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場圍的黑壓壓幾乎是水泄不通的人群裏,林夏初身體顫抖,大腦一片空白,周邊太多的嘈雜聲開始不斷的傳到她的耳朵裏。
有人尖銳的不斷驚呼,太多人圍了過來。
她駭的臉色慘白,已經被這一幕嚇的魂飛魄散,半天都僵硬著身體。
似乎過了幾秒,當理智稍微回到了腦海,林夏初的身體開始迅速本能的動作,她硬撐著自己被嚇的虛軟的身子不顧一切的跑上前。
遭遇了這麼大的突發事件,現場已經被攔起來了,本來寥寥的人群已經多的像是人擠人,很多人竊竊私語著,甚至很多人都拿著手機開始拍起來。
林夏初臉色燦白,可還是拚命的喊:“讓我進去,求求你們讓我進去!”
根本沒有人聽她的話,依然阻攔著,工作人員表情嚴肅的忙來忙去,救護車呼嘯而至,人群的騷動和嘈雜聲不斷增強,在這樣的場景下,林夏初根本就看不到冷展顏和林悠悠在哪裏。
終於,有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急切的把林悠悠往她手裏一塞,然後轉身就走。
林夏初困難的呼吸著,總算找回了一絲理智,剛抓住悠悠的時候就緊緊的抱住她,心急如焚的低頭查看著她的傷勢。
悠悠明顯是嚇得呆住了,衣服上到處都是血跡,她抖著聲音不斷的開口:“救……血……”
雲威在買了飲料回來之後就看到了這一番畫麵,他臉色一變,急忙跑到悠悠和林夏初的身邊驚慌的問:“這是怎麼了?”
他就離開了一會兒,怎麼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
林夏無暇顧及雲威,還沒等看到林悠悠的傷勢如何,林悠悠就抖著聲音喊著:“爸爸……爸爸……”
雲威身軀一僵。
而林悠悠則陡然的林夏初的懷裏掙脫開來。
林夏初反應來不及,悠悠就立刻跑了出去,林夏初也急忙追了過去。
雲威見狀,立刻跟上去。
在已經要出發的救護車前,悠悠不顧一切的要爬上去,林夏初追過來對著醫護人員說著:“我是他的家屬,我們要上去。”
醫護人員看了看,又看了緊隨而來的雲威一眼:“隻能上兩個,沒有位置了。”
林夏初想也不想的轉頭就對著雲威道:“雲大哥你先回去。”
然後她立刻帶著悠悠上了救護車。
總算是到了車上之後,林夏初這才看到了冷展顏。
他躺在那裏,手臂到胸前的一塊已經被鋒利尖銳的虎爪給抓爛了,明顯刻意看到手臂和胸膛的皮膚血肉翻滾,觸目驚心,大片鮮血不斷的流出來。
醫護人員正在手忙腳亂的幫他處理。
他竟然還有意識,見到她們上來,臉色蒼白,但是還是劍眉緊蹙的沙啞道:“你們過來做什麼?”
他不想讓這母女倆看到這麼血腥的樣子。
林夏初在看到冷展顏這個模樣時,瞬間心裏明顯的一刺,她死死的咬唇,臉色依然白的沒有片刻好轉:“你……你……”
她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裏。
林悠悠看著冷展顏鮮血淋漓的傷口,早就紅了眼眶,眼淚一滴滴啪啦啪啦的掉下來。
冷展顏看著悠悠哭了,心裏頓時難過了起來,可能血脈相連就是這種感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看到悠悠哭,就覺得慌張了。
還有林夏初。
林夏初的眼眶似乎也紅了。
冷展顏歎了一口氣,連忙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觸碰到林夏初的時候,林夏初咬唇偏過頭去。
冷展顏心裏幽歎,伸手輕柔的擦拭著悠悠臉蛋上的眼淚:“不要哭了,悠悠,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可以好好跟你說話嗎?放心也不點都不疼。”
正說著這話,一旁的護士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明顯碰到了皮肉,冷展顏咬牙悶哼,忍受著劇痛。
林夏初慌亂的立刻開口:“輕點,護士,麻煩你輕點。”
一看冷展顏疼的樣子,林悠悠眼淚更是繃不住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痛……一定很痛……”
悠悠哭得越來越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哽咽:“都是我……都怪我……”
這一哭,把林夏初也惹的一陣陣的複雜,有液體已經從眼眶裏流出來。
她明明是有點恨他的啊,可是為什麼,現在心裏如同刀絞一樣難受。
冷展顏看著這母女倆,有點著急,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了。
一旁的男醫生實在覺得這母女倆哭得慘兮兮的有點太嚴重了,連忙無奈的開口道:“不要哭了,不知道還以為這車上人怎麼了呢,不用擔心,沒有生命安全,送醫院縫針就好了。”
…………
到了醫院之後,冷展顏被醫生立刻推過去縫針,林夏初牽著林悠悠寸步不離的跟著,然後縫好針之後又開始掛點滴,然後才送進病房。
整個過程,林夏初沉默的跑來跑去,去拿化驗單,根據醫囑拿藥,又是繳費,腳步沒有絲毫停歇。
而已經送往病房的冷展顏還在麻醉昏睡,林悠悠乖巧的一直陪在他身邊。
過了大半天之後,冷展顏終於醒了。
剛醒過來的時候冷展顏就驀的看到了麵前一張關切緊張的小臉蛋。
林悠悠紅紅的眼睛牢牢的看著他,看到他醒過來時立刻喊道:“媽媽,媽媽。”
門口的林夏初連忙走進來,那雙也有些紅紅的眼睛驀然對上冷展顏墨色的黑眸。
隻要一對上他的目光,林夏初立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幾乎是本能的低下頭,手開始不自然的捏著衣角,半響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你醒了?”
冷展顏微微笑了笑:“嗯,醒了。”
從他自身判斷,這個傷口沒什麼大礙,感覺還好,最重要的是,醒過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她和林悠悠都在自己的身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兩句話結束,空氣裏都安靜了下來。
倒是悠悠,小手伸出去握住冷展顏的手掌,紅紅的眼睛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可憐,她輕輕的問著:“還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