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顯然早在她開門的時候就已經在關注她了,見到她這個失神的樣子趕緊走上去提過她那懷裏那個塑料袋,笑著調侃道:“這是怎麼了?我家月月不是快要成大明星了,怎麼還這麼迷糊啊?”
樓月懷裏頓時一空,她不自覺的就走了幾步,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滿桌飯菜更是詫異,“你怎麼回來了?你剛剛不是在電話裏說有急事……”
我還以為……
謝白笑了一下,把她整個身子都拉到飯桌上坐下,理所當然的道:“我是有急事啊,剛才光顧著跟你打電話,我魚都快燒焦了,傻瓜,這還不急啊?”
樓月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怔在原地,心裏突然有一股被暖流擊到的酥麻感,她確認了一下,“那你剛才,之所以急著掛掉我電話,就是因為正在做這一桌飯菜?”
謝白不置可否,眉眼溫柔的看她,“不然?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殺青?那我這個男朋友得有多不稱職?嗯?”
樓月抿著唇,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謝白也在餐桌上坐下來,但還不忘紳士的遞給她一雙筷子,臉上的笑意迷人而又專注,“享用吧,Myprincess,全部都是你喜歡吃的。”
樓月看他一眼,抿著唇輕輕反駁,“我不是公主。”
謝白寵溺很深,“我會把你寵成公主的。”
樓月樣子有些嗔怪,眉眼間卻是散不了的笑意,“別胡說八道。”
謝白微微一笑,也沒去戳穿她的忸怩與害羞,隻開了一瓶紅酒,倒上兩杯,遞一杯給她,溫柔詢問道:“喝一點好不好?慶祝一下。”
樓月接過那杯酒,燈光搖曳下,兩個杯子相碰,像極了一對無意中被月老牽上紅線的男女,他們百轉千回,彎彎繞繞,曆盡千辛,卻還是走回到原地相遇到彼此。
深紅色的液體在她唇齒間緩緩四溢,樓月低下頭,碗裏已經有了一塊被挑好魚刺的魚肉。
“過幾天,陪我去參加一個舞會。”謝白輕輕的說。
樓月抬頭,仿佛有些詫異,“我?”
謝白笑了,“這個房間還有第二個人?”頓了一下,他又盡量不顯山露水的道,“是司家舉辦的,最近司氏集團拿下了一個很大的項目。”
樓月一聽這個姓氏筷子差點都有些拿不穩,想起之前方蕭蕭跟她說的那番若有似無的話,她沉默了一下,好久才捏著手指道:“我……那天沒時間。”
謝白有些好笑的看她,“月月,可是我還沒說是哪天?”
樓月臉上的神色有點尷尬,“因為最近在拍MV,我已經很多天都沒上過課了,所以暫時不想再浪費……”
“月月。”謝白忽然認真的握住她的手,用指腹溫柔的摩挲了一下,“我隻是想在這個舞會上把你介紹給所有的人,讓他們都知道,你才是我最愛的女人。”
樓月完全沒想到謝白居然會有這個念頭,事實上,他剛和顧清妍解除婚約還沒多久,如果現在就堂而皇之的把她帶出去,別人在後麵還不知道會怎麼議論。
她之前一直以為,就算他們兩個人現在在一起了,謝白也不會在公眾麵前承認她,起碼在事業上升期內不會,所以現在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樓月心裏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是你本來一直在渴望的一件事情,你對它沒什麼期盼,可它突然有一刻就從天而,生生砸到到你麵前,讓你腦子微懵,欣喜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樓月用筷子戳了幾下飯,“可是我們如果一起去的話,你不怕……到時候媒體亂說?”
謝白微微笑著,好像在笑她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傻瓜,難不成將來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也不讓他們知道,有了孩子的時候,也還是要瞞著不讓他們知道?”
樓月臉倏而一紅,她突然抬頭看他,一雙眼睛朦朦的,盈滿了對未來那個家的向往,“到時候,當然是要公布的,生一個還好,要是……會生很多呢?”
謝白忽而露出一個有些玩味調侃的笑,“月月,你還知不知羞?”
樓月臉紅到瞪他一眼,明明是他挑起來的,“不知。”
明明隻是紅酒,樓月卻居然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不然為什麼明明沒什麼好笑的,自己居然也會從眼角溢出絲絲掩藏不了的笑意?
吃完飯後,謝白就開始推著她去洗澡,說她已經累一天了,回家要趕緊去衝個熱水解解乏。
泡在浴缸的時候,樓月頭微微靠著,任由整張臉都肆意氤氳在水汽中,她看著浴室裏的那頂暖燈,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有點虛幻得不像話。
好像不過短短時間內,一切就都在變好了。
自己有了一份穩定並可以為之拚搏的工作,樓緒也已經進了校園,前兩天還發信息跟她說學校老師都很照顧他,同學之間也相處得十分融洽,還有,她的謝白,居然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好像之前的那三年牢獄生活,就完全是個在洗澡時杜纂出來的夢。
可是那麼真實的痛,不可能是假的。
樓月的思緒好像又飄到很遠,飄到那個現在很遙遠,曾經是很相近的地方,噩夢,簡直就是噩夢。
那段日子,恐怖到讓她哪怕隻是一想,整個人就像被尖刀割到發痛,樓月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微微閉上眼睛,睫毛卻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到謝白在門外叫她,“月月,洗好了嗎?”
樓月這才有些倦累的把眼睛睜開,她深深吐出一口氣,盡量情緒沒什麼變化,應了一聲,“洗好了,我就出來。”
樓月的身子在水裏動了動,剛準備起身,卻發現浴缸的水裏漂浮著幾絲血跡,她不過愣了一下,就立馬反應過來。
算算也是該到一個月了,可……
樓月麵色有點窘,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謝白家肯定是沒有這個的,她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