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錯了

謝白毫不憐惜的用目光在她身上劃上一道猩紅的血口,聲音冰冷得毫無一絲感情,“如果你還要瘋,奉勸你對著鏡子照照你現在的德行,還顧家的千金?簡直讓人作嘔!”

說完,謝白連一眼都吝嗇於給她,仿佛跟這個女人待在同一個空間就是一種偌大的折磨。

“月月,我們走!”

他攔腰就將懷中被他鉗住的樓月抱起,一秒都不想多待,直接步履嫌惡的邁步出了洗手間。

門被甩得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樓月冷冷回頭,聽到洗手間猛然傳出顧清妍尖銳的怒吼。

“謝白!”

遲鈍了幾秒,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謝白,混蛋,你簡直混蛋,回來,你給我滾回來,你怎麼可以丟下我!!!”

這樣的哭聲聽起來實在慎人得慌,但樓月卻一點都不覺得同情。

樓月當然知道那是怎麼一種難過到死的心情,婚禮當天,這兩個人,一男一女,就如同現在這樣,毫不留情的拿著根淬了毒的細針,一針一針,幾乎是費盡股肱之力的直往她心頭猛紮。

直紮得她血肉模糊,淚眼迷離,痛得她恨不得當場撞死過去。

如今風水輪流轉,不過是這麼一點傷,顧清妍,你受得還太輕了!

樓月當然也沒掙紮,任由著謝白抱著她走進酒店的一個豪華房間,這麼一出狗咬狗的戲唱完後,她倒要看看他還要幹什麼。

謝白將樓月輕柔的放在床上,說了聲等我,然後就去浴室拿了一條幹爽的毛巾出來。

樓月的頭發整個都被洗手池的水給淋得濕噠噠的,妝容全被毀掉不說,水漬甚至還浸透到了那條金色晚禮服,比起剛剛挽著司蘅進到這酒店時的光彩奪目,她現在簡直是狼狽不堪。

不知道想到什麼,樓月腦子突然轟的一聲!

對了,司蘅,她怎麼差點忘了他?!

這個人不知道她會去這麼久,現在大概還在車上不耐煩的等她。

他說他從不等人,讓他先走他又不走,白白浪費他這麼長時間,這個男人大概會怒得連烹了她的心都有。

謝白剛攏起她一卷秀發準備幫她擦幹,樓月就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她嫌惡的皺著眉頭的樣子很是刺眼,“不用擦了,我要走了!”

不管他要幹什麼,與其在這兒陪他玩這種貓捉老鼠,你來我往的遊戲,還不如回去問問司蘅自己考察到底有沒有通過才是正事。

謝白被這麼疏離的一推,拿著毛巾的手登時有些尷尬的懸在半空。

那攏秀發徑直從他手心毫不留戀的溜走的時候,恍惚間如同眼前這個愛他愛了多年的女人,她以前隻會跟在他身後,溫柔的笑著他謝白啊,謝白你快看我,可現如今,她再也不愛他,在他麵前,她眉目冷淡,隻想逃走。

樓月根本沒心思去看謝白的表情,她扭動門把手,頭也不回的就準備離開。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將她緊緊的摟住,摟得死死,仿佛再也不想讓她離開,想將她徹徹底底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那個聲音低沉而又溫柔,仿佛壓抑著多年來痛苦的思念與哀求,“月月,我錯了,你能不能不走……”

能不能……

再重新愛我!!!

熟悉的體溫透過晚禮服溫熱的傳遞到她腰間,怔愣片刻之後,樓月看著那雙的的確確是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腦袋猛然一轟,幾乎都快被離奇的劇情給氣笑了!

從一開始對顧清妍的怒目相向,到現在對她的深情低訴,他要幹嘛?這個人究竟想要幹嘛?!

“謝白,鬆手!”樓月用力去掰他固在自己腰間的手。

“不鬆,我不鬆。”謝白居然拒絕,將她整個身子都抱的死死的,就像抱著個再也不能被人覬覦的珍寶。

樓月一根根的去掰他的手指,咬牙道:“謝白,我警告你,趁著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你趕緊給我鬆手!”

“我不鬆!”謝白的手已經被掰得通紅,但他就是摟她摟得死死的,誰也別想把他從她身上分開!

他的下巴親昵的摩挲在她的脖頸,“月月,這一次,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

樓月身子一晃,突然感覺全世界的惡心都朝她撲麵而來惡心,惡心得她恨不得一腳就將這個男人踹翻到太平洋。

想起這個人之前的所作所為,她滿臉憤怒的道:“謝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簡直天下無敵,當初是你自己選擇拋棄我,你拋棄我,另覓新歡,都已經鬧成這樣,你居然還說出這種話,你還能不能再要點臉,能不能不要再挑戰我的極……”

“月月!”謝白突然低聲喝住她,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麼會這麼說他。

“別再叫我月月,惡心,你不配!!”

“月月,你是不是非要讓我把實情說出來。”

“實情?”樓月幾乎快笑掉大牙,冷笑一聲道,“你也有實情?怎麼,是顧清妍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娶她?還是她在你身上什麼下了什麼蠱,讓你不拋棄我就要毒發身亡!”

“你不是總恨我沒有去過監獄嗎?”謝白突然重重打斷她。

他的聲音一如當年,溫柔而又飽含深情,但又壓抑著種種不想回憶往事的痛苦,“那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很早就去清河監獄看過你!”

樓月身子猛地一怔,當即氣急敗壞的道:“胡說,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你沒來看過我,這三年,哪怕一次,你都從來沒來探望過!”

別的都可以原諒,光這一點,每每想起就讓她心寒,謝白,這麼一個男人,她等了多久,盼了多久啊,淚都快在監獄流成了河,卻連他一個衣角身影都沒摸到。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要騙她,居然還想用這個拙劣的法子來騙她!

“是真的!”

謝白的身子仿佛還在顫抖,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們沒有見到,是因為我去看你那會兒,監獄長說你還在勞動改造,說讓我再等等,然後我們就在外麵閑聊了一會兒……”

仿佛不想再回憶起這件事,謝白揉住樓月泛白的指骨,將她麵向自己,再一次緊緊的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