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居然還是那麼抗拒他。
樓月看了一眼謝白,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酸酸澀澀的,在正無邊的蔓延開來。
謝白依舊唇角含笑的和校長說話,“我在緊急聯係人那裏也填了我的電話,如果樓緒哪天身體不舒服,體育課受傷,或者受同學欺負什麼的,聯係不到她的話,到時候讓老師打我電話就好,我會趕來處理。”
聯係不到她,他就來處理?
這話的親密意味太濃,饒是校長也不由自主的眯著眼睛打量了樓月一眼,八卦的笑道:“這位小姐是你的……?”
謝白很自然的摟住她的腰,眼底竟不自覺地帶了點稍縱即逝的寵溺,“女朋友。”
樓月身子一抖,她完全沒想到謝白會在人前承認他。
畢竟他現在,已今時不同以往。
校長可能也沒想到謝白會這麼爽快的承認,聽完竟有些遺憾的打趣笑道:“看來我家那小祖宗知道後又要絕食幾天了,她可是在房間裏貼滿了你的海報,發誓非你不嫁啊。”
謝白微微一笑,“令愛還小,正是懵懂青澀的時候,過完青春期就好了。”
他從懷中掏出幾張簽名照,“這是之前答應的簽名照,一直在劇組,沒來得及給她,還要勞煩您回家轉交一下。”
校長接過那些照片,看著連連感歎道:“你看看,你看看,長得果真是貌若潘安,溫文爾雅啊,難怪能把現在那群小姑娘給迷成那樣。”
謝白輕輕一笑,寵溺的看向樓月,“不用迷多了,能迷到我女朋友一個人就好。”
樓月自然又接收到校長的打量目光,她微微低著頭,覺得自己腰際被那雙手搭得滾燙,完全不敢開口說話。
這人,怎麼在別人麵前也沒羞沒躁的。
之後,就樓緒的情況,謝白又和校長交談了幾句,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待好之後,第一節課的鈴聲正好響起。
兩人道好謝後,紛紛離開了辦公室。
自從大學畢業後,樓月已經很久沒來過校園,這所學校的環境很好,有一種恍惚讓人走在青春舊夢裏的感覺。
那些大路,那些宿舍,那些食堂……
還有一條路種滿了香樟,鬱鬱蔥蔥的,散發著淡淡清香。
經過操場的時候,謝白突然牽住她的手,語氣中頗感懷念,偏頭含笑問她道:“月月,你知不知道,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我們在這裏做過什麼?”
樓月酸楚的心情充滿著她的胸膛,他和她,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少女,三年的時間在他們中間隔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那些傷痕,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她這些年她所受的傷痛。
當時的她,是最好的她。
可現在的她,已經是最差的她。
她閉著眼睛,卻發現謝白已經翻身穿過欄杆,站在了離她較遠的跑道上,用石頭在地上劃出了一條起跑線。
這樣的距離,像極了當年謝白跑馬拉鬆樓月在盡頭等他的距離。
樓月看著謝白一如當年的朝她奔跑過來。
落花少年,款款而來。
他迎著風的樣子很美好,額發被微風吹開,眉眼含笑,像極了三年前的他。
一圈的距離,他跑到她麵前停下,風吹得他的襯衫鼓鼓作響,他眼睛裏像含了風,略帶期待的她,“月月,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跑累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樓月眼睛好像出現一個細小的紅點,她輕聲說:“我說你跑得太慢了。”
謝白笑,“還有呢?”
樓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謝白有些失望,“你不記得了?”
樓月斂著眉眼,好像在思索著,還是沒有說話。
謝白又等了一會兒,眼神中的失望很明顯,他微微歎了口氣,牽起她的手道:“好了,刮風了,回去吧。”
樓月卻突然抬起頭看他。
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她突然把手搭在謝白的脖子上,踮腳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個吻。
說著三年前的那句話,“謝白,你這樣跑得太慢了,再快一點,每快一秒,我就吻你一下,一直從鼻眼,吻到你的唇。”
謝白竟然為這種回應有些狂喜,就像三年前一樣,他摟著她的腰,親昵的將她的身子貼向自己,“為什麼?”
她蹭著他的鼻尖,嗓音帶著當年的軟糯和溫柔,眸含柔情,“因為,這是我的初吻啊。”
謝白覺得自己全身都燥熱得慌,那些甜蜜的往事一湧而入,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驚天的想法,自己不想再把她給送出去了,這樣美好的一個人,曾經那麼美好的一個人,自己要好好留著,親她,吻她,用身體融入她。
讓她日日夜夜對自己說:“謝白,我什麼都是你的啊!”
就在他準備發了狂的把她壓在草地上的時候,樓月卻突然從他懷裏出來,微微一笑,反牽住他的手道:“回家吧。”
謝白眼神忽而停在她的鎖骨上,那兒還有一些淺淡的吻痕,不是自己留下的。
他忽而一笑,一場做給她看的戲,居然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這個女人坐過牢,受過傷,再也不是當年美好的她。
怎麼還能配上他?
他斂著眉眼冷冷一笑,淡淡道:“好。”
風吹起樓月的裙擺,像是鴿子的翅膀,輕輕的拍著她傷痕累累卻又在極力痊愈的肌膚,她牽著謝白的手,十指相握,雙手交叉。
有那麼一瞬間,樓月感覺自己已經放下了那些傷痕,放下了,那些過往。
放下到她幾乎可以看著謝白,就像在看著三年前被自己深愛著的她。
“好餓,回去做油燜蝦給我吃好不好?”樓月輕悄悄地靠在謝白的肩膀上。
謝白微微一笑,斂起眸中魚兒終於上鉤的目光,“好。”
回去後,兩個人在家膩了一天。
好早以前,他們也是像現在這樣,去超市買上很多的零食和菜,吃得肚子滾滾之後,再一起躺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當時的房子並沒有這麼大,條件也並沒有這麼好,可他們依舊怡然自得。
謝白躺在她腿上睡覺的時候,樓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個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