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致遠攔住女人,易靖庭瞧準時機,抓緊葉輕秋的手,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跑!
黑紗女人笑得陰慘慘的,“晚了!我在附近埋了炸彈!”
易靖庭深邃的鷹眸銳利一掃門口處,閃爍的紅點,眼底狠狠震了震。
看到了!
隻是那個炸彈和平常的不一樣,葉輕秋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易靖庭準備一推,將她推出去。
葉輕秋驚,忙回抓住他的手,“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出去?!”
易靖庭眼眸閃過一抹躲閃,冷聲道,“你先走,我斷後!”
葉輕秋正要走,斜眼瞟過那個炸彈的形狀,還有上麵的商標,一幅情景乍現——
讀大學上通識課的時候,那個老喜歡拖長調的老老先生講課:
【這種炸彈啊……非常特別啊……大家記下來啊……采用紅外線識別啊……而且注意啊!注意啊!注意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啊!它隻允許通過一人……而爆炸的時間非常特別……】
葉輕秋被人猛的一推,心漏跳了一拍,腦子響起一個曠遠的嗓音——
【就是在那一人通過的時候——爆、炸!】
“易靖庭!”
她驚聲尖叫!
來不及了!
轟的一聲,煙塵四起,四處坍塌,那英俊的麵容,瞬間消失……
滾滾熱淚從葉輕秋的眼眶,滑落下來。
這無異於自殺式的爆炸。
那個黑紗女人和尹致遠也埋在了這場爆炸當中。
警鈴響起,葉輕秋像是發瘋似的手雙手去刨,堆如巨山的碎屑。
“嫂子!嫂子!不要這樣!易三哥他肯定……”
賀立想說沒事,可是眼睛卻紅了。
葉輕秋愣了,驀地站起身,白皙的臉上,沾滿灰塵,一片淩亂的發絲中,藏著一雙怒紅的水眸,絕豔的美麗,她像是怒放的玫瑰,漲紅的臉色,讓人不敢直視。
“我命令你,將易靖庭所有的手下都調過來,馬上給我挖!”
賀立和陸向遠都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往昔的小葉醫生,都是一副溫柔親和的模樣,這麼冷情的一次,倒是少見。
立刻,一聲令下,黑壓壓的救援人群趕到,葉輕秋一直等,等到天黑,等到天上下起小雨。
她募的想起,原來命運是如此地喜歡捉弄人。
她去三聖鄉的那一回,突遇洪災,易靖庭也是晝夜不歇地過來等她,一直派人搜尋。
那次的天空,同樣下起了小雨。
而這次,人卻換成了他。
葉輕秋的淚水嘩嘩嘩地流下來,心痛如割。
而且易靖庭這個傻子還一身的病,那個藥她一定要找到解藥。
“找到了!”
一聲呼喊,葉輕秋急忙抬腳往前走,卻突然被衝進來的一群人團團圍住。
她瞬間冷了眸,犀利的眸光刺向眾人,“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是易靖庭的妻子!我看誰敢攔我?!給我滾開!”
一聲蒼老的冷笑,打著黑傘,一個有些佝僂的背影,緩緩從人群中踱步出來。
“你說我敢不敢?”
鬢發斑白,眸眼卻炯炯有神,眉頭之間,同樣的銳利,易振天?!
自從經曆了冷初瑩事件之後,易靖庭和易振天的關係就一直不怎麼好。
父子倆也處於冷戰的狀態。
易靖庭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父親鬧矛盾。
葉輕秋的心裏有些難受,可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易振天這麼排斥她?
那邊,她踮起腳尖隱隱看見,已經將易靖庭抬了出來,不知道他傷的怎麼樣。
心如火煎,顧不上易振天,葉輕秋往易靖庭的方向衝。
易振天眸色一手,冷聲道:“來人,給我攔住她!”
好幾個彪形大漢,輕輕鬆鬆製服葉輕秋。
她瘦胳膊瘦腿的,根本就掙紮不過。
葉輕秋好後悔,葉輕秋往賀立和陸向遠那邊方向看,希望得到他們的援助——
賀立和陸向遠兩人都忙照顧易靖庭,賀立已經上車,對著陸向遠道:“你快去叫嫂子過來!”
陸向遠往這邊一瞄,一觸葉輕秋求救的目光,看見易振天兩人對峙的情形,猶豫了下,躲閃著眼,臉不紅,心不跳地轉過身道:“嫂子現在有事,待會兒就過來,她剛才跟我說,先叫我們走。”
賀立也沒懷疑,隻是答應了一聲,便忙著照顧受傷昏迷不醒的易靖庭。
看見呼嘯遠去的救護車,葉輕秋的心,陣陣泛涼。
手掐的麻木,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她也感覺不到疼。
為什麼?
葉輕秋眼眸絕望,抬起眸,神情清冷,強忍著淚水,嗓音有些沙啞,“你想做什麼?!”
易振天笑得得意,猛的一收,犀利的眸眼刺向眼前這個一身狼狽不堪的女人。
雨水混雜著她臉上的灰塵,緩緩浸透葉輕秋的衣衫,從腳底往上襲的一陣冰涼。
小腹上傳來陣陣刺痛,刺激著她的神經。
淩亂的發絲下,蒼白的臉色接近透明,水眸裏隱忍著火紅的怒意,小腹處的疼痛加劇,痛得她渾身都沒有了掙紮的力氣。
易靖庭冷冷道:“把她給我帶走,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冰冷黑暗的房間,葉輕秋被關在這裏。
疼痛還在繼續,全身都濕透,徹骨的寒冷。
葉輕秋虛弱無力地靠在牆角,捂緊了自己的小腹,發絲亂糟糟地黏在她蒼白的臉上,她無力去撥開。
隻是皺緊了眉,豆大的汗珠兒從她的臉旁,滑落,掉進精致的鎖骨窩裏。
她記得上次來大姨媽沒有這麼疼。
而且這次時間也不對,來得晚了好多天,一看就快滿一個月了,才來?
葉輕秋越發覺得不對勁。
“哐當!”
門開了。
一道強烈的白光,刺進來,她抬手,遮了遮眼。
冷嗬道:“來了?你想做什麼交易。”
易振天見葉輕秋癱縮在牆角,一副狼狽模樣,口氣還這麼狂妄,生氣地一戳拐杖,“葉輕秋!沒了我兒子,你就什麼東西都不是!還有臉在我麵前裝?!”
葉輕秋冷著臉,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依舊那副樣子,沒有正眼瞧他。
刺痛越來越重,葉輕秋覺得像是有股溫熱的液體,從她體內流出。
難道是她懷孕了?!
葉輕秋心慌,她猛的撐起身體,嗓音沙啞:“我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