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知道沈氏的幺兒叫沈延之,卻沒見過人,隻知道是個混世大魔王,十天有九天半都不會在家裏看見人的那種,時不時就鬥毆一下,算是上流圈子裏臭名遠昭的人物了,有點眼光的千金小姐都不願意跟沈延之結親的。
但沈延之的哥哥,沈氏集團的繼承人,目前的沈總,沈景之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多少少女趨之若鶩的男人,但偏偏不好女色,傳聞是好男色來著。
白落晃晃腦袋把這些想法甩走,不管如何,她剛剛被劈腿,再遭遇了昨晚的事情,實在是不想跟沈家扯上什麼關係了,她心裏亂糟糟的。
她把情況跟張佳佳說了一下,張佳佳立馬表示,過去就是送羊入虎口,而且她昨天晚上的事情要是被沈家人查出來,她的名聲算是徹底壞了,所以不能去沈氏集團上班,張佳佳讓她立馬回家,工作的事情到時候再找,反正不能過去就是了。
白落覺得張佳佳說的有道理,於是收拾收拾了東西,準備下樓走人,可是當電梯門一開,她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但是不記得在哪裏見過的人的臉。
他目光直盯著她,“白小姐是打算去哪裏啊?我們沈總還等著白小姐的設計呢,麻煩跟我走一趟吧。”
直到白落坐在車子的後座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有點眼熟的人叫阿文,是沈總的助理,可是白落還是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被趕鴨子上架一樣帶到了沈氏集團,而且還是自己收拾好東西被逮住的,連離開一下的借口都被自己堵死了,她怎麼會想到沈氏集團的人居然會派個人過來接一個形象設計師,而且還是沈總的助理,多荒謬。
然而白落沒有料到更荒謬的事情還在後麵,當她被通知可以進去見沈總的時候,她心裏難隱的緊張,她希望沈景之不要認出她是沈延之所謂的未婚妻。
她忐忑地低著頭進去,辦公室裏很安靜,安靜得隻有沈總的呼吸聲和刷刷刷的翻文件的聲音。
白落不敢抬頭,視線低垂著,在她的角度隻能看見對方翻文件的手指,很修長也骨節分明,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幹淨淩厲的,單單是看著都覺得這雙手透著涼意,因為太白了,白的幾乎透明,白落屏住呼吸,始終不敢抬頭看人。
不知什麼時候翻文件的聲音停下來了,屋內靜得掉針可聞,可是她不說話,對方也不說話,似乎都要就此沉默到天荒地老一般。
白落實在憋不下去,不是要做造型嗎?她忍不住偷偷抬頭瞥一眼,卻瞥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那是一張她應該熟悉,又不太熟悉的人的臉。
而這張臉的主人正冷漠的,涼涼地盯著她,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白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惱怒,她嚇的心髒陡然一停,慌張地後退了一步,“你……你你你。”
不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被她強迫的男人嗎?
他是沈景之?
他不是不好女色嗎?
一瞬間,白落腦海裏充斥著大量的疑問,沈景之嘴角毫無感情地一勾,聲音是她應該熟悉的沙啞,“白小姐,好久不見。”
“怎麼,你是不認識我了嗎?”
沈景之站了起來,他身高185,站起來看著163的白落,就顯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了,他眼眸有些波瀾地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白落跟前。
白落一臉驚恐,她實在消化不良眼前龐大的信息量。
“你看看,你認識這個嗎?”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疊現金,皺巴巴的卻又被妥善的展平了,可還是隱藏不了曾經遭遇過的非人的對待。
白落吃驚地看著那些錢,心裏隻想到今天早上腦子一抽留下的錢,事後回想起來她也覺得不像話,可是就算再後悔不迭,也不能回去取回來了。
“那個,沈總能聽我解釋……”白落咽了咽口水,眼前的男人氣勢駭人,一個眼神仿佛要把她淩遲處死再五馬分屍一般,她實在是有些應付不來。
“怎麼,難道你覺得睡了我,就一千塊錢可以打發的事麼?那我未免也太廉價了。”沈景之若無其事地用冰涼的指尖勾起白落耳畔碎落的細發。
白落的耳朵邊緣忽然被他的指尖觸碰,身上頓時氣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卻被他一把扣住。
兩人的距離十分近,白落不習慣地僵住了身子,對於他的靠近感到毛骨悚然。
這個男人太危險,讓她忍不住地想要逃離這裏。
她強行鎮定了一下,才吸口氣開口,“沈總,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昨天的事情是意外,說起來還是我比較吃虧一些的,那一千塊是賠給你的,弄濕了你襯衫的費用,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兩百萬。”沈景之似乎沒聽到白落的話,突兀地開口。
白落啊了一聲,不明所以地看著沈景之,“什麼兩百萬。”
“我的身價,兩百萬,賠完了你就能離開這裏,否則就在這免費打工。”
白落晴天霹靂地呆在原地,老天,沈景之居然給自己標了個身價,他把自己當什麼了?
一時間白落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異,可是沈景之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依舊冷漠,雙眼似乎依舊毫無感情,他冷冽也冷漠,白落是萬萬想不到這樣的話出自於沈景之之口。
“這是霸王條約,兩百萬是誰定的價!”白落不甘心地說,她家雖然不窮,但是這幾年來一直往低處走,家裏早就沒有了能支撐下去的資本,不然白元遠也不會拿著曾經的口頭約定去威脅沈家聯姻,隻單單是因為白家需要沈家的幫助和支援,而白落就是那個交易的貨物罷了,兩百萬她是萬萬拿不出來的,她的工資也不足以支付這些。
“我定的價,你可以不答應,但是我保證你離不開這棟大廈。”沈景之語氣有些生硬,他手臂微微一收緊,白落踉蹌一下跌進他的懷裏。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兩人的姿勢更加貼近了,他輕輕嗯了一聲,“怎麼?昨天你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