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一張臉已經紅個徹底,這兒還有兩個保鏢在,他感覺自己男人的尊嚴都被毀個精光。
他強壓著怒氣,“清妍,你說話注意點。”
“注意?”顧清妍勃然大怒,她隨手操起一個花瓶就砸過去,“謝白你混賬,現在是你在外麵找女人,你他媽居然還讓我注意!”
“你是不是不想要顧氏在後麵幫你撐腰了,想要就直說,身敗名裂,封殺到底,我死活都會滿足你這個願望。”
謝白緊緊咬著牙,他怎麼會想要脫離顧氏?
他不說話就明顯證明自己在求饒,偏偏樓月還在一旁用玩味的眼光看著他,看得他男人的尊嚴全消。
樓月看這要打起來的陣勢,淡淡插嘴道:“要不,我就先走了,你們小兩口慢慢聊?”
謝白死死的瞪著她,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這個女人居然會變得這麼聰明,竟然還學會搬救兵。
偏偏搬的這個,還是最難纏,最不能惹的。
顧清妍也恨她恨得牙癢癢,仿佛在嫉恨她的陰魂不散,但她現在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的背後有司蘅撐腰。
滿腔的怒火無法發泄,顧清妍隻能拿電視遙控器撒火,她狠狠的朝她砸過去,“滾!”
樓月雖然眉目有些冷,但也沒和她計較,直接就推門而出了。
走出門沒多久,她仿佛還能聽到顧清妍聲嘶力竭的吼聲。
緊接著,就是東西被砸碎的重響聲,以及拳頭重重落在皮肉上的悶哼聲。
總之,那間1314,此刻應該是一片狼藉。
不知道為什麼,樓月忽然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她幾乎是強撐著,才能不讓自己癱倒在牆壁上。
本來以為,那晚的痛苦她再也不會想起來了,可是,謝白,居然就這樣又重新帶她經曆了一遭。
樓月手心都有些發抖,慌亂之中,她撥通了陸斯年的電話。
他說過,生活中的任何瑣事都可以找他,她現在,就很需要他。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總之是很快,陸斯年就趕過來了。
看到這樣的樓月,陸斯年仿佛有些詫異,但他向來的溫和教養讓他不會將這些詫異表現出來。
他隻是微微蹲下身子,用溫和的嗓音詢問道:“樓月,你怎麼了?怎麼會坐在這兒,哪裏不舒服嗎?”
樓月幾乎都不敢把頭抬起來,她的聲音悶悶的,就像一隻在獨自舔舐著傷口的獨角獸,“嗯,我不舒服,回不了自己房間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陸斯年微微一愣,而後點頭,“好。”
不過他的身子有些僵,“我不能背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抱你,可以嗎?”
樓月喃喃:“好。”
她勾住陸斯年的脖子,整個人都被抱進了他的懷裏。
大概一個人身上的味道和這個人的個性真的是有關係的,陸斯年身上,全部都是讓人安心的味道。
陸斯年把樓月送進房間還不放心,他再次詢問道:“樓月,你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發燒了?”
樓月躺在床上,腦子裏已經血肉模糊,“沒事,我隻是比較困,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帶關門,好嗎?”
陸斯年看她這樣子怎麼能放心,俯身就準備去摸她的頭,結果沒想到樓月堪堪翻過身來,兩人距離隔得太近,她的唇角堪堪擦過他的臉頰。
陸斯年如臨大敵,立馬蹭的一下站直,將身子繃得緊緊的。
樓月卻完全沒當回事,或者腦子裏的混沌已經讓她忘了這小小的摩擦,她輕聲道:“還記得幫我把燈關一下,好嗎?”
陸斯年向來斯文的一張臉已然通紅,剛才的那點柔軟的觸碰已經震暈了他的頭腦,他立馬道:“好,我讓人送一點感冒藥上來,你在這好好休息。”
樓月頭暈得不行,閉上眼睛,“謝謝。”
然後她就聽到開關按動的聲音,房門關響的聲音,以及某個男人略顯慌亂的腳步聲。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來,“司蘅”兩個字在屏幕上不停地閃爍著。
今天,要視頻的呢!
嗬,視頻。
樓月一眼都沒看,將身子緊緊的裹在被子裏,不接也不掛,任它足足響了幾近一夜。
隻要每天都忙碌著,日子總是容易過得很快。
電影拍攝的進度很快,漸漸的,劇組的人已經開始一個個的殺青離組。
方蕭蕭也離了組,離開的那天,她拉著樓月的手話別,還笑意盈盈的讓助理把樓月放在劇組的全部葡萄都給拿走了。
方蕭蕭笑著說葡萄能使鬼推磨,這些葡萄就算是自己這些日子照顧她的報酬了。
承蒙這位前輩的照顧,樓月自然笑著說好。
離開的時候,方蕭蕭還俯身在樓月耳邊,掩不住笑意的跟她說:“月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惡人自有惡人磨,終於能有人懲治顧清妍了。”
樓月這才笑笑,“什麼意思?”
方蕭蕭的眼角愉悅的挑起,“就是你的那個朋友於思琪啊,真是劇組一日,人間千年啊,我也是聽別人說才知道的,她可真夠有本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搭上了顧青海!聽說床上功夫不錯,顧青海現在迷她迷得不行,已經直接登堂入室的把她帶到顧家了。”
“你都不知道,顧清妍整個人都氣暈了,戲都不想拍了,天天跑回家陪著她媽媽捍衛顧家女主人的尊嚴呢,這好消息啊,足夠我笑一天了,月月,你開不開心?”
樓月點點頭,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意外,“開心。”
樓月抱了她一下,笑著道:“好了,車要開了,好好照顧自己,宣傳期再見。”
然後,兩人揮了揮手,樓月就直接目送著她的車輛離開了。
再次回到劇組的時候,顧清妍果然不在了。
如方蕭蕭所說,顧清妍每天都隻會在劇組待幾個小時,匆匆的把戲拍完,就一秒也等不及的趕緊回家了。
當時不過是小小的提點一下,樓月實在沒想到,於思琪居然還真去做了,而且還被她做得這麼出色。
顧青海迷她迷到不行?所以,看這個樣子,顧清妍竟然很快就要改口叫於思琪“媽”了?
世事真是無常,樓月不禁覺得有點可笑。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很快,樓月就迎來了自己在《囚》這部電影裏的最後一場戲。
這組對手戲並不長,可是卻拍了整整一天,因為這場戲爆發點很大,黑暗中壓抑著即將到來的黎明,宋河導演要求很高,NG了無數次,一遍遍要求重拍。
這場戲是女臥底的身份被揭穿,為了拖延同伴能夠徹底搗毀這個基地的時間,她一遍遍的苦撐,被黑道老大鞭抽,夾指,插針,用盡酷刑的戲。
最後,在黎明到來之前,一群生活在黑暗高處的人,把她這麼一個唯一光明低端的人活生生拖到郊外給活埋。
為了讓宋河導演滿意,樓月提出,她可以接受鞭子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