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喊一聲,司蘅感覺頭頂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傳來,他一抬頭,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燈,正直直的向他砸來,刺眼的燈光逼得他睜不開眼。
下一秒,身子就被人重重撲倒在地,他被一個很瘦很小的身影抱在懷裏,牢牢的護在身下,隻聽見一聲巨大的響動,身上的人一聲呼痛,四周響起慌亂的腳步聲,尖叫聲。
這個聲音何其熟悉,司蘅微微翻身,反手抱起那個護住他的身影,這一抱,他幾乎就呼吸一滯,熟悉的觸感,熟悉的身形,這個女人,居然……
手心一陣粘稠,借著手機的微弱的燈光,司蘅看到自己一手的鮮血,觸目驚心。
“樓月!”他幾近驚慌的喊了一聲。
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衝過來護住他,她居然衝過來護住他!
那麼大的一個吊燈一砸,無論是誰,眼前都有些發黑。
樓月很努力的不想讓自己暈過去,她想看一下司蘅是不是被她護得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可恍惚間,四周的聲音好像變得越來越雜亂。
“阿……蘅。”哪怕一股熟悉的氣息已經將她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可她的腦子還是被震得嗡嗡作響,叫完她最關心的這個人的名字後,樓月整個人就再也支撐不住,閉上雙眼,徹底暈了過去。
樓月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護士正在給她打破傷風針劑。
被吊燈砸到的後背鑽心的痛,她微微往後看了一眼,才發現傷口已經被包紮好。
護士見她動了動身子,立馬驚喜的道:“樓小姐,你醒了?我去叫司總!”
樓月剛想說不用,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個小護士就已經很快的跑了出去,她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司宅,司蘅請了專門的醫生,專門的護士來治療看護她。
後背灼得發疼,樓月想起身都起不來,就在她忍痛要側著身子坐的時候,司蘅突然推門進來。
看著她動得這麼艱難,司蘅趕緊快步上前扶住她,他的力度用得極輕,隻怕會弄痛她,他先用手拖住她的腰,而後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身子,將一個很軟的抱枕塞到她身後。
“謝謝。”樓月笑著看他。
“謝謝?”司蘅眼神很冷,語氣顯然不是很好,“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那麼大的吊燈也受得住,樓月,你是不是瘋了,護著你自己就好,誰給你的勇氣護我?”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幾乎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中度過,剪開她衣服,看到那麼大一片傷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焦灼的發疼。
這個女人,給了他巨大的震撼,又給了他巨大的痛意。
“你給我勇氣啊。”雖然後背發痛,但她依舊笑眯眯的,她護住他了啊,他一點事都沒有,真好,“你不是總懷疑我愛不愛你嗎?我證明給你看一下。”
“誰他媽要你這樣證明的。”司蘅幾近暴吼,“樓月,你不要命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急死我!”
吼完以後,司蘅又幾乎有些後悔,她都在生病了,而且是為了自己,他居然還這麼沒好氣的對她。
樓月顯然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後悔和心疼,她很好的抓住,而後委屈的看著他,眼睛水蒙蒙的,“阿蘅,不要這麼凶,我很痛。”
“閉嘴!”司蘅狠狠的瞪著她,“你到底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由一個女人來做的。”
“沒什麼區別嘛。”樓月本來這麼說,看了他的臉色,又立馬改口,“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我這次做都做了,時光也沒辦法倒流啊。”
“要不,你打我一下,泄泄憤?”樓月眨了眨眼睛,好像吃準了他舍不得打她。
可是司蘅卻冷著臉,“好啊。”
樓月睜大眼睛,“啊?”
“這次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下次你怎麼會記得再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我會讓你印象深刻。”說著,司蘅就舉起了手中的拳頭。
樓月哪曾想他會真的打,但話也已經說出去,眼看著拳頭就要揮下來,她驚恐的閉上眼睛,“等等,我還沒閉眼睛……還有,輕一點啊……”
“唔……”
在眼睛還沒閉上的時候,樓月才發現司蘅攥起的拳頭在快要落下來的那一刻已經攤開來,他緊緊的扣住她的後腦勺,然後狠狠的吻住了她。
“閉上眼睛。”兩片唇瓣分離,司蘅不滿的命令,接個吻還這麼不專心,這麼詫異,怎麼,還真以為他要打她?
怎麼可能?
他隻想吻她,隻想愛她。
樓月聞言立馬乖巧的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著,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氣息噴灑在這個男人的鼻翼上。
她說要輕一點,他就真的輕一點,吻她吻得,好輕。
兩個人的氣息交纏,呼吸溫溫熱熱的,司蘅小心的含著那枚淺色的唇瓣,調戲,舔舐,像對著一個絕無僅有的舉世珍寶,對,就是他的寶,也隻是他的寶。
從一開始的隻敢淺嚐輒止,到現在,他的吻技已經被這個女人調教得很好。
一吻畢,司蘅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的抵著她的額頭,“樓月,我這輩子,隻會吻一個女人。”
樓月笑,聲音柔柔顫顫的,“哪個女人?”
她還敢跟自己裝傻?司蘅眸色一暗,低頭咬著那片略微發腫的唇瓣,直到看著它慢慢充血,由淺粉的純色變成瀲灩的紅色。
“這個女人!”
樓月被咬得呻吟了一聲,突然,就像想到什麼,她呼吸微促的推著他的胸膛,目光有些灼的問:“所以,你的初吻是……我?”
就是上次在醫院,她強吻他,是不是?
司蘅眯起眼睛,還沒開始說話,樓月就已經如法炮製的咬著他的唇,“告訴我,是不是?”
她的眼睛漂亮得令人發顫,也漂亮得讓人無法拒絕,“是不是?阿蘅,告訴我,我想要知道。”
這近似撒嬌的話聽得司蘅心都發軟。
“是。”他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啄了一下,“就是你,隻有你,滿意了?”
樓月的心就像開了一片的煙花,她抿著唇笑,的確是滿意,可是,比起滿意,她愈發覺得,這樣真好,真好。
“你為什麼要留給我?”樓月心情極好,窮追不舍。
“你記性真的不好。”司蘅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我說過,在很久以前,我們就已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