”君司風微微擺擺手,而後看了一眼旁邊的福公公……
“還有何奏?”福貴趕緊小跑幾步繼續道。
“啟稟皇上,還有本奏。”不一會兒,右邊一道瘦小的身影慢慢閃現。
“說。”君司風冷冷道。
“江南此番不知怎麼的,經常水患連連,尤其是最近,暴風閃電之天氣,更加加重了水壩的磨損程度,狀元郎已經殫精竭慮,可還是沒有想到根治之法。”小個子官員底氣倒是十足,讓朝中官員皆是一震!
“是麼?”君司風不禁扶額,向來五風十雨的顯寧王朝,怎麼從自己一覺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幅慘狀?
“那司徒浩哲現在在何處?”有些頭疼的開口,君司風淡淡的問。
“狀元爺先前已經蒙先皇召喚,已經在回皇城的路上,隻是前天一陣驚雷,又把狀元爺剛有些成效的修築之法又打回了原型,現在洪水泛濫,周圍的莊稼都有被淹沒的危險。”
“秦大人,那你可有什麼別的方法?”君司風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瘦瘦小小的簡大人,眼中又是一陣讓人讀不懂的光芒閃過。
“皇上,微臣並不深諳治水之術,但是微臣心中有一個最好人選,推薦給皇上!”有些激動的開口,那個秦大人臉上幾乎泛起了紅光。
“秦大人,水災之事茲事體大,你確定要隨意推薦?若是弄了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了去,你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不緊不慢的開口,國師一臉嚴肅的看著堂下的那個人。
“國師大人,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拿出方法,可是並不代表不存在能人異士能破除水災的危害。天地良心,微臣所薦之人,絕對可以有這個能力,還望皇上明察,微臣可用性命來擔保!”
“是麼?”君司風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亮:“你說的是誰,改日帶來給朕看看,若是朕覺得信得過,便如愛卿所奏,委以此人重任。”
“皇上,國家大事並非兒戲,若是您真要如此輕率而上,那本國師真的不能這般放心,將朝政完全交到您的手上!”國師看著君司風那雙冷硬的眼睛,忽然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馬上冷冷道。
朝中眾大臣的雙眼,霎時簡直就像要瞪出來似的,不明所以的麵麵相覷了一番,甚至於,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樣的關口,誰還想多話的,明顯是找死的節奏!
“那麼敢問國師大人,對此事到底有什麼方案呢?”君司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國師,隱隱約約能看見空中處處皆是火花。
“……”國師察覺一時失言,頓時臉色都僵硬了起來,退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若是無事的話,今兒個就到這裏,退朝。”君司風冷冷的向國師投去一瞥,而後一甩袖子便馬上離去。
禦書房中。
“皇兄!”當君司風一臉憂鬱的回到禦書房之後,便看到自己的皇妹一臉興奮的朝自己撲了過來,親昵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後道:
“今天你真是太威風了,讓那些老家夥,一個屁都不敢放了呢!”
“小丫頭,你膽子可真不小,說,怎麼我一回來,你就全部都知道了?”君司風揉揉太陽穴,一副無奈的模樣。
“皇兄啊,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啦,真是恨死那個國師了,老匹夫,每次都拿著國師的身份來壓人,真是惡心死我了。”君琬瑜一提到那個老男人就開始咬牙切齒道。
“琬瑜,跟我說說倒是無妨,可是別忘了,隔牆有耳。”君司風搖搖頭,不讚同的看著妹妹這麼沒風度的臉:“你怎麼過來了?”
“噌……你看!”
君琬瑜忽然一臉訕笑,而後開心的從後麵“變”出了一個軟軟的物件:“漂不漂亮?!”
“這是……你做的?”看了看君琬瑜手中那繡的很精致的小肚兜,君司風驀地失笑,擺明了是不信任君琬瑜那三腳貓的水平。
“喂,皇兄,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好說歹說,我也研究這東西很久了,這個當然是我做的耶!”
“恩恩,我們家妹子啊終於有了點做賢妻良母的潛質了,不錯不錯。”君司風隻能順著她的話使勁的點頭。
“喂!”君琬瑜俏臉一下漲紅:“皇兄太壞了,竟然還拿我取笑,我這麼辛苦的,不還是為了我那還沒出生的皇侄子麼!”
“你是為了孩子做的?”君司風啞然失笑:“什麼時候我的皇妹,都有這份心思了?”
“皇兄!”君琬瑜忍不住跺腳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皇兄很開心。”每次逗逗君琬瑜,君司風的心情就會,莫名的好起來,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這種東西,給你皇嫂去看看就好了哈。”
“皇兄,說到皇嫂,我才要問你呢。”君琬瑜忽然叉起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又怎麼了?”君司風啞然,雖然知道這個皇妹是被自己寵壞了,可是這樣的架勢,道還真是少見呢。
“就是皇嫂啊。”君琬瑜氣鼓鼓道:“人家好歹都一直是你的太子妃,幾年來為你打理府邸,各處辛勞,哪有說過一句話,可是你現在登基了,翅膀硬了,怎麼就給了她一個貴妃呢?再怎麼輪也應該是皇後啊!”
“……”
君司風驀地沉默了。
“琬瑜,這話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她的?”君司風的眼神有些迷蒙了起來。
“當然是我想說的啊!”君琬瑜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君司風,“就皇嫂那小媳婦似的性子,你要逼她說這樣的話,都是不可能的!”
“琬瑜,其實我也不知道。”君司風眼中一片迷茫,雖然心中有無數道聲音在提醒著自己,那個女人跟了自己這麼久,即便是不記得,於情於理,是應該封賞一個皇後的稱號,可是……
每次隻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心頭就會不知怎麼的痛起來,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深深的挖去的,空落落的生疼。
到底遺忘了什麼呢?
可是心底又有種奇怪的害怕,仿佛那個被隔空取走的,並不隻是單純的記憶而已,而是——
一種深入骨髓的刻骨情感……
“皇兄?”意識到自己皇兄的異常,君琬瑜馬上擔憂道:“你到底是好了沒呢?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從一病起來過後,都有點不像是你了呢?”
“琬瑜,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現在很好。”君司風搖搖頭,“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皇兄……”君琬瑜咬了咬唇瓣,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還是躊躇了一下,慢慢的退了出去。
獨留下一臉惆悵的君司風,輕輕的開了窗戶,可是原本很清明的頭中,卻是驀地卷過了一陣淡淡的痛……
“又來了……”不住的苦笑,君司風隻是無奈的閉上眼睛,可是驀地,臉上卻是蒼白了起來。
“風哥……”
一道柔柔的女聲,慢慢的在腦海中暈染了開來,一下又一下,仿佛就像是有靈性一般,不住的在衝擊著自己的胸膛!
心卻是驀地像要裂開一般!
君司風嘴唇不住的泛著白,死死的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出聲,而後慢慢的蜷縮在角落,豆大的汗珠,一波接著一波的滾落……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要這麼溫柔的喚著他的名字,為什麼隻要一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心,就好像要痛的幾乎快停止了一般?!
忽而,一雙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撫上了君司風的心口,一陣暖暖的力量,讓君司風心口的疼痛驀地舒緩了起來……
“灝兒?”君司風想要掙紮著起身,卻被那道小小的身子按了下去:
“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