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你,司蘅也相信你!”方蕭蕭無奈歎了口氣,“可是司老並不這麼認為,當時這件事情發生後,沈煙一口指控你,方特助更是立馬就把這件事情報了上去,司老知道以後勃然大怒,當時就派人回國內,說要讓你償他孫子的命。”
她說著說著就停頓了一下,“月月,仔細想一想,難道那段時間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
楚清的腦子轟的一聲,腦海裏突然出現幾段若有似無的畫麵。
那段時間,司蘅幾乎是每天都把她關在了家裏,他哪兒都不準她去,去哪兒都要跟他彙報,她唯一出去的那幾次,仔細想一想,好像都出現莫名其妙的人開車子撞她,如果不是有人暗中保護,她肯定會車毀人亡。
難怪當時自己和沈易安跑出去的時候,司蘅不氣,也不怒,反之看到她安全後,眼底慢慢都是驚慌和焦灼。
他是怕自己被他父親的人下了毒手?
楚清原本認識的世界轟然坍塌,可方蕭蕭還在繼續說著,“司老下了決心要你的命,司蘅又怎麼能放心?隻能明麵把你囚在身邊,暗地卻偷偷的派人保護你,你可能不知道,當時司家遍地都是司老的人,你的一舉一動,司蘅的一舉一動,每天都有人上報,這種情況下,他連對你好都不敢,隻能對你極盡羞辱,試圖讓司老明白他是真的對你沒了意思……”
“可都這樣做了,司老卻還是下定決心要除掉你,於是就有了那天,司老派人用藥物控製司蘅,然後再讓催眠師給他催眠,在電話裏說出那些讓你進監獄還債的話。”
“當時用藥過猛,司蘅足足燒了三天,等到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
方蕭蕭哽咽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真的不可以再這麼誤會他,恨他,這些年,他過得比誰都苦。
她能夠好好的站在這兒,他幾乎欣喜若狂,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送給那個讓她起死回生的人。
楚清怎麼也想不到真相居然會是這樣,偏偏從方蕭蕭嘴裏說出來,每件都和五年前的事情都對得上。
方蕭蕭沒有騙她,她也沒必要騙她,所以司蘅居然真的……
“他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楚清看起來六神無主,雙手都快要攥不住。
她覺得她已經無法冷靜下來。
一直以來堅持的恨意好像在一點一點的坍塌。
方蕭蕭聽到這句話,眼眶突然紅起來,聲音也啞得幾乎聽不清,“月月,你要他怎麼說?說他根本保護不好自己心愛的女人嗎?”
楚清的嘴唇顫抖的囁嚅幾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月月,他是司蘅,無所不能的司蘅,結果卻在他的眼皮底下,讓你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讓他用什麼樣的口吻跟你說?”
方蕭蕭看著楚清,聲音愈發的啞,“月月,我知道這五年你受了很多苦,但自從你出事之後,司蘅每一天過得都不像人過的日子,他為了你,甚至和司老大吵一架,被司家的人給抓到歐洲給打得半死不活,從此才徹底脫離了司家,出來自立門戶。”
方蕭蕭嗓子啞得說不下去,隻能斷斷續續的,“月月,他連家都不要了,如果你都不要他,那他就什麼也沒有了,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懷疑他對你的感情嗎?”
方蕭蕭說,司蘅為了她違抗父命,在歐洲被打得半死不活。
方蕭蕭說,司蘅為了她,連家都不要了。
方蕭蕭說,司蘅就隻有她了,可是,她還要恨他,拋棄他。
一層又一層的真相狠狠朝著她砸開,楚清的大腦幾乎停止了轉動,薄唇都仿佛褪去了血色。
她顫抖的動了一下嘴唇,“蕭蕭,既然他那麼愛我,可當初又是他和我說的分手,為了沈煙。”
這,總不會是司老動的手腳?
方蕭蕭聽罷什麼也沒說,隻掃了一下四周,最後將視線定在一個垃圾桶上。
她走過去,彎腰,緩緩從垃圾桶裏撿出一個東西。
楚清一直關注著她的動作,定定的看著,不過一眼,就讓她大腦轟的一聲,仿佛整個思緒都被炸得七零八落。
那是一瓶試劑,還是用完了的。
但它並不普通,因為楚清曾經從沈易安的手裏看到過,那是SRAX的解毒劑!
楚清定在那小瓶解毒劑上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已經猜到什麼,但是不敢確定。
就在她驚疑的時候,方蕭蕭已經緩緩朝她走過來,肯定了她的猜測,“他是為了這個。”
她一字一句的說:“司蘅當時和沈易安做了一個交易,隻要你們能夠分手,他能徹底讓你死心,這瓶解毒劑,他就交出來。”
“月月,你永遠不用懷疑他愛不愛你,他愛你,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
“月月,你現在不用再受SRAX的折磨了,昨天發病的時候,我已經讓護士給你把解毒劑打進去了,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會痛了!”
打……打進去了?
楚清有些恍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所以,她以後都不會是個廢人,是個正常人了嗎?
而這些,全部都是用司蘅的痛苦換來的。
楚清不禁鼻子發酸,酸得她一句話都說出,而方蕭蕭也看著楚清不說話,仿佛在等著她的答案。
楚清眼眶發紅,她隱隱知道這個可能也是個誤會,但她需要問個清楚,這已經是她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蕭蕭,司蘅好像已經結婚了,我之前聽護士說,你是司蘅的,太太?”
方蕭蕭果然怔了一下,隨後用不可置信的口吻道:“月月,你聽誰說的?我怎麼可能和司蘅……”
楚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個護士肯定是弄錯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那司蘅的太太是……”她頓了一下,“我認識嗎?”
她沒辦法不讓自己正視這個問題,畢竟,如果他有家庭了,他們終究隻能有緣無份。
她知道沒有家是什麼滋味,所有不會以愛的名義,自私的拆破另一個家庭。
方蕭蕭囁嚅了一下嘴唇,過了很久,她才輕聲道:“你去司家看看吧,看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