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晚上,居然就讓自己等到這麼個結果?!
司蘅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形容,更多的是沉重,沉重得就像心口壓了一塊可以砸死人的石頭。
方特助早就等在了研究院的門口,手裏還拿著一份血液報告,麵色凝重。
“司總。”見他下車,方特助趕緊迎上來。
“帶我進去。”司蘅有些躁悶的扯了扯領帶,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是,司總。”方特助帶路,走在了前麵。
這種研究院司蘅以前從來沒來過,畢竟沒哪個正常人會閑得來這兒轉一圈,這兒冷冰冰得沒有一絲溫度,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冰冷的科學研究儀器,以及每個房間都能看到的,坐在這些機器前專注做研究的科研人員。
方特助帶司蘅上了電梯,出樓層,停在拐角的某個辦公室前。
“司總。”方特助頓住腳步,示意就是在這兒。
司蘅黯了黯眸色,沒什麼遲疑,直接就推門進去。
裏麵正坐了一個有著稀疏白發,帶著副老花眼鏡的權威教授,見司蘅進來,他忙不迭的從椅子上起身。
“司總。”老教授恭敬的叫了一聲。
“嗯。”司蘅點了點頭,直接在他麵前的椅子上坐下來,目光有些深,“結果怎麼樣?”
這已經是最後一家,如果還是和前麵同樣的說辭,那就再無回天之力。
他司蘅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老教授從桌上抽出幾張訂在一起的報告,一邊翻一邊道:“司總,血液樣本我已經連夜檢測,為了防止失誤,我還讓我的學生再測了一遍,得出來的結果一致,樓小姐感染的,的確是SRAX病毒。”
的確是……!!!
司蘅額頭的青筋好像快要控製不住的爆出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骨節都已經發白,呼吸越來越重。
他都不敢閉上眼睛,他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全是黑暗。
老教授扶了扶眼鏡,說起這種病菌,他的語氣有些凝重,“SRAX首次出現在1976年的西非,這種病毒屬於一種沙粒病毒科的單鏈核糖核酸病毒,變種快,破壞性極大,剛開始在西非傳播的時候,幾乎是短短半個月就可以害死一個部落的人。”
“不過隨著時間的不斷推進,SRAX出現了突變種,它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爆發性強,不會很短時間內就致人於死地,現在大部分的情況是,如果不幸染上這種病菌之後,它會在人的身體裏潛伏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才慢慢爆發。”
老教授說著說著看了會司蘅的臉色,“但是,比較遺憾的是,據我所知,SRAX好像暫時……還沒有人研究出解毒劑。”
司蘅的心猛然一緊,死死咬住這三個字,“解毒劑?”
“是的,從醫學角度上來看,SRAX其實是一種病,有病就會有藥,隻有找到與之相克的藥,才能徹底治好這個病。”
司蘅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眯起,他想到什麼,呼吸愈發沉重,“你剛才說這個病毒起源於西非,可據我所知,她從來都沒去過那裏,而且我暫時也沒聽過國內有被這個病毒感染的先例,她是怎麼染上這個毒的?!”
“司總,這也是我接下來正要說的。”老教授看著司蘅,神色有些複雜的道,“我懷疑是有人從國外弄到了SRAX,然後再通過某種方式注射到了樓小姐的身上,據我所知,SRAX是可以通過血液傳播,進而感染到他人身上的。”
“你是說有人故意給她下毒?!!”司蘅抓著椅子的手已經可以聽到骨節錯位的聲音。
誰他媽幹的?!
“我猜測應該是這樣。”老教授誠實的道。
否則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裏也沒去,除非有人加害,不然不至於染上這種國內從沒出現過的SRAX。
“如果不能解毒,她會變成什麼樣?”司蘅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如果不能解毒的話,樓小姐首先會經過一段SRAX病毒在體內的潛伏期,潛伏期過後,就會逐漸出現發燒頭熱,四肢無力等症狀,時間長了可能還會時不時的伴隨著疼痛難忍,痛到最後……”
“到最後怎麼,說!”
“到最後……她的器官會慢慢衰竭,出血,然後,油盡燈枯的,一步一步被病魔折磨至死。”
司蘅突然站起身來,再也控製不住的踹翻了一張椅子。
“砰”的一聲巨響,在氣氛沉悶的辦公室顯得格外的突兀。
“而且……”老教授繼續壯著膽子,“發病的時候,樓小姐可能還會因為實在難以忍受這種痛苦,尋找任何尖利的東西自殘以緩解疼痛,更有甚者,劍走偏鋒,最後還會選擇用自、自殺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畢竟SRAX發病的時候實在是太痛苦了,所有感染上它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有同一個想法,讓自己去死,去死……
再也不想清醒的活在這個世界一秒,死了就再也不用受這種折磨了!
“你是說她會自殺?!”司蘅雙眼猩紅,呼吸都幾乎停滯了起來。
老教授顫抖道:“有、有這個可能。”
司蘅一掌就拍在桌子上,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控製著自己不把這個辦公室砸掉,他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要在發病之前就治好她,一定可以治好她,“是不是隻要找到解毒劑,找到可以治她的藥,她就可以不用死!”
“按理來說是這樣,我建議司總您、您可以先去查一下到底是誰給樓小姐下了毒,既然那個人能弄到這種毒,說不定手裏就會有解毒劑。”老教授有點被司蘅陰戾而又恐怖的眼神嚇到,身子都不由自主後退幾步。
還有一些話他都不敢說下去,這也隻是給司蘅的建議,畢竟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下毒的人,實在太難了,除非你把全部和這個事件相關的人都抓起來拷問。
可這需要何其龐大的人力,精力,物力,甚至,還要冒著可能會驚動中央和軍方的巨大風險。
哪怕這個教授沒有明說,司蘅又怎會不知道尋找這個人的困難性,一點線索都沒有,大海撈針,完全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