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書房說。”沈景之眸色淡淡道,似乎知道顧連恒來找他為了什麼事。
他聲音冰冷,臉色冷峻的起身朝樓梯走去。
而顧連恒則慢了半拍,意味深長的看著白落,聲音不大不小道,“落落,有事情的話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最近不是很忙。”
語氣莫名夾雜著些異樣。
白落楞了下,有些意外,她剛要說話,沈景之腳步頓住,回頭冷冷到道,“如果你最近閑得慌,可以來找我,我會讓你忙起來的。”
顧連恒微眯著眸子,綿裏藏針的笑著道,“我姐知道你這樣照顧我,肯定會很高興的。”
沈景之眸子倏地收緊,語氣冷冰冰地道,“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還是說,你想被我趕出去?”
“當然不是。”顧連恒微蹙著眉,神情冷肅了些,語氣卻鎮定自若,“我隻是好奇……白落知道關於我姐的事麼?”
他扭頭,意味深長的看著白落,而白落微微張了下唇,心裏十分茫然。
顧連恒的姐姐?和沈景之有關?
她倏地想起了沈景之接電話時,麵上浮起溫柔的模樣,難道他當時正在給顧連恒的姐姐打電話?
白落腦子忽然混亂了,不是說沈景之以前從未交往過女生,除了……除了讀書時的一個女同學。
莫非顧連恒的姐姐,就是傳說中,唯一和沈景之有過密切關係的女人?
“她果然不知道。”顧連恒看著她的表情,唇角浮起古怪的微笑,“你打算對她隱瞞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沈景之便狠狠一拳砸在顧連恒臉上。
“小心。”白落不由得驚叫。
顧連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像是被打懵了,他單手撐著地坐在地上,另一隻手背撫著唇角。
一股腥甜的滋味從口中蔓延開來,顧連恒舔了下唇,眸中浮起一絲陰霾。
白落連忙過去,想要扶他起來。
“別碰他。”沈景之卻濃眉緊蹙,高高在上的命令道。
而白落皺起眉,本能的抗拒這個命令。
好端端的為什麼打人?因為心虛?
難道就因為他說了真相?白落心底泛起一絲酸楚,她忍不住道,“你不想解釋一下麼?你前幾天去國外,不是出差吧?你去見誰了?你去見他姐姐了嗎?”
沈景之眸色微深,聲音放溫和了些,“落落,別聽他亂說,事情並非你理解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你說啊。”白落問道,她靜靜的等著他告訴她真相。
可卻等來了長久的沉默。
白落不禁有些失望。
顧連恒在一旁輕笑了聲,“我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姐,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還等了你那麼長時間,我為她感到不值得……”
還沒說完,便被沈景之揪住了領口,“住嘴!”
眼見著沈景之似乎又想動手,白落忍不住道,“夠了!”她走上前抓住沈景之的手腕,眼底浮起一層氤氳,“你還想打他?是因為他說了實話嗎?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落落,我會告訴你真相的,但不是由他來說,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不是時候,等到了時候,我什麼都會告訴你。”沈景之的語氣多了幾分誠懇。
顧連恒嗤笑了聲,雖一言未發,卻讓白落感覺到了被嘲諷,她鬆開手,低聲道,“算了。”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確不了解沈景之。
“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也可以永遠都別說,這是你的事。”白落聲音越發清冷,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似的,輕飄飄的落在沈景之耳朵裏。
“落落……”
白落卻轉身朝樓上走去。
她雖然還不了解,但從顧連恒隻言片語也已經聽出來,沈景之心底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的位置。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顧連恒的姐姐。
顧連恒這次找上門,顯然是為了他姐姐而來,白落想到這點,便覺胸口悶得難受,這次是顧連恒來,下次,他姐姐會不會親自找上門?
她關上門,腦海裏不斷浮現著顧連恒的那幾句話。
……
樓下。
顧連恒扶著桌邊站起來,唇角浮起勝利的微笑。
“你是故意的。”沈景之冷峻的臉越發緊繃,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話不能這樣說啊。”顧連恒擦拭了下唇角的血漬,眼底帶著笑,波瀾不驚道,“我來是真的找你有事,可也真的是不小心說漏嘴了,對了,我姐姐真的打算回國哦,別忘記,你欠我姐的。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不緊不慢的朝門口走去,走到鄰近玄關的地方,他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眉宇浮起陰沉,“我知道沈總的手段,不過我覺得沈總……與其想著怎麼收拾我,倒不如多想想到時候怎麼辦,你打算怎麼給我姐說?又打算怎麼給落落解釋?”
“那麼……再見。”顧連恒笑著道。
而沈景之則站在原地,濃眉緊蹙,拳頭青筋暴起,他脊背僵直,一場暴風雨像是在醞釀當中。
顧連恒不虧是律師,隱隱占據了上風,卻又讓人不得不覺得他說的對。
沈景之不由得看向樓上,此時白落在做什麼?
他走上樓,推開門。
臥室漆黑一片。
他打開燈,看見白落正蜷縮在床邊,雙眸無神的盯著窗外。
“落落……”沈景之低聲道,他走到白落麵前,半蹲下來,看著白落蒼白的臉頰,他不禁呼吸一頓,下意識伸出手,就在快要碰到她臉頰的瞬間。
白落的眸子微動,視線落在沈景之身上,她抬手擋住了他的觸碰,另一隻手撐著胳膊坐起來。
她坐在床上,而沈景之半蹲在地上。
她占據著十分小的地形優勢,得以‘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景之,“其實你娶我,不過是因為有婚約而已。”
沈景之愣了下,他第一次見白落露出這樣的神情,冷靜……冷靜到好像沒有絲毫情緒,就像冷冰冰的精致的人偶,被抽去了所有感情。
“胡說什麼。”沈景之低斥道,“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