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雖然對辦婚宴沒興趣,可心裏不免有些在意,為什麼婚宴免了?
她正暗自糾結。
白元遠拍拍桌子,“想什麼呢,問你話呢,你外婆雖然老年癡呆,但她最疼你了,唯一能認出來的人就是你,她一定很想看你穿婚紗的模樣。”
聽到這話,白落心中一動。
這段時間外婆修養的不錯,身子漸漸好起來,精神也好多了,到時候若是辦婚宴,她便有機會可以穿上婚紗,外婆一定很高興。
隻是……她的婆婆,也就是陳如意,似乎並不太想舉辦婚宴,而且對她不是很滿意。
盡管陳如意是沈景之的後母,她也不希望讓他為婆媳關係為難。
見白落再次陷入沉思,白元遠有些不耐煩,敲著桌子加重語氣道,“白落,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白落回過神,脊背微微直了下,“我聽到了,我會考慮的。”
“那就好,你可千萬要放在心上,千萬別忘記了。”白元遠高興的道,推著輪椅走了幾米,又折回,語氣為難道,“你大伯的事情……多少還是要管一下,不然鬧到沈景之那裏也不好看,你不是有錢嘛,給他個幾百萬就行了。”
“幾百萬?”白落瞠目結舌,幾百萬是小錢嗎?她還欠沈景之好幾百萬好不好?
她有點惱怒,“愛鬧到哪裏鬧到哪裏,我告訴你,如果沈家因為大伯過去鬧事,不願意娶我,那都是你們自找的。”
白元遠愣了下,“你們都同居了,怎麼還退貨?”
言詞之間,毫不遮掩的把白落當成一件貨品。
白落麵上浮起羞憤,手不由得攥成拳頭,咬牙道,“是啊,誰讓他們有錢有權,就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那不行!就算是退貨,也得給賠點錢才行,不然你豈不是被白占便宜了?”白元遠不悅道,理直氣壯的程度,讓白落氣的快要咬碎了牙。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種父親……
她還真不能把白元遠的話當成一回事才行,想到這,白落臉色倏地轉冷,“醜話我先說在前麵,如果大伯惹怒了沈家,造成的後果,我不會負任何責任,發生什麼都別來找我!”
“你這個孩子……絕情的很。”白元遠煩躁道,“那是你大伯,算了,先不管他,你的婚事要緊,趕緊把婚宴辦了去,名不正言不順像什麼樣子?”
白元遠走了之後。
白落惦念著去看外婆。
下班後立刻直奔醫院,到了病房時,陪護正在給外婆喂蒸熟的南瓜,見到白落,陪護笑了下道,“老太太很喜歡南瓜,有甜味,而且對身體好。”
外婆似乎知道,頻頻點頭,“好吃。”簡短的重複了句。
白落走過去,接過南瓜,用小湯勺挖著給外婆喂,一邊問,“外婆,還記得我是誰嗎?”
“落落,是落落。”外婆咬了南瓜,含糊的說著,滄桑的手抓住白落,眼裏忽然蓄滿了淚水。
外婆認得出她的。
白落眼眶不由得發澀。
吃完飯之後,白落坐在外婆旁邊,聽著外婆絮絮叨叨以前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外婆說話很正常,有時候卻顯示在做夢,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白落早就習慣了,聽著外婆說,也不會去反駁。
“落落該成家了,成家就成大人了。”外婆忽然歎了句,“結婚了,我也就放心了……”
白落微微凝眸,輕輕抓住外婆的手,柔聲道,“外婆,落落很快就會結婚了,外婆現在好好吃飯,多出去走走鍛煉身體,到時候就可以來參加落落婚禮了。”
外婆抓緊落落的手,不由得皺眉,“你要結婚了?你要和誰結婚?”
“沈景之。”白落一字一頓道。
“沈……景……之。”外婆跟著緩緩的逐字重複了遍,忽然瞪大眼睛,“好,結婚了好,離開白家就好。”
忽然她又壓低聲音,把手擱在白落耳邊,悄悄的附過去,十分警惕的說,“等你結婚了,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
“噓……”外婆把手指放在嘴唇邊,“不能告訴別人,隻能告訴我最寶貝的落落,誰都不能告訴。”她很警惕的環視周圍,仿佛周圍存在著很多敵人一樣。
白落早就習慣外婆神神道道,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
陪著外婆聊到困倦了,白落囑咐陪護照顧好外婆,等著外婆入睡了之後,她才離開醫院,離開醫院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擦黑。
回家路上,白落接到了聶雲初的電話。
聶雲初在電話裏的聲音,聽上去狀態比之前好很多,說是已經擺平了經紀人的事情,讓她別擔心,還邀請她吃飯。
白落想到上次她們吃飯時不歡而散的場景,覺得有必要去一趟,好歹緩和一下關係。
於是轉而去了聶雲初約好的日式料理店。
到了地方,才發現聶雲初給的地址是包廂,她感到有些奇怪,一般來說隻有兩個人,坐在外麵桌子比較合適些。
狐疑的推開包廂的門,果然隻有聶雲初,她稍微放下心,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才發現桌子上擺著的三副碗筷。
白落微蹙著眉,剛要問,忽然一道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聶雲初旁邊,那人一抬頭,白落直接愣住了。
“沈延之?”白落目露出驚愕,望著麵前的兩個人,心情不禁有點複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怎麼了嫂子,看見我很意外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雲初的關係麼?”沈延之笑著道,語氣竟然有一絲隨和。
像是完全收斂起之前輕挑散漫的模樣,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
隻是……
聶雲初和沈延之的發展速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所以電話裏她說已經擺平了經紀人的事情,是因為多虧了沈延之麼?
按道理說,作為朋友,看到朋友終於脫離了苦海,本應該感到高興,可白落就是高興不起來,怎麼看都覺得沈延之行為很古怪,她怕聶雲初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