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漸漸,有一種翻山倒海的嘔吐感在胃部不適的翻騰著,她就這樣幹嘔了起來。
這個男人,怎麼能惡心到這種地步?
東山再起?做夢,做你的春秋大夢!
謝白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他歪了一下脖子,好像覺得很有意思,他迷戀而又繾綣,看樣子就像要將唇壓上去。
樓月身子猛然一顫,就像躲開個夢魘一樣的將頭側到一旁,惡心得發抖,“滾!”
“樓月……”謝白的嘴角突然浮現起一抹猙獰的笑,他將她唇上的鮮血抹到自己唇上,一雙黝黑的眸子昏昏暗暗,沉寂得像一潭死水,“你這下,是真的惹到我了。”
謝白突然站起身來,從身上那件很大的黑衣外套裏抽出一把刀,目光冷冷的向她逼近,“你說,如果我用刀在你臉上劃幾道痕跡,你這娛樂圈,還能混下去嗎?”
樓月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眼睛瞪大的止不住搖頭,椅子在地上拖出很長的一道痕跡。
“謝白,你冷靜一點,你要什麼可以跟我說,但我奉勸你現在最好冷靜一點,你把我臉劃花了又怎麼樣,這對你沒有一丁點好處。”
謝白冷冷一笑,“怎麼沒好處?讓你痛苦,這就是我最大的好處。”
冷刃的銀光在她麵前一閃而過,樓月不禁驚恐的閉住了眼睛,這荒郊野嶺,她簡直逃無可逃。
就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候,廢舊倉庫從裏麵緊鎖上的鐵門在外麵被猛烈的撞擊了起來,汽車引擎咆哮著的聲音叫人心驚。
謝白蹭的一下直起身子來,過不了幾秒鍾,“砰”的一聲,結實的鐵門就已經被撞擊扭曲,哐當的倒在地上,灰塵四溢開來。
黑色的卡宴在迎麵撞到一堆雜物後戛然而止,車門在這暗夜裏被猛的一摔,隨即,一隻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下來。
頎長而又挺拔的身高,俊美無暇的臉龐,目光冷漠而又強勢的在這暗夜掃過,最後,定格在角落處的那兩個人影上,修長的手掰正領帶,朝著那片黑暗走去。
樓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已經忘記。
司……
司蘅!
他怎麼會來,他現在不是該躺在某個女人的溫柔鄉裏嗎,她還以為,他再也不會管她死活?
四目隔著很遠的彼此注視著,樓月的眼角有些發酸,眼淚差一點就要從眼眶淌下來。
他來了,他來了啊!
在接到謝白的電話後,山高水遠的來了!
呼吸很沉,司蘅幾近暴戾的踏步走過來,兩雙眼睛像觸電一樣的相撞,他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樓月。
她穿了一身白色毛衣,那還是他買給她的,她得癔症的時候,最喜歡穿這件衣服,一點兒都舍不得弄髒。
但現在,那件衣服已經滲出層層血跡,生生將那一抹白給染紅。
也不知道究竟盯了多久,視線停在地上還帶著血跡的鞭子上,司蘅的眼睛已然愈發暗起來,氣息也愈發沉重。
這個男人簡直是瘋了,居然,敢綁架她?!
司蘅一腳猛然踹開隔在兩人麵前的桌子,從懷裏掏出一張卡,扔出去,“這是你要的。”
他死死的盯著正用刀抵著樓月脖子的謝白身上,眼睛被那些鞭痕染得鮮紅,“放人!”
見他沒帶人,謝白提起的心稍稍有些放下來。
不過,他瞄了一眼地上的那張卡一眼,抵著樓月脖子的刀不自覺就越來越深,“黑卡?”
他冷笑一聲,眼中的嫉妒就像毒蛇一樣的盤踞,“看來司總真的很愛這個女人啊?現在是什麼行情,就憑這麼個坐過牢的破爛貨色,居然也能值這麼多錢?”
“放人!!”司蘅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除了這句話,他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急什麼?”謝白笑一下,剛剛得了錢,他心情還不錯,起碼這張卡,足夠讓他後半輩子生活無憂,“錢的事一碼歸一碼,司總,我們幾個人的賬,是不是也該算算了?”
司蘅似笑非笑,好像覺得他說這話簡直是找死,“你什麼意思?”
謝白勾起唇角沒說話,好一會才衝外麵喊了兩聲,“來人。”
這喊聲一出,很快就從外麵走進來兩個粗壯如保鏢的人,兩人手上紛紛都拿著一根粗壯的木棍,看樣子是以謝白為首,嗓子很粗的叫了一聲“老大”!
樓月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還請了人,她預感不好的睜大眼睛,他想幹什麼?
謝白完全沒管她,隻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到地上的那張黑卡,示意錢已到手。
那兩個人目光一移,紛紛都是一喜。
謝白這才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神色自若的看著司蘅道:“司總,從小到大,你應該從來沒被人揍過吧,要不要我這兩個小弟告訴你,被揍到下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哪怕是這種話,司蘅聽了也並未露出什麼詫異的表情,倒是被綁在椅子上的樓月不可置信的吼道:“謝白,你是不是瘋了,我警告你,錢你也拿到了,你不準動他,趕緊放我們走!”
謝白完全置若罔聞,隻靜靜地等著司蘅的回答,隻見這個男人危險的眯起眼,很危險的道:“謝白,誰給你的膽子說出這些話,你是不是從今往後,都不想活著走出A市了?”
“我以後能不能走出A市不知道,不過司總如果依舊以這樣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來和我談判……”謝白挑了挑眉,用刀在樓月脖子上輕輕劃上一道,血很快就滲出來,“她,可能就活不過今晚了。”
樓月吃痛的開始蹙眉,司蘅自然也看到,他的眸色變暗,強迫自己不去看這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冷笑一聲道:“你威脅我?”
“也不能說是威脅。”謝白用刀子有意無意的摸著樓月的血痕,“隻是一個選擇罷了,有失,就有得嘛,司總為了這個女人連血都獻了,那麼大的台風天也敢開車出門去救她,還在乎這小小的棍棒之刑?”
樓月腦子頓時轟的一聲,什麼獻血,什麼台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