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能吃辛辣的食物。”高瑾寒伸手去摸她頭上的紗布。
“哦,什麼都行。”戴清歌蜷曲著兩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瘦削的身體蜷成一個小球。
高瑾寒想了一會兒,撿起他看到的東西。他伸出手把她拉了上來。“我現在要做飯了。
戴清歌點點頭。“好”。
他們走進廚房。
當高瑾寒叫戴清歌端盤子時,戴清歌端了盤子,並讓她端盤子。
一個命令,一個行動。
高瑾寒抬起頭,呆呆地望著她說:“給我一個盤子,洗幹淨,用毛巾擦幹。”
“哦。”戴清歌踮著腳尖到碗櫥裏去拿碗碟,回答說。
高瑾寒切了一個蘿卜,看見她踮起腳尖費力地去拿盤子。
然後他把它遞給她。“給我洗一下。”
戴清歌點點頭,伸出手去拿他的盤子。
高瑾寒動了動胳膊,他那深邃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笑意。“你親我,我就給你。”
“你”戴清歌愣了愣,然後眯起眼睛,抬起腳踩著他艱難的腳步:“好,這個吻你。”
高瑾寒疼得大叫一聲,放下盤子,把手放在她身後的碗櫃上,用頭咬了咬她的嘴唇。
高瑾寒做了兩道菜和一碗湯。兩輛車都很輕,但花的時間隻有平常的一半。
他們在桌旁相對而坐。
高瑾寒真的很餓。他經常吃東西,今天很晚了。
“試試這個。”高瑾寒突然在戴清歌的碗裏放了一根青菜。
戴清歌沒看就把它放進嘴裏,然後吐了出來,眼睛盯著高瑾寒。“你為什麼給我一根青菜?”
她討厭青菜。
高瑾寒搖搖頭。“青菜對你的眼睛有好處。”
“我的眼睛很好。”戴清歌噘著嘴繼續吃。
但這次他吃得快了一點,多了一點。
晚飯後,高瑾寒不讓她洗碗。他讓她先洗澡。
20分鍾後,戴清歌從浴室出來,正當高瑾寒把廚房的燈關掉時,他走了過來。
戴清歌覺得奇怪,這房子竟這樣散亂。
而拆毀她房子的罪犯已經在浴室裏了。
半夜,高瑾寒被戴清歌的哭聲驚醒了。
開始隻是一兩聲啜泣,接著是一連串的啜泣。
高瑾寒伸出手去開燈,可是燈開到一半,他就接住了,好像他在想什麼似的。
“清歌”。他拍拍戴清歌的肩膀。
兩人在一起睡了那麼久,其實隻是單純的蓋著被子睡覺,沒事可做,隻是那天晚上他故意逗她,讓她的手幫他解決。
戴清歌還在哭,但高瑾寒推了她一把,不小心碰到了她頭上的傷口,把她從疼痛中驚醒。
戴清歌停止了哭泣。房間裏很黑,但她能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拉拉被子,她換了一個摸不到自己傷口的姿勢:“對不起,叫醒你了。”
高瑾寒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這不像你,”他說。
戴清歌被他說,兔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好像睡著了。
高瑾寒打破了沉默。“如果你不相信我,為什麼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是不相信你。”
她隻是不相信高瑾寒能找到她父親在監獄裏的位置,即使那天家人想把這件事藏起來。
“那你為什麼什麼也不告訴我呢?”高瑾寒打在她心裏最深處,戴清歌無法反駁。
高瑾寒握緊拳頭,等著她回答。
戴清歌在黑暗中緊閉雙唇。她從未和任何人談起過她父親。
也許是黑夜讓人感到孤獨和脆弱,所以她也有了傾訴的欲望,希望。
戴清歌開始悄悄。“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我從不相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他愛我的母親,盡管我從未見過她。”
那微弱的聲音在夜色中蔓延開來,無法掩飾它的脆弱。
不管他是受戴清歌情緒的影響,還是覺得話題太沉重,高瑾寒的聲音裏似乎包含著和戴清歌相似的感覺。“你父親做了什麼?”
“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戴清歌用六個字概括了這一切,但她所記得的,是對她父親被監禁的更豐富的解釋。
“他們說我父親看到了我的臉色,想對阿姨做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姨媽拒絕了他,在和我父親爭吵的時候摔死了。”
戴清歌停頓了一下,然後吃力地說:“但是我爸爸非常愛我媽媽。他太溫和了,不會那樣做的。”
“你多大了?”
“八歲”。那時候年紀記事了,除了看著他們把父親送進監獄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隻希望父親能出來和她團聚。
過了很長時間,高瑾寒的聲音微弱地傳來:“那時你8歲。你確定你是對的嗎?”
“我敢肯定,”戴清歌保證道。
他們就不再說話了。
戴清歌躺在床上,聞著鄰人的香味,也許是因為她把多年來保守的秘密說了出來,不久就睡著了。
相反,高瑾寒從床上爬起來,拿起他的手機,走到離床最遠的窗口,打了個電話。
“再看看戴莫寧之前發生了什麼。我懷疑那些東西是被故意引導的。”
當戴清歌醒來時,房間是空的。
窗戶開著,風從外麵吹進來。
她光著腳坐在床上,電話鈴響了。
這是高瑾寒。
他小心翼翼地通過電話告訴過來的人:“桌上的早餐可能有點涼,吃完後放進微波爐裏熱著。”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輕微的聲音,類似於翻找文件的聲音。
戴清歌猜想他在辦公室。
她走到桌旁,果然,高瑾寒的早餐就在那兒。她的嘴角掠過一絲微笑,聲音裏帶著一絲雀躍。“哦,你忙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然後高瑾寒的聲音又說:“嗯,工作。”
在工作。
戴清歌用另一隻手回答,問了一個令高瑾寒吃驚的問題。“你在哪裏工作?”
電話的另一端,一個低沉的聲音停了下來。“一個小公司。”
她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好奇。
“你先忙,我先掛了。”
戴清歌掛了電話,感到心跳加快了一點。她沒有手和腳。
她想起昨天晚上在白天裏發生的事。
高瑾寒握住她的手,被保鏢團團圍住,他的臉平靜而堅定。
她意識到高瑾寒真的不同於一般人。他比你所能相信的更自信、更聰明、更沉著。
高瑾寒不止一次明確表示他想和她共度一生。
現在我想起來了,和高瑾寒住在一起似乎不那麼令人反感。
隻是,高瑾寒待她越好,就越讓她覺得自己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