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被自己吻得暈乎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他是不是太過火了,他不該傷到她,更加不該強迫她,意識到這一點,司蘅的唇瓣有些不舍的離開她,但鼻子還是抵著她的,親昵而又難耐的蹭著。
楚清的嘴唇微腫而又殷紅,看上去就像是在上麵刷了一層蜜色的口紅。
她的麵色平靜,內心卻洶湧著,澎湃著。
她的司蘅,在這一刹那,就像五年前那個踏著歲月而來的俊美男人,重新劈開時空的阻隔,再次親吻著她。
司蘅捧著她的臉,漸漸平息著自己體內的欲望,忽然想起什麼,他將眼睛睜開,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他現在不是在做夢?
她居然沒有推開他?她沒有推開他!
楚清還沉浸在那個觸動靈魂的接吻中,她的眼睛睜著,和他兩相對視,朦朦朧朧的,就像盈了一潭清清的水。
司蘅那樣的目光幾乎讓她受不了,她把頭偏開一會,才輕聲說:“方蕭蕭把什麼都告訴我了……”
所以現在,她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麼蠢的男人,竟然有這樣的傻瓜。
楚清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所以很明顯的看到司蘅的眸光震了一下,她吃不準他會是什麼樣的情緒,就在她以為他會發怒的時候,他突然又緊緊的抱住她,嗓音低沉而又沙啞,“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楚清鼻頭一酸,整個眼眶都紅了起來。
是,他是該說對不起,大大的對不起。
為什麼這些事情他要選擇一個人承受,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不鼓勵她,難道他覺得她沒有那種和他一起承擔的勇氣和毅力嗎?
為什麼他就那麼的不相信她?
她真的很氣,很生氣,就因為他這麼大男子主義,就因為他一意孤行,就因為他那霸道的保護欲,他讓他們兩個人,生生分離了五年!
這麼美好的五年,這麼多的時間,他們可以做多少的事情。
明明是怒火更盛的事情,她的眼睛裏偏偏積聚起一層淚水,她真的很氣,很氣,但又偏偏怪不起來。
因為她是那麼清楚的知道,這個蠢男人是那麼的愛她,那麼,那麼的愛她。
他比愛自己的生命還要愛她。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蠢的男人。”楚清的聲音幾乎啞得聽不清,“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怎麼還可以和我結婚?混蛋,那不具備法律效應的。”
司蘅抱著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看到了。”
居然被她知道了,明明當時不覺得荒唐,可為什麼被她活生生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難以麵對。
這世上竟然還會有他司蘅難以麵對的事情,她會不會取笑他?
楚清想到剛才看到的牆上的照片,嗓子又哽咽了,“是,我看到了。”
難怪沈易安跟她說司蘅已經結婚的表情顯得那麼古怪,難怪她在問方蕭蕭,司蘅的太太到底是誰的時候,她會沉默得說不出話。
原來,這個男人簡直瘋了,他居然娶了她,原來,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司家太太,就是她自己。
這個男人還要怎麼讓她心疼,他跟誰舉行的婚禮,她的骨灰盒嗎?
如果她五年後不回來,他就永遠一生不娶,抱著那個骨灰盒過一輩子嗎?
那他的孩子呢,他不要兒子,也不要女兒,就這樣決心讓司家絕後了嗎?
想起孩子,楚清就止不住的想到,她的肚子裏曾經是有過他的孩子的啊,可是後來……
還有沈煙……沈煙的肚子裏,也是有他的孩子。
“司蘅。”楚清雖然心痛得無法呼吸,但她還是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袖,眼眶通紅的道,“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我沒有推沈煙,沈煙不是我推下樓的。”
她的身上已經背了一條人命,實在背不上第二條。
當時,她是怨恨沈煙肚子裏那個孩子,因為那是司蘅的,可她真的沒有必要做出這麼狠毒的事情,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萬萬不會拿這種事情去打擊報複!
司蘅聽到她提起這個事情,頓時想到她當初受到的折磨,為她跳動著的心髒更疼。
他嗓音低沉的道:“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可是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司蘅否認,狠狠的抱緊她,“樓月,我曾經說過,如果我有孩子,母親就隻能是你,你以為我說著玩的麼?”
楚清僵住,不是他的孩子?
難道他和沈煙……
司蘅看著她的樣子愈發心疼,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那晚,我喝醉了酒,把她當成了你,差一點就……”他頓了一下,“樓月,你就是你,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到最後根本就沒有碰她。”
“流掉的小孩也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那個孩子,是方特助的,那一晚,我沒有碰她,她急於要吻痕和落紅,就去找了當日睡在司家的方宸。”
楚清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這件事一直就像根刺一樣,生生的紮根在她的心裏。
現如今這根刺終於被拔走了,她不僅輕鬆,更是沉重。
她怎麼也想不到,人心竟然可以黑暗到這種地步,楚清一直就不喜歡沈煙,但她以為,有夢想的女孩,人品怎麼都不會差,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一日之內,她感覺之前認識的整個世界都轟然坍塌了。
“那,她和方特助呢,去哪裏了?”回國以來,她好像一直就沒有看到這兩個人。
司蘅的眸光好像閃了一下,幽幽的說:“既然他們那麼情投意合,我當然會成全他們,讓他們在一起。”
不過,不是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饒是楚清也知道,司蘅口中的成全絕對不會是真正的成全那麼簡單。
“如果你想要看看他們的話,明天我帶你去。”
他的語氣微沉,正好,還有一些事情要算算清楚。
楚清不想去看那兩個人的近況,但她也沒有反駁,她素來敏感,聽出了司蘅的言外之意。
他明天是想帶她去看些什麼?
頭頂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楚清剛要抬頭,就看到司蘅有些發青的臉。
他怎麼了?是不是她壓疼他了?
楚清一慌,趕緊從他的懷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