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笑起來,但眉眼間竟然有些失望,麵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她。
他大概真是想她想得魔障了?隨便一個人都能認成她?
可他再想,又豈能有那個男人想?他隻是快入魔障,而那個男人,是真的魔障了,竟然……
沈易安頓住,隨即順著話題接下去,“楚小姐真是未卜先知,我正準備這麼說。”
楚清挑挑眉,又抿了一口酒,低頭的時候已經褪下一臉的笑意,“既然是前女友,關係戶,不知道沈總對於恒昌的並購案……有什麼想法,能不能透露一二?”
沈易安笑意仍在,他道:“這個案子,如果能夠合作,利潤當然巨大。”他頓了一下,“但我聽說,楚總這邊,不僅和司氏接洽,還有意向和L.S那邊聯係?”
楚清沉默一會兒,也不隱瞞,隻笑著點頭道:“對,沈總,每個人都想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當然也不例外,我隻是想看看,司氏和L.S……哪個能讓的利更多,楚氏自然就選擇和哪一家合作。”
既然楚清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沈易安自然也明人不說暗話,他笑道:“楚總,既然司家和楚家,在歐洲合作得那麼好,我相信在亞洲亦然,憑借這情分,司氏能讓的,自然是最大的利,可L.S,就不一定了……”
楚清感興趣的挑眉,“哦?怎麼說?”
沈易安輕聲道:“楚總剛回國不久,大抵不了解L.S的總裁,他素來雷霆手段,哪怕挑選合作夥伴,也會在對方不經意的時候將它的最後一滴可供利用的血給榨幹,偏偏對方還被榨得不知不覺,笑著給他數錢。”
他的眸色深下來,“不然楚總以為短短五年內,L.S何以擴大到如今的這種地步?楚總若是和他去談判,大抵討不了半點好,大概合同簽了,虧損巨大,卻還尤不自知。”
楚清不置可否,隻慢悠悠道:“據說司總和沈總,是兄弟關係?”
沈易安沒什麼猶豫的點頭,“當然。”
楚清這才笑了一聲,狀似開玩笑道:“兄弟可和兄妹不同,沈總在後麵這麼說司總壞話,就不怕他來找你麻煩?”
沈易安輕笑一聲,順著她的玩笑口吻,“他今日不在,難不成,楚總還想去告狀?”
“我倒是想……”楚清眸光瀲灩,搖晃著杯中的紅酒液體,隨意一句道,“隻怕司總不吃美人挑撥離間這一套。”
沈易安的語氣極輕,打趣笑道:“楚總要是早回國幾年,興許拿下我哥不在話下。”
楚清沒那個打算,隻是被這話說得來了興趣,她道:“怎麼,這幾年就不行了?”
“自然。”沈易安抿了一口紅酒,看著她的眼神也染了些許醺意,“他五年前就結婚了……”
說完又有些頓,那算結婚麼?應該算吧……畢竟,他是那麼的一意孤行。
結、婚、了?
楚清的笑意微凝,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可不過一會兒,她又淡笑道:“是麼,那我下次見到司總,可要跟他保持距離了?起碼……不會像我和沈總這樣,隔得這麼的近。”
她的語氣若有所思。
沈易安不由得掃了一眼,這才發現兩人的確隔得太近了,美人總是讓人賞心悅目,他連什麼時候挪過去的都不知道。
他很愉悅的笑一聲,在隔開兩人距離的同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清。
不和商業夥伴發生男女關係,是沈易安從商這幾年一直信奉的原則。
遑論是背景這麼龐大的商業夥伴。
但在這一刻,沈易安忽而萌生了一種極大的興趣,對這個女人。
“楚小姐,宴會過後,有沒有興趣去我那喝一杯?”他發出邀請。
楚清怔了一會,隨即勾起一抹笑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沈易安沒想到她拒絕得這麼直白,不過人之常情,更何況,這並不是她用來搪塞的理由。
因為不一會兒,沈易安就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西裝款款的俊雅男人,他停在楚清麵前,笑意融融的攬住了她的腰。
沈易安相信,若不是攬過無數次,他攬腰的動作不至於如此嫻熟。
男人先是點頭算是和他打了聲招呼,而後低頭問楚清,嗓音溫柔,“在聊些什麼?”
沈易安素來風流,盛名在外,自認為沒有為了一個女人就插足別人感情的習慣,更何況,那種足夠讓人丟掉驕傲的事情,做過一次就夠了。
是以看到人家的正牌男友過來,沈易安含笑示意,又隨意聊了幾句後,就舉著酒杯離開了此處。
恒昌並購案,雙方已經聊得足夠清楚,沈易安相信,隻要和司蘅交過手後,楚清一定會重新來找自己,畢竟,在那個男人手裏,吃人不吐骨頭,實在是討不到一點好。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顯然在商場上,誰也沒有那個男人將這個道理摸得如此透徹。
楚清待沈易安走後,終於卸下全身緊繃著的神經,神色頗倦的對秦暮道:“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啊,我好想睡覺。”
在這兒和沈易安虛與委蛇這麼久,真是耗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秦暮放下手中的香檳,以便能夠更好的摟住她,“你要做的事都做完了麼?”
楚清如實道:“做了一半。”
來之前,她早就打算好,關於恒昌並購案的事情,她可以先找司氏集團的總裁沈易安聊一聊,然而再去找L.S的總裁聊一聊,以便探探兩家的口風。
誰曾想,這個宴會上,隻找到沈易安,司蘅根本就沒來。
但說不定司蘅等一會就會來,她吃不準應不應該繼續等下去。
可就算被她等到了,以她現在的這種狀態,能夠很好的聊合作麼?
“先回去吧。”她上下眼皮沉得都抬不起來,秦暮見狀揉了揉她的頭發,都已經這樣,還強撐什麼,“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
楚清應了聲,抿了口紅酒,來緩解自己濃濃的睡意。
大概是倒時差,又或者是白天裏在公司做的事情太多,回國後,她幾乎每天都困得厲害。
靠在那兒等秦暮的時候,楚清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