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她詫異完,那個主持人就抽走了夾在禮盒上的卡片,按照前幾個禮物一樣,他臉上掛起一抹專業的笑,聲情並茂的讀著這位粉絲的來信。
“親愛的謝白,在你還沒成名時,我就已經是你的粉絲,你唱的每一首歌我都會聽,跑的每一場龍套我都會看,出演的每一個節目我都會守候……”
主持人微微停頓了一下,帶動氣氛的笑道:“哇,這位可真是多年的鐵杆粉絲啊,謝白真不愧是娛樂圈的人氣巨星啊。”
謝白唇角漸漸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喜歡他的人向來多,明星在意人氣,他的心裏自然是有些虛榮。
微微笑了一下,才繼續聽著身邊那個主持人的聲音輕輕飄散在大堂,“聽說你今天訂婚,有情人終於修成眷屬,我特意備了一份薄禮,恭賀訂婚。”
“還有祝福語,我的謝白,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希望你幸福,所以我用盡所有的運氣祝福你,我祝福你,祝你今生噩夢不斷,祝你今生事業穀底,祝你今生惡疾纏聲,祝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抱著你此生最愛的未婚妻,雙雙……滾入十八層地獄,被人……挖心掏肺,鞭膽……抽屍,血債血償。”
主持人念著那張精美的卡片,臉上的笑容微凝,就連握著話筒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這……這……
謝白沒怎麼聽那些話,卻正好在這個時候將那個青花瓷的盒子打開,結果剛剛一看,就立刻大驚失色,像看到了一場瘟疫一樣,眼睛瞪大,迅速恐懼的將它給扔了出去。
盒子重重的摔碎在地上,裏麵的東西粘稠而又鮮紅的流了出來,就像個死而複生的噩夢一樣,緩緩的流到謝白和顧清妍的腳下。
兩人都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顧清妍白色的裙角就已經被那東西沾到,鮮紅鮮紅的,嚇得她登時花容失色,“啊”的大叫一聲,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下不光是圓台上的人,就連正坐在宴席上的賓客也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不過紛紛都在看到地上那灘東西後麵色大變,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去。
有些膽子小的女伴看了第一眼更是直接叫出聲來,“啊!”
血……
血……
說要血債血償,所以那個人送的,竟然是血啊!
場麵頓時變得嘈雜和混亂起來,忽然不知道有誰驚恐的指著那個已經被摔爛的盒子說了一句,“你們看,那個盒子,像不像死人裝骨灰用的骨灰盒!”
“骨灰盒?!”
“是有點像,那這裏麵裝的血,不就是人血嗎?!”
“人血!”
這狀似探討的話一出,原本麵色沉靜的賓客也蹭的一下起身,短短十幾秒,幾乎是大部分的人都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
“走啊,血都流到腳邊來了!”
“走!”
可能是遇到了什麼瘋狂的粉絲,前些日子就有粉絲拿刀上台恐嚇偶像,不過是參加一場訂婚典禮,他們還不想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越來越多的人群開始不斷的推搡著,擁擠著,驚叫著,擺好的精致香檳架一個接一個的被撞翻,四周的攝影機也被人群撞倒,所有人都想要往外擠,場麵開始變得完全不受控製,整個大廳都洋溢在一股恐懼和陰冷的複仇氣壓中。
饒是謝白,也被嚇得怔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明明都已經快到結尾,整場氛圍都很好,而且這還是網絡直播。
網絡直播……
謝白突然就回過神來,鏡頭前還有那麼多的人在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把搶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道:“諸位,諸位,不要慌,我們會派工作人員把這兒清理幹淨,請繼續入席。”
可能是連鎖反應,也可能是為了渲染這怖人的氣氛,外麵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禮炮聲,正中央被推上來的巨型蛋糕,在人群推搡和禮炮聲音震動下,啪嗒一聲就摔在地下。
賓客紛紛擠在一起,香檳都被摔成個七零八碎,好好的一場盛大的訂婚典禮,現場瞬時變得狼狽不堪。
司蘅皺著眉,將樓月緊緊的護在了身後,雖然他們這是主桌,不過隻要有他在,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敢朝他這兒擠過來。
樓月攥住司蘅的衣袖,嗓音軟軟的道:“阿蘅,好困,我們回家,好不好?”
司蘅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就藏在他身後,微微斂著眉眼,乖巧的抓著他的衣袖。
司蘅手心有些潮的握住她的手,好久,才嗓音有些低的道:“要不要抱?”
樓月好像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在她的唇角,“出去,再抱。”
方特助正好過來,看到這狼藉的一幕好像有些詫異,怎麼搞的?明明進來的時候還沒……
謝白還在圓台上竭力的維持秩序,外麵的禮炮很響,方特助耳朵都有些被震得發疼,他撥開擁擠的人群走到司蘅麵前:“司總。”
司蘅沒和他說什麼,隻說了一句,“你先帶她出去。”
樓月好像抬頭看了他一眼,司蘅解釋道:“我馬上出去。”
樓月沒有說什麼,隻狀似有些留戀的拉了一下他衣角,吩咐道:“盡……快。”就任由方特助將她護在身後,穿過擁擠的人群出去了。
司蘅若有所思的看著樓月消失的背影,好久,才眯著眼睛掃視了一下人群,終於,將視線定在某幾個人的身上,邁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
司蘅很快就出來。
方特助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外,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了太陽,強烈的光線灑下,在那一瞬間,刺得司蘅眼睛有些疼。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
樓月正聽話的坐在車上,微微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見他進來,才抬起頭來,抿著嘴唇朝他笑了一下。
司蘅好像眯了一下眼睛,不過瞬間就隱藏起來。
方特助已經將車開動,想起剛才的事情,司蘅將她攬在懷裏,淡淡問:“怕不怕?”
樓月安靜的將頭窩在他胸膛,搖了搖頭道:“不……怕。”
她將溫熱而又柔軟的手覆在司蘅的手背,“有阿蘅在,我……就不怕。”
司蘅好像笑了一下,眸光一閃,深棕色的眸子裏好像正在狂風四起,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