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的一聲裂帛的聲音清脆的響在白芷的耳邊,她的整個心神都像是被這個聲音給拉到了地獄最深處。
她瞪大著眼睛,死死的,一瞬不瞬的看著屏幕裏,看著屏幕裏那個男人無比殘忍的冷笑。
他就這麼看著昏睡的她,不存在絲毫憐惜,更沒半點感情,就仿佛她不過是個冰冷的利用品。
如果,如果不是當時的燈光昏暗,那麼她的狼狽模樣會生生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包括她的養父白東明。
白芷看著屏幕,看著看著就笑了,可是那種笑意卻讓一旁的司廷梟覺得從未見過的晦暗荒涼。
眼前的女人精致如畫的眼瞳裏是滿滿的猩紅和諷刺。
這種暗調的色澤就似乎將她在懸崖裏拉的越來越深,再也變不回那個單純天真的白芷的。
“小芷……”看著她的模樣,司廷梟直接上前想要阻斷視頻的播放,卻被白芷猩紅又淡漠看了一眼驟然頓住身軀。
司廷梟劍眉蹙的死緊,拳頭微微握緊,到底還是坐下來。
他覺得不安,也覺得擔憂,總覺得白東明似乎在設一個什麼局。
一般正常的父親在女兒被綁架時隻有慌亂和失控,甚至極盡卑微的哀求,可是就從白東明知道從現場保留下這段視頻的舉措,司廷梟就知道勢必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白芷卻渾然未覺,她眼底隻有遍布的絕望,甚至轉成越來越濃烈的仇恨。
視頻裏,一切的殘酷依然,白東明此時的舉動和語言可謂無懈可擊,他警告,他心疼,他好像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陌寒的陰鷙在這個昏暗的環境裏,完全飆升到了最高點,也許是初見了自己全家滅門仇人的第一麵,他的失控,讓所有人都覺得可怕。
“你真以為我是碰白芷嗎?你錯了,我不可能碰她,白家的任何一個人,碰了我都覺得惡心!”
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男人藍瞳裏滿是複仇的暢快和殘酷,他看向亦塵一字字命令。
“給我去找一些男人,最好是國外的男人,越野蠻越好,當然,也越狠越好!”
一字字,化成了冰刀,狠狠射向屏幕之外的女人。
白芷整個神智都被這一幕幕給看的仿佛遊離在外,她像是木偶,看著這個殘酷至極的視頻。
“白東明,你的女兒,對你來說,很快也是一個死人。”
“給你時間,立刻來一個地方,不然你的女兒會被幾個男人給輪上!”
“時間一過,你如果還沒到,那麼,她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白東明還要急切的說什麼時,視頻戛然而止。
別墅的偌大客廳裏陡然一片靜謐。
靜謐的可怕。
司廷梟看到了全程,他臉色陰寒又冷硬。
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說,如果換做之前,他會恨不得殺了陌寒,可是……
白芷整個人一動不動,晦暗至極的眼神還一瞬不瞬的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
門口再次被打開,原本已經離開的屬下忽然急匆匆的趕來,焦急道:“白小姐,白董被蕭陌寒給約到了他的別墅。”
白芷瞳仁一縮,看過去。
屬下急切焦急的繼續道:“白小姐,我懇求你趕緊去看看情況,因為蕭陌寒的為人太過於卑鄙,白董從來沒有做過惡事,一向和善,隻怕會被蕭陌寒傷害!”
白芷整個身子發冷,她臉色蒼白,哪怕隻是撐起身子都困難,可還是咬牙站起身,也不顧司廷梟的阻攔,不顧一切的快步衝了出去!
她現在隻有白伯伯這麼一個親人!她不可能讓那個魔鬼一樣的蕭陌寒傷害他!
絕不!
……
陌寒的別墅外。
當屬下彙報白小姐已經出門時,白東明終於放下了香檳杯,他涼涼的笑笑,整理了下衣服,隨後下車。
心腹屬下立刻跟下去。
在陌寒別墅的門口,保鏢滿是敵意的看著到了門口的白東明。
白東明卻十分淡然的模樣:“去彙報你們的主人,如果想知道數年前的真相,那麼,就現在出來。”
保鏢互相看了一眼,幾秒後,其中一個,到底還是進了別墅彙報。
10分鍾後,陌寒一襲白衣,清雋淡冷的走了出去。
亦塵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門口,白東明看著陌寒一步步走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當陌寒走到跟前冷的如同寒冰似的看著他時,白東明卻依然不動聲色的冷笑。
“都下去,我要跟蕭先生單獨聊聊。”
屬下立刻恭敬退開數米遠。
亦塵看了先生一眼,也一樣揮揮手,自己和別墅保鏢退開數米。
白東明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陌寒幾眼,眼裏是半點不掩藏的蔑視。
“我之前竟然沒有察覺,你跟你爹倒是長的頗有幾分相像!”
陌寒藍瞳滿是寒意的掃過他,字字淬冰:“到底是要玩什麼把戲?你會輕易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嗎?”
白東明冷笑出聲:“你覺得我會嗎?你跟厲夜霆這麼多年都在調查當年的滅門慘案,可是除了逮到幾個小角色和替死鬼,其他一無所獲,這也不就是你沒有大動作的想針對我,除掉我的原因,你怕我死了,更找不到真相,甚至更找不到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其他人,不是嗎?!”
陌寒全身都散發著可怕的冷鷙氣息:“你以為我會找不到真相嗎?”
“你當然可以!但是……說不定還需要十年八年!照這麼看,我可能還要滋潤的活個十年八年!蕭先生,你看著我繼續呼風喚雨,真的忍得下這筆仇恨嗎?”白東明冷然笑著問。
陌寒的拳頭握的死緊,發出骨骼的咯咯聲。
白東明得意的笑:“別急啊,我要是心情好呢,說不定還能告訴你一些細枝末節!”
越是看著蕭陌寒逐漸變得猩紅和失控的眼睛,白東明就越是得意,他就是要讓他憤怒的失控!
他故意想了想,仿佛隨意的道:“哦,我想起來一個細節。”
陌寒全身都冷硬的如同一塊雕塑,冷冷的看著他。
白東明露出笑意,卻帶著十足的陰冷和得意。
“我想起來了,當年那些手下回來的彙報,他們說,當他們在客廳裏當著你父親的麵,一個一個的上著你母親時,那個滋味……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