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葉的身影出去之後,厲夜霆轉過頭,看著懷裏的蘇小汐的眸光幽幽的看著他。
她咬咬唇,一言不發。
厲夜霆寵溺的揉著她的腦袋:“不要亂想,這個女孩叫朱麗葉,是這個聚落首領的女兒,也是幾天前救了我們的人。”
蘇小汐悶不吭的,看著男人俊逸似畫的臉頰,一雙溫柔沉斂的黑眸牢牢的凝望著自己。
她幽幽歎口氣,重新埋進他的懷裏。
女人跟女人之間的直覺從來是最準確的,哪怕隻是幾眼,她也能看出這個朱麗葉對厲夜霆動心了,也就是這個男人還看不出來。
想起了什麼似的,蘇小汐突然開口問道:“果果呢?”
厲夜霆長指摩挲著她的臉頰,緩聲開口道:“在隔壁的房間,應該已經醒了。”
“嗯。”蘇小汐輕輕的應著,知道黑耀爵一定在果果身邊,她又抬頭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夜冥莊園我已經通知了,禦風的直升機因為暴風雨棄了,很快就會有專機過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厲夜霆細細的跟懷裏的小女人解釋著。
蘇小汐安然的揚起唇角笑了笑:“好,爺爺知道你沒事,一定很開心。”
厲夜霆還是有些心疼的看著她,長指的力道像是羽毛一般的拂過她:“下次不許這麼衝動,這麼長的路途,這麼辛苦,你不應該過來。”
蘇小汐堅定搖頭:“如果有下一次,我還是會過來的。”
說完之後,她又懊惱的擰起眉:“不應該亂說,沒有下次,不會有下次這樣的情況。”
看著她在意的模樣,厲夜霆笑了,俯身吻了吻她的臉頰:“好,不會有下次。”
“說話算話。”蘇小汐孩子氣的伸出手指,眼神亮亮的瞅著他。
厲夜霆挑眉一笑,俊朗的臉上帶著醉人笑意,伸出手指,跟她勾起,清風朗月般的開口:“好。”
兩人手指上的銀戒在光線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蘇小汐終於露出甜甜的笑意,重新依偎在男人懷裏。
“還困不困?”
“困。”
“抱著你睡?”
“好。”
……
距離不遠處的木頭房間裏,黑耀爵坐在那裏,高大挺拔的身軀看起來養眼修長,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床上閉著眼睛在熟睡的女人。
醫生檢查過之後,告訴他孩子沒有問題,也給了一些藥物,按時服用的話,身體很快就會好。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裏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床上的女人呼吸均勻,十分安靜。
黑耀爵眼眸灼然,終於站起身,走過去,坐在床邊,嗓音低低的輕啟:“還要裝睡多久??”
“……”女人沒有回應,長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黑耀爵心裏歎氣,他怎麼會不了解她裝睡時的模樣。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麼就起來把藥吃了,我就離開。”男人的嗓音清清淡淡,卻帶著幾不可查的黯然。
仿佛他已經習慣了被她這樣對待。
床上的女人終於動了動,緩緩的掀開了眼睫。
當四目相對的那一個瞬間,當看到仿佛久違了許久的清淡深邃的眸光時,唐果果的心髒狠狠一震。
她夜裏就已經醒來了,發現他趴在她身邊睡著了,她呆呆的看著他睡著的側臉,久久的,一動不動。
到現在,她還是覺得能夠再看到他不太真實,直到對上他此刻的眼神。
唐果果咬唇,隱忍著心裏的悸動,刻意的避開他的目光,撐著坐起身。
黑耀爵拿過枕頭,扶著她溫軟的身子,當接觸到她的手時,不等唐果果反應,他就率先移開了。
他已經被拒絕了太多了,早就有了自知之明。
唐果果垂下眼睫,沒說話。
黑耀爵拿過藥丸,遞過去,唐果果接過來,隻喝了一口就擰起眉。
“苦嗎?”黑耀爵劍眉微蹙。
唐果果頓了頓,點點頭。
“這裏沒有糖果,隻有一些原生態蜂蜜,你喝完之後再喝點蜂蜜就好了。”
唐果果看過去,看到了桌上躺著的一小杯金黃色的蜂蜜水。
“藥快涼了。”黑耀爵提醒。
唐果果這才收回目光,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喝藥。
直到喝完藥之後,黑耀爵緊接著遞過來那杯蜂蜜。
唐果果隻吃了一點,就感覺到整個融入口腔裏的甜膩味道。
結束之後,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唐果果偷偷的抬起眼,看著黑耀爵坐在那裏,一張冷峻而又棱角分明的臉頰透著他一貫的黑暗色澤。
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果果心裏感覺到了悲哀,如果是蘇小汐和厲夜霆,想必現在已經是緊緊的擁在了一起,享受了劫後餘生喜悅。
她和黑耀爵呢,在經曆了一場生死之後,此時坐在一起,氣氛卻如同陌生人。
明明是之前跟自己說,如果他還活著,她願意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偏偏到了此刻,她依然覺得心慌和遲疑。
糾纏了三年的關係,似乎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
似乎過了幾秒之後,黑耀爵才起身,淡淡道:“藥喝完了,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這兩天就可以回去京都。”
唐果果的雙手垂在兩邊,緩緩的握緊。
當黑耀爵的身影快走到門邊時,她突然鬼使神差的開口:“黑耀爵。”
男人的脊背狠狠一僵。
唐果果心裏立刻感覺到了慌亂,本能的找著理由開口:“沒……什麼,我就是跟你說一下,肚子的這個孩子,是女孩。”
黑耀爵沒動,隻不過嘴角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是女孩,他早就知道,疏影已經告訴他了。
隻不過,現在的情緒,遠遠比知道是個女孩時更加的波動。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走出門。
隻不過,在走出門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
銳利的眸光一眯,黑耀爵看到了這個聚落的首領,臉色陰鷙,十分不善的走過來,帶著洋洋灑灑的一群人走過來。
在他身後,帶著那隻已經死了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