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紅燈亮起。
一個護士匆匆裏麵出來。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迎麵走來的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英氣逼人,臉色卻冷得像是寒冬的雪,硬挺的麵部曲線,像是從西方畫裏走下的人,天神一般的存在……
小護士看得有些呆,直到那個男人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她才恍然回過神。
易靖庭皺緊了眉,“裏麵的情況怎麼樣?”
賀立:“易三哥,剛才醫生說了,隻是一般的急性闌尾炎發作,動個小手術就好。”
易靖庭鷹眸一沉,銳利的眸眼掃向主刀的醫生,“急性闌尾炎?怎麼會有急性闌尾炎?”
醫生被易靖庭那冷冽冰冷的眸光,嚇得脊背一冷,難不成葉醫生是易先生的妻子?
醫生來不及細想,道,“其實是這樣的,葉醫生很有可能是因為吃飯吃得太快,然後又急匆匆忙其他事情,走路過快造成的。”
易靖庭聽了,怔了怔。
像是想到什麼,易靖庭吩咐賀立,“把她的工作日程表給我看看。”
易靖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從早上上班的時間開始,一直到中午,才有休息的時間,而且下午還有好幾台手術。
易靖庭皺緊了眉,葉輕秋每次回家,都不怎麼說她在醫院的工作情況,有的時候,他看她太累,都忍住了沒有‘折騰’她。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她。
作為他易靖庭的女人,不需要這麼辛苦!
可是,他從第一天認識她開始,就知道,她是那種不肯閑下來,當一個富太太的人。
總是凡是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然而最後痛的,還是他自己。
易靖庭捏了捏鼻梁,“吩咐下去,先讓她休息一個月,然後,以後的工作給她減少。”
賀立剛想要過去辦,易靖庭忙又叫住他,“等等!你叫他們減工作的時候,盡量做得自然一點,不要讓她察覺,懂?”
賀立直點頭,咳……易三哥真是為嫂子操碎了心啊。
嘖嘖嘖,連心疼老婆也要做的如此隱蔽。
是害怕被嫂子那種牛脾氣發現了,鬧別扭?
賀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葉輕秋的脾氣,就是那種,不肯靠別人,自食其力,寧願把自己累著也不願意,偷點懶的人。
唉,勞苦命!
……
鄭小妍是聽晉行之說的,葉輕秋得了急性闌尾炎。
她從家裏出發,準備去看看。
叮的一聲,手機裏進了一條陌生人的短信。
“幫我做一件事,報酬隨你開。”
騷擾短信怎麼都這麼沒有水平了?
鄭小妍想要刪掉,可,眼前卻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鄭小妍驚得眼睛睜大。
然後跟著黑衣人來到了一個酒店。
她根據剛才那人的提示,敲了敲房門。
“進來。”
鄭小妍推門而入。
光線很暗,她看不清對麵女人的臉。
“坐!”
像是從牙齒縫中溢出。
鄭小妍有些緊張,她反問,“你是誰?!為什麼派人調查跟蹤我?還知道我爸媽去世,我奶奶的事,你讓我來這裏,究竟想要幹什麼?!”
女人猩紅的唇一掀,冷冷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得到你想到的,我隻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把這個注射到那個女人的身體裏。”
豔紅色蔻丹的指尖,緩緩推過來一小瓶東西。
鄭小妍哪裏敢接,“我是不會做的!”
女人冷笑,“放心,這個東西不會死人的!”
隻會讓人更加地生不如死…
“真的?!”
“我不騙你!”
鄭小妍垂眸,抿緊了唇,掙紮了許久,她抬起頭,“你真的會給我一套房子,讓我和我奶奶住進去?”
鄭小妍一直都嫌棄自己住的那個,破舊仄逼的公寓樓,樓道又黑,樓層還高每次奶奶上樓,都非常的吃力,連個電梯都沒有。
“我說話算話,這是鑰匙,房子的房產證,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鄭小妍一驚,垂眸,翻看房產證,居然是一環路黃金地段的別墅群?!
那可是寸土寸金的房子,她隻有在夢裏,才能住進去的房子!
鄭小妍顫抖著手,這瓶小小的藥,她拿了。
葉輕秋當著她的麵,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裏,居然這樣潑她冷水!
鄭小妍心揪緊。
……
揚名醫院。
易靖庭輕輕推開病房門,急救室的燈一熄,他便片刻都不停地,走了過去。
病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臉色有些蒼白,比床單還要白。
濃密深黑色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
深邃的鷹眸,眸底動了動。
“秋兒……”
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男人英俊但臉色卻並不怎麼好,一雙鷹眸更是滿含擔憂,葉輕秋吃了一驚,“易靖庭,你怎麼來醫院了?”
說著她想要撐起身,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葉輕秋撐起身,疼。
好痛,她動彈不得。
“不要亂動,秋兒,你剛剛才做了闌尾炎的手術,需要靜養幾天。”
葉輕秋回想起自己好像……是在去檔案室的路上,然後,就像是剛才那樣尖銳的一陣刺痛,就痛得她昏倒了過去。
怪不得前幾天她就老是覺得右腰的地方,老是不舒服,隱隱作疼,得了闌尾炎?!
作為一個醫生,她居然自己得了闌尾炎?
是她大意了。
葉輕秋怕易靖庭擔心,笑了笑,“沒事的,就是個小小的手術而已,我休息幾天就好了。”
易靖庭不言語,見她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肯定是痛的,緩緩摩挲她的側臉,撥開淩亂的發絲,手落在她晶瑩飽滿的耳垂,靜靜地摸了摸。
葉輕秋尤其怕易靖庭不說話的時候。
原本易靖庭的性子就是很沉默的那一種,他要是再像眼前這樣,薄唇一抿,刀削的眉宇一皺,深邃的鷹眸,暗沉如海,她就真的看不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房間有那麼一會兒的沉寂。
過了許久,易靖庭才緩緩開口,以一種嚴厲家長似的口吻,不容冒犯的權威道:“我已經給你請了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你就好好呆在家裏,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