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睿淩厲的眸已經燒紅,想要扯過林歡悅讓她正視著自己,但是女人卻隻顧著蜷縮自己的身體,不敢抬起頭來。
她窘迫的用手臂遮擋著自己赤裸的嬌軀,拚命的屏住眼淚想要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難堪。
可是為什麼,眼淚卻像是根本不聽話一樣,急急地墜落下去。
從自己被廢墟一樣的車禍現場撿回家以後,林歡悅從小到大看著沈瀚睿的眼神就一直都是崇拜而且愛慕的,誰都忽略了她眼底那抹小小的自卑。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跟沈瀚睿之間的差距,仿若雲泥。
正如沈瀚睿說的,她不過是沈家保姆的女兒,若不是當年在那一場意外火災中,媽媽不顧生命安全衝進火場救了他的媽媽,沈家為了感念媽媽的救命之恩而同意她進沈家,她或許永遠也不可能認識沈瀚睿。
但即便如此,林歡悅依舊無法改變她隻是一個保姆的女兒,出身卑微,但是沈瀚睿不一樣,他是天之驕子,是上帝最傑出的作品。
他那樣的出塵優雅,林歡悅看著他的眼神,都隻能是仰視的……
她這樣卑微的醜小鴨,如何能夠像宋嘉寧那樣,堂堂正正的與沈瀚睿並肩而立?
“歡歡——”
門板被急促的從外踹開來,沈瀚爵再也忍受不了等待在門口的煎熬,聽到屋裏麵傳來林歡悅夾雜著尖叫的哭喊聲,抑製不住的衝了進來。
鷹般冷厲的黑眸攝入林歡悅衣衫不整的模樣,沈瀚爵渾身的怒意都被點燃,什麼也顧不得了,鐵拳便狠狠地招呼在了大哥的下巴上。
耳邊閃過冷風,沈瀚睿動作極其迅速的閃身躲過,弟弟的大掌落在牆上。
沈瀚睿碎發有些淩亂,微微喘息間,帶著冰冷的薄怒,“沈瀚爵,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對大哥出手?”
“你既然知道是大哥,又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歡歡?”
麵前的大哥不再是從前那個凡事都完美而又飄逸,天神般穩重清冷的男人,沈瀚爵失望的擰起眉頭,“這樣的你,根本就配不上歡歡的喜歡。”
沈瀚睿的俊容急速變化,眸底蕩漾開火光,“你這是要造反?”
這次,沒有再理會大哥的命令,沈瀚爵動作一條不紊的脫下自己的外套,大掌動作輕柔的探向蜷縮在角落的林歡悅。
他眼角溫柔的垂下,“歡歡,披上衣服吧,這樣多冷。”
“不要……不要過來。”
林歡悅依舊是近低著腦袋,聽到他磁性的嗓音,原本幹涸的淚又蜿蜒下去,倉促的搖著頭,“不要看我,我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林歡悅便有些哽咽。
她現在,好髒。
爵哥哥是那麼溫柔淡雅的男人,她不希望自己,再染髒他。
沈瀚爵有些陰鷙的眸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大哥,繼續耐心的哄勸,“是我,我是爵哥哥。”
林歡悅有些膽怯的抬起腫的像兔子似的眼睛迅速地看了一眼沈瀚爵,像是被刺激怕了,接觸到他身後沈瀚睿撒旦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急忙的低下了頭。
看到女人隻是努力隱忍著哭聲,沒有再抗拒自己,沈瀚爵將身上的外套把小女人裹了個嚴密,這才將她打橫抱起。
看著她紅腫細嫩的眼睛,沈瀚爵憐惜的輕吻落在她的額頭,“不哭了,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想要吃鬆露鵝肝嗎,我這就帶你去吃。”
他小心翼翼的將女人護在懷中想要離開,可一轉過身,就看到一條橫亙在自己麵前的長臂。
順著被純白色襯衣包裹的修長身材向上看去,就是沈瀚睿恢複冷靜後布滿寒霜的容顏。
他語氣冰冷,卻是強硬的,“把她放下來。”
感覺到自己的腰部被一隻小手死死地抓住,沈瀚爵安撫性的拍了拍林歡悅的脊背,無聲的給予她安慰。
他薔薇色的唇瓣在她耳邊輾轉,“不要害怕,有我在這,大哥不會帶走你的。”
“誰準你帶她走了?”
平日裏麵從未被人忽視過,更不用說這個人是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親弟弟,沈瀚睿的陰鬱可想而知。
男人的身影就像是座泰山,屹立不動的橫亙在兩人麵前。
“林歡悅,我給你兩個選擇。”他的手指在她麵前晃蕩,“要麼,你自己跟著我回家,要麼,我派人將你綁回家。”
林歡悅縮在沈瀚爵懷裏的小腦袋依舊在顫抖著,不願意回答。
嘴角更加煩躁的抿起來,沈瀚睿哪裏是能夠給予林歡悅耐心的人,長臂一伸,精準無誤的扯住了她的手臂。
杏眸裏麵立刻浮上害怕,林歡悅環住雙肩,甩動著上半身想要擺脫他。
“沈瀚睿,我不會跟你回你家的。”
她說,那是他的家。
林歡悅始終沒有忘記,昨天晚上,男人就那樣毫無道理的相信了宋嘉寧。
他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給她斷定了死刑。
可現在林歡悅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經按他說的離開了別墅,為什麼他還不滿意?
是,想要將自己囚禁在那裏,方便更加殘酷的懲罰嗎?
她泛著水光的眼眸有些畏縮的躲閃著,沈瀚爵感覺到林歡悅緊繃著的身子,安撫性的用大掌不斷地在她的背後輕撫。
林歡悅記得,小的時候自己才到沈瀚爵腰部那麼大點,纏著打遊戲的他,沈瀚爵被煩得不得了,沉著臉的模樣嚇哭了小小的自己,他便急忙笨手笨腳的拍著自己的背部。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可是沈瀚爵給她的安全感,一如從前。
“大哥,你放過歡悅吧。”
這是沈瀚爵語氣嚴肅的第一句話,沒有平日裏的玩世不恭,泛著冷光的黑眸複雜而又堅定,冷冷的盯著大哥。
“滾開——”
沈瀚睿又怎會聽弟弟的掌控,聲音裏麵已經有不耐煩,“沈瀚爵,倘若你再敢維護林歡悅,我就停了你的信用卡,讓你帶著包袱滾出沈家!”
“停了又怎樣,我有手有腳,難不成……”
沈瀚爵辯駁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指就被小女人給攥在掌心裏。
他皺起眉頭垂眸查看林歡悅,心頭有些浮躁:難不成,她也一貫的認為自己已經是被寵壞的沈二少爺,沒有任何自力更生的能力?
“瀚爵,算了吧。”她不希望沈瀚爵原本好好地生活,被自己打擾,“你沒有必要為我放棄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