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瞬間窒息下來,司蘅的瞳孔猛然一縮,厲聲道:“誰跟你說的這個?”
誰有膽子跟她說這個?!
“……怎麼,你心虛了?”樓月的嗓音裏陡然沒了那些笑意,“被我戳破你的謊言了?”
司蘅的聲音越來越厲,甚至還吼起來,“我他媽問你,是誰告訴你的?”
愛到這麼熟悉的男人,樓月自然輕易的就聽出他怒意中夾雜的驚慌,她的心髒一陣收縮,不禁冷笑連連,“司蘅,你現在……是在惱羞成怒嗎?我弟弟,真是你害死的啊。”
她好像在床上翻轉了個身子,呼吸也越來越重,帶著點恨意的質問,“司蘅,多少個午夜夢回,你難道都不會做噩夢麼?多少次,你緊緊摟著我在懷裏睡覺的時候,難道都不會覺得諷刺麼?你會不會在想,這個蠢女人,我強.暴了她,還殺死了她弟弟,她居然,還蠢到心甘情願的爬上了我的床……”
“司蘅,這種把全世界都抓在手裏,掐死一條鮮活而又稚嫩的生命,比掐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的感覺,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樓月的聲音在他耳邊繞著,一遍一遍折磨著他的神經。
冷到破冰的臉上,一雙眼就像被刀戳了一樣,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幾近充斥著殺人的駭意猙獰。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司蘅聽著她充滿恨意的質問,緊緊的攥緊拳頭。
樓月輕笑一聲道:“找我幹什麼,想要解釋?沒那個必要吧。”
“樓月,你在哪兒?!”司蘅的吼聲幾近震破人的耳膜。
樓月不想再說下去,她咬牙切齒的道:“我還能在哪兒,當然是任何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司蘅,我沒有那個本事去報複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再也不要見到你,我恨你,恨透了你……”
司蘅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你什麼意思?”他的眼睛愈發紅,襯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你要走?”
她要走?!
這個念頭剛一響起來,饒是司蘅也有些慌起來,他無法想象找不到她的樣子,“樓月,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位置,老老實實待在那兒,你要是敢走,我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你!”連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聲音裏究竟飽含了多少的恐慌。
樓月冷冷一笑,“我為什麼不敢走?至於我在哪兒,司總不是本事很大麼,自己去查吧。”
她頓了一下,“當然,但願你查到的時候,我還在。”
說完,電話立刻被無情的掛斷。
“樓月!樓月!”
司蘅瞪著牆麵一會兒,卻再也聽不到聽筒裏的任何聲音,他猛地把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零件四下飛走。
掛電話,她居然膽敢掛電話!
司蘅怒氣衝天,壓製在內心深處的恐慌也不受控製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重重揮起一拳,泄憤一樣的砸在牆壁上,“砰”的一聲重響,鮮血順著他的骨節源源不斷的流下來。
本來以為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躺在別的男人身上婉轉承歡,就已經快要讓他氣到爆炸,但這個,卻遠遠敵不過她竟然要消失在他的視線的恐慌。
這個女人前幾天還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現在究竟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離開他的身邊。
手上的疼痛還是其次,他的頭沉重得就像要砰的一聲炸開,該死,不是打了退燒針嗎,怎麼還會這麼痛。
這麼不顧一切的來到這裏,他完全沒有別的念頭,就隻想著去見她。
想去抱她,緊緊的抱著她。
吻她,吻去那些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全部痕跡。
上她,讓兩人徹底融合,在她身上狠狠的律動,撞得她那張狠毒的嘴再也說不出這些恨他,不愛他的話。
他要徹徹底底的讓這個該死的女人知道,她的人,她的心,到底是被誰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任誰都碰不得!
司蘅抄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強撐著已經熱到滾燙的身子,一秒也等不及的就準備去見她。
他非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警告她,該死的女人,不準走!一米都不準逃離他!
可是才剛打開門,高大的身影就猛然一僵。
萬萬也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麼早,偏偏也來得這麼巧。
上次的畫麵驟然湧上心頭,司蘅的眼底慢慢積聚起一層暗紅色燒灼一樣的霧水,暴戾得嚇人。
他的確不介意和他們玩,但他現在沒這個時間。
“我隻說一遍,給我讓開!”司蘅呼吸加重,仍在流血的拳頭逐漸攥緊。
“司總,您非得讓我這麼為難嗎?”方特助臉色不是很好的站在門外,他領著一群高大的保鏢走進來,反手就將門鎖上。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司蘅一拳頭就揮了過去,方特助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拳,司蘅打人是出了名的狠,再加上現在怒氣衝天,方特助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鼻間立刻有鮮血淌下來。
司蘅扭了扭手腕,惡狠狠的瞪著這些人,腦袋疼痛得愈發厲害。
想不通這群人是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兒的,他明明給所有看住他的人都下了藥。
“司總……”方特助捂住流血的鼻子,踉蹌的站起來,“您不要再抵抗了。”
司蘅單手摁住痛得就要炸開的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幾個人高馬大,身形強壯的黑色西裝男人就衝過來,飛快的撲倒司蘅,抽出幾根繩子,鉗製住他亂動的雙手雙腳,將他整個人都綁得死死的。
“方宸你找死!”完全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他也敢?
司蘅發怒的眼睛充血一樣的紅,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紮開壓在他身上的那幾個保鏢,但他整個人都被壓製住,根本動彈不得。
“司總,請您不要讓我為難,我也是按照上頭吩咐辦事。”方特助看著司蘅,眼底有著深深的擔憂。
“您還在發高燒,私人醫生您說不喜歡,不願意配合治療,我們就重新換了一批,不管您這次是出來幹什麼,我都可以裝作什麼沒發生,隻要您現在跟我回家,我不會彙報上去。”
“方宸!”聽到這些話,司蘅氣得大吼一聲,“我他媽是瞎了眼,才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養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