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還沒到晚飯時間,司家的大廚就已經開始在廚房準備著午飯,香氣怡人。
樓月在吳嬸的指導下做了一份冰糖川貝燉雪梨,這湯以前秦婉在世的時候經常給她做,但樓月自己從來沒動手做過,好不好吃,還是未知的。
“吳嬸,您看一下,是這個樣子的嗎?”做好後,樓月把鍋裏的成品端出來。
“是的。”吳嬸點了點頭,“不過顏色好像有點深了。”
吳嬸笑了笑,下意識就道:“要是司伯在這兒就好了,樓小姐,由他來指導您肯定沒差,他燉的雪梨湯,那可是一流的。”
司伯……
樓月用勺子乘湯的動作瞬而一頓,麵色都變得有些僵硬。
自從得知陸斯年車禍去世的消息之後,司伯就從此大病了一場,畢竟年紀擺在那,病情越來越重,到最後甚至連床都下不了。
這麼一個噩耗,直接就讓這個神色矍鑠的老人一夜之間老了十來歲,就在前幾天,司伯可能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多久,直接就和司蘅告老回老家養病了。
樓月的心悶得就像壓了一座大山一樣,雖然司伯對她和以往無異,但就是這樣,她才愈發覺得難受。
還不如打她,還不如罵她。
樓月已經強迫自己不要再想起陸斯年了,但這個家,還是哪個地方都能有他的足跡。
他坐在餐桌上吃早餐,體貼的給她倒上一杯牛奶;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溫和的和她談討之後的事業規劃,工作安排;他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曬太陽,偶爾還會起身溫柔的替她喂喂那隻叫喚個不停地肥兔子。
人死不能複生,可人死,真的會給活人留下無盡的痛苦。
看著樓月這個難過的樣子,吳嬸自知說錯話了,連忙岔開話題道:“哎呀,樓小姐,以後這種事情您就不要親自做了,您還有身孕,要是想吃吩咐我就好了。”
“不是我想吃,我……做給司蘅吃的,他這幾天夜裏有些咳嗽。”既然吳嬸轉移了話題,樓月也順著接下去。
“啊,是嗎?樓小姐對少爺可真好。”吳嬸笑了笑。
從樓小姐有癔症住進司家,一直到這麼久,他們家少爺對樓小姐有多好她是一路看過來的,以前隻覺得樓小姐冷淡,不願意接受,可事到如今,少爺的付出有了回報,這兩個人也終於能修成正果。
都折騰了多久才能有今天啊,吳嬸真是倍感欣慰。
好像從別人口中聽到她對司蘅好,是一件有些別扭和奇怪的事,樓月臉竟然有些紅。
樓月將雪梨湯乘出來,放在托盤上,笑著道:“吳嬸,我熬了很多,到時候你把這些分下去,讓大家都喝一點。”
“好的,謝謝樓小姐。”
樓月微微一笑,而後端著那碗湯走到了大廳。
樓月本來還以為司蘅是在看工作文件,畢竟隻有看文件的時候他的神情才會那麼的認真,可等走近一看,才真正讓她感到詫異。
司蘅居然在看育兒書籍?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
好像感覺到樓月站在了他身後,司蘅手一抖,趕緊將書合上,扭過頭,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抽出一份文件蓋在了那本書籍上麵。
樓月簡直想笑,這個男人到底在欲蓋彌彰什麼,她都看到了啊,當她瞎?
不過樓月還是心頭一暖,她今天不過那麼一說,結果他就真的在惡補這些知識了,她也買了幾本看過,知道這些東西是有多乏味的,他竟然也沒嫌麻煩的看了下去。
既然他這麼不好意思,樓月當然也不會拆穿他,她將燉好的那碗川貝雪梨湯遞到他手上,笑道:“把這個喝了!”
“這什麼?”司蘅皺眉看了一眼,完全沒興趣,“誰做的,我不吃這種甜了吧唧的東西。”
樓月有些語塞,她這算是第一次見識到司蘅的大少爺脾氣,“我做的。”
司蘅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有些詫異,“你做的?”
她剛才在廚房鼓搗那麼久就是在做這個?
“不吃算了。”樓月覺得自己簡直師出不利,司蘅居然不喜歡吃甜的,早知道自己就別燉這種甜湯了。
司蘅挑了挑眉,將一隻手搭在沙發上,像個皇帝一樣,“吃,怎麼不吃呢,我家.寶貝親手做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你喂我。”
“喂?”樓月睜大了眼,他都多大了,她是不介意,可這麼多傭人看著,他就不怕羞?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司蘅微微一笑,玩味道:“別那樣看著我,你比我還要提早開這個先河,以前你的早飯,中飯和晚飯,全部都是我一勺一勺的喂給你吃的,那時候也有傭人看著,可你吃得樂在其中,一點兒也不怕羞。”
樓月沒想到他會翻這種陳年舊賬,趕緊就拿起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就遞到他唇邊,就像要堵住他嘴巴一樣的發麻道:“別說了,我喂你還不成?”
司蘅眸含笑意,慢慢的將那口湯送進自己嘴裏,他嚐了一下,不滿的蹙眉道:“燙。”
“燙?”
明明盛起來之後樓月還等它在空氣中風涼了一會兒,怎麼會燙?
樓月低著頭,也跟著舀起一勺準備自己吃一口試試看,可還沒等她放進自己嘴裏,手中的碗就突然被人抽走。
司蘅將她的手一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低下頭來,準確無誤的攫住她的唇。
“唔……”
樓月有些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在大廳,隨時隨地都會有傭人過來添茶和送果盤,他是不是也太肆無忌憚了。
司蘅的唇舌炙熱,他無比熟悉的舔舐著她的唇,舌頭靈巧的鑽進她的嘴裏,攻城略地,把她所有的美好通通席卷一遍。
兩枚唇瓣緊緊的相貼,樓月被吻得暈頭轉向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看到她眼角迷離的滲出一點淚花,司蘅才用指腹擦掉自己唇間的濕潤,徹底放過她。
“以後別在這種地方吻我了。”樓月用手推著他的胸膛,看了看四周,聲音有些低的道。
“怎麼?你害羞了?”司蘅順勢將她攬在懷裏,舔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我們去房裏,嗯?”
樓月差點吐血,怎麼什麼事都能被他想到哪方麵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司蘅的手在她大腿間有意無意的遊移,“我都不能碰你這裏,你要不是再不讓我吻你,樓月,我遲早有一天要被你逼瘋。”
這種事情就真的有那麼上癮嗎,樓月真是不理解。
“你可以用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啊,別老是每天這樣如狼似虎的盯著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樓月勾著他的脖子,好心的建議道。
司蘅用手去捏她的臉,故作惡狠狠的道:“什麼叫做我不要再這樣如狼似虎的盯著你,今天是誰跟我抱怨,我忙得沒有時間來陪你。”
“呃……”樓月笑了笑,眨眨眼睛,很聰明的將這個話題推掉,“特殊情況特殊方案嘛!”
“牙尖嘴利。”司蘅惡意的揉了一下她的胸。
樓月被摸得渾身一顫,怕他又上下其手,她趕緊握住他的手,然後拿起旁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歡迎大家收看娛樂時報,就在昨天下午五點三十分,有記者拍到沈易安攜手一疑似女友的神秘女子進出餐廳,關係親昵,舉止親密,消息一出,大批媒體瞬間聞風堵截在餐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