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沒有啊?”見厲景亢一直都不說話,秦寶兒伸出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聽到了。”厲景亢總算是回過神來。
“那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秦寶兒定聲。
“當然願意。”厲景亢笑道。
“這還差不多。”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秦寶兒才重新坐直了身子。
厲景亢和秦寶兒回去後,白羽東就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嗯?你怎麼這麼快?是有什麼事嗎?”秦寶兒看到站在門口的白羽東,眉頭皺了皺。
“對,很重要的事!所以需要厲景亢跟我過去一趟。”白羽東的視線在厲景亢身上繞了一圈,確定他的精神狀態看上去還比較好,這才點了點頭。
“現在就過去嗎?這麼急?”秦寶兒開口。
“因為這件事情比較重要,所以很急。”白羽東緩聲。
“那你先過去,不過一定要記得吃飯。”看著白羽東這麼嚴肅的樣子,秦寶兒也沒有懷疑。
畢竟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們兩個又偷偷的跑出去了三天,她現在確實是有點小心虛。
“好,你回家好好休息,我會給你電話的。”厲景亢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嗯,家裏的這邊事情有我照顧著,你不用擔心,好好的去做自己的事。”秦寶兒一臉認真的說道。
“真的可以交給你?”厲景亢的眼底多了幾分懷疑。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是不相信我嗎?”秦寶兒瞪了他一眼。
“沒有,你快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了再走。”厲景亢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嗯。”秦寶兒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進了別墅。
等到秦寶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白羽東才走到厲景亢的麵前:“走吧。”
厲景亢慢慢的收回視線,隨後跟白羽東上了車。
而別墅裏也亮起一盞微黃的燈,燈光下似乎還有一個纖細的身影。
厲景亢坐在車裏,看著那個移動的身影,眼底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才扭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白羽東:“我……會死嗎?”
聽到厲景亢這話,白羽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隨後開口:“你要是真的怕死,就應該好好聽我的話。”
“其實以前我一點都不怕死的,我總覺得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沒什麼區別,所以我一向都活得很隨性,從小到大,我也一直都按照我自己的意願生活,我把所有的重擔都甩給我大哥,舒適的在他的庇護下生活。總覺得當我麵臨死亡的那一刻,我一定會特別坦然,因為我這一輩子也沒有違背過我的意願,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我其實特別怕死……”
厲景亢說到這裏,聲音都不由得低沉了一點。
白羽東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又或許厲景亢壓根就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說這些不過是為了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情緒。
“你知道的,那個家夥總是冒冒失失的,少了我在她身邊,她肯定什麼都做不好。你都不知道,她懷孕的時候有多難伺候,大半夜的會突然坐起來哭,我還以為她怎麼了,結果她隻是突然想吃她學校旁邊煎餅鋪的煎餅了。”
“孩子生下來以後特別愛哭,然後她就跟著孩子一起哭,真的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媽媽。”厲景亢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卻始終都帶著一抹輕淺的笑意。
“那就嬌生慣養的,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長大,從來都受不了一點委屈,她總是說……是我害了她,讓她年紀輕輕就做了別人的老婆,別人的媽媽,她都還沒有享受到她身為女孩子的美好生活。可是現在……我好像還要讓她變成一個寡婦了,她要是知道了,估計會追殺我生生世世。”厲景亢說著說著隻覺得喉嚨有些酸脹。
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他想要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去看四季變化,去看各處風景,陪著她一起從青絲到白發,然後手牽手進墳墓。
他以為……他可以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
不然他當初又怎麼敢娶她呢?
“你一個人在這裏窮傷感啥?我說了你必死無疑了嗎?我說了你明天就要死了嗎?”白羽東也聽的心口有些微揪,隨後出聲喊了一句。
“羽東,你一直都跟在我小叔身邊,我小叔這個人從來都不說謊的,你也不會說謊的對不對?”厲景亢扭頭看他。
“我……”白羽東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我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厲景亢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像是在等待一個宣判,又像是在確定某些事情。
“……”
白羽東並沒有說話,隻是一直都注視著前方。
“白羽東!”厲景亢再次喊了一句。
“就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來看,你的病,治不好。”白羽東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果然是這樣嗎?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把那個丫頭娶回來了。”厲景亢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喃聲說了一句。
那丫頭死心眼的很,之前喜歡他小叔,一喜歡就是十幾年,這中間不管有誰給她表白她都看都不看一眼。
如今……
“但是你也不用絕望,我會竭盡所能的控製你身體衰弱的速度,然後看看能不能想別的辦法解決掉你現在的這個問題。”白羽東開口。
“謝了,我的命可是交到你手裏了,怎麼得都得讓我再活上半年。”厲景亢緩聲說了句。
聽到他這話,白羽東扭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到醫院後,白羽東給厲景亢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壞,厲景亢的身體在飛快的衰弱,再這麼下去,別說是半年,一個月後他可能就沒辦法下床了。
白羽東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麵前的檢查報告,眼底滿是疲倦。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趙芸兒端著晚餐走了進來:“我打擾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