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來不及躲避,被打得身子一歪,右臉頰瞬間浮起五個巴掌印,觸目驚心。
“樓月,你簡直就是個天煞孤星,掃把星,狐狸精!你不過就是個坐過牢的牢獄犯,有什麼資格和我哥在一起?”
“你禍害了我哥還不夠,現在還來害陸斯年,得意了嗎,滿意了嗎,他大好的年華,大好的前途,現在就被你個賤貨,活生生的害死了!”
“死的怎麼不是你,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要是你就去死,帶著你肚子裏的那個雜種,一起去死!!!”
樓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司檸,就像是種種的情緒泄了堤一樣,自從宣告了陸斯年死亡的消息之後,她大小姐風範全無,教養全無,隻像是一個失去了最重要親人的普通人。
在第一反應下,就是不能受控的用盡所有惡毒的詞彙,咒罵和詛咒著那個害死自己在乎人的凶手。
樓月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她還沉浸在陸斯年死亡的消息沒有回過神來,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個巨大的鐵錘從天上壓下來,砸得她鮮血淋漓。
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還坐在自己的旁邊啊,他還貼心的笑著說:“是不是不開心,我放首歌給你聽一聽。”
死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這個世界上,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像陸斯年這樣清澈透明,溫潤如玉的人了。
司檸咒罵的聲音越來越尖,幾近刺透她的耳膜,樓月感覺自己搖晃的身子被狠狠推了一下,踉蹌了幾下,她撞到身後的牆壁,“哢擦”一聲,她好像聽到了骨頭撞擊的聲音。
可是樓月沒辦法反擊,因為本來就是陸斯年救了她,用自己的命救了她啊。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憧憬著自己的幸福生活,不久之後就要去跟自己心愛的女孩求婚,可是在最後的生死一瞬間,他將自己推開,大公無私的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她。
想起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人,樓月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司檸恨到不行,咬著牙又準備一巴掌抽過來,可還沒抬起來,一聲暴吼就猛然響徹在整個走廊,“司檸,你在幹什麼?!”
這聲音何其熟悉,樓月朦朧的抬頭,這才看到司蘅和方蕭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來,司蘅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一下子就攬住幾近一頭栽下去的她。
“司檸!”看到樓月臉上鮮明的五個巴掌印,司蘅的眸色暗得幾乎可以殺人,他惡狠狠的看著司檸,“你最好可以解釋解釋,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我對她做了什麼?”司檸的臉已然慘白,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瘋狂得可怕,她淚流滿麵的指著樓月,“哥,這個女人害死了陸斯年啊,你知不知道,陸斯年都已經被她害死了,她卻毫發無傷的站在這兒,你想想,我還要對她做什麼,殺了她都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哪!”
“司檸!”一直在一旁沒說話方蕭蕭突然插嘴,冷冷道,“你真是潑得好一手髒水,明明是你間接害死的陸斯年,你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怪到樓月身上。”
樓月眼神有些僵硬的看向司檸,是司檸……害的?
就好像被戳中痛處一樣,司檸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她顫抖著嗓音道:“方蕭蕭,你胡說什麼?!”
“嗬,我胡說什麼!”方蕭蕭冷笑一聲,“你敢說,發給樓月的那兩條短信不是你發的?我的手機一直帶在身上,唯獨的離身,就是去《三生債》的劇組麵試女二,試鏡的時候,你讓我把所有私人物品全部上交。”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自己的手機卡早就被替換了,司總派人定位,才發現我的卡在你那兒,而剛才在外麵碰到警察,他們說汽車的刹車早就被人為損壞,所以才會刹車失靈,發生事故。”
“司檸,這些才是導致車禍的原因,你還敢說這些全部都不是你做的!敢說陸斯年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我!”司檸大叫一聲,撕心裂肺,“你不要胡說八道,斯年怎麼會是我害死的,我怎麼會想要害死他啊!”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對她好的人啊!
“很難受是麼,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是麼,”方蕭蕭冷冷道,“陰差陽錯,世事輪回,司檸,這都是你活該。”
怎麼能接受,怎麼能不難受,司檸可以承認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對,她就是想害死樓月,想要害死她肚子裏的孩子,可她唯獨接受不了,陸斯年居然是被自己給害死的。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司蘅,她唯獨在乎的人就是他。
在司檸麵紅耳赤的和方蕭蕭對質著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護士們推著蒙著白布的陸斯年的屍體出來。
在經過幾人麵前的時候,其中一個護士掏出口袋裏的一個沾滿鮮血的戒指盒,揚了揚道:“你們誰是死者的家屬?”
護士輕聲道:“這是從死者的手上拿下來的,他攥得很緊,沒有生命特征了還不肯放下來,看樣子這個東西對他應該很重要,家屬拿回去好好保管吧。”
看著那具冰冷得沒有一絲反應的屍體,幾個人誰都沒有做聲,就在這個時候,樓月微微沙啞著嗓子開口,指著司檸道:“給她吧。”
樓月知道司檸不喜歡她,但也不知道她竟然不喜歡到這種程度,用方蕭蕭的手機發短信引她出去,再故意弄壞汽車的刹車裝置,如果不是陸斯年撲過來護住她,她和她的孩子,早就喪生在這場車禍中了。
可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揭露了真相,樓月也無法恨她,因為陸斯年,是那麼的愛她。
司檸顫抖著接過那個戒指盒,都沒敢把它打開,就又聽到樓月輕聲的說:“我知道這是給你的,因為就在一個小時前,陸斯年親口跟我說,你的生日快到了,他想要用這個戒指跟你求婚。”
“他說,他想好好照顧你一輩子,讓你從今以後,能夠有滿滿的安全感,再也不用,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角落哭泣。”
司檸的嘴唇已經被她咬出血,需要多大的勇氣,她才能去掀開蓋在陸斯年身上的白布。
他還是他,卻再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