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琉璃泡

貝康玩性不退,程麗敏終究偏愛兒子,就讓他也出去了,她也習慣了一個人待著,再說這裏還有一個阿婆可以聊天。

華燈初上,貝安和林遇走在廟會裏,廟會晚上比白天更熱鬧,就算發生了白天的事兒,也沒影響他們晚上逛廟會的心情。

不過他們還是換了一個廟會逛,這裏民俗表演多一點,要付門票,比白天那個好玩兒一點。

貝安突然站在那裏不走了。

“怎麼了?”林遇順著貝安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裏有一個賣琉璃泡的,一種吹製的玻璃玩具,一個扁圓的底連著一個細長的吹管,輕輕的吹著,玻璃底震動,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時候貝安特別喜歡玩兒這個,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林遇笑了一下,過去買了一個給貝安。

“十塊?”貝安看林遇付錢“我記得小時候小的兩毛,大的五毛。”她開心的接過。

“喜歡就好。”林遇看著貝安的樣子,她也太容易滿足了。

“小時候趕廟會,我就喜歡這個,但是每次……”貝安說到這裏就不說了,表情有些揶揄。

“正視曾經所有的不好,我陪你走向以後所有的美好。”林遇牽著貝安的手。

貝安看著林遇:“我不會吹,每次都給吹破,然後我爸就打我。”以前說起這些事情,她一點都不傷心,可能是習慣了,可是在林遇麵前說這些事情,就莫名的委屈,可能是在心疼自己的人麵前,人很容易嬌氣。

林遇拿過貝安手裏的琉璃泡,吹了一下也給吹破了:“不會吹的人很多,再買新的就好了。”

貝安愣住了,任憑林遇拉著她又去買了兩個,兩個人一人拿一個,繼續逛廟會。

“其實我現在會吹了,你看。”貝安開心的吹著。

小時候什麼都不懂,隻想著用力一點就行了,可是這脆弱的琉璃泡,即便是一個小孩用力的吹,也會給吹破,她那個時候不明白,隻覺得自己吹的力氣不夠大,所以吹不響。

林遇也輕輕的吹著,他小時候就會玩兒這個了,隻是不知道在貝安的童年,連玩兒這個都是奢侈。

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覺得逛街很好玩兒,穿梭在人群裏看著那些自己曾經認為很無聊的事情,竟然會莫名的歡愉。

這一切都隻以為他牽著手的這個女孩。

兩個人逛到十點才回家,程麗敏和阿婆坐在房間裏聊天看電視。

在阿婆眼裏,林遇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說是程麗敏越來越滿意,但是林遇有一個不靠譜的爸,讓程麗敏也心疼起林遇了,想以後她一定把林遇當親兒子一樣對待。

她自己完全忘記了,就在半年前,她也是想這樣對趙君衍的,現在對趙君衍隻有厭惡。

“媽,我們回來了,貝康呢?”貝安從外麵回來。

程麗敏正要說話,看到貝安手裏拿的東西,表情停滯了一下變的幹幹的:“他說他出去逛了,你們回來給他打電話。”

林遇看程麗敏的反應,又看了看貝安手裏的琉璃泡,不知道貝安媽媽為什麼會在意這個,難道貝安沒有說實話?

“那我給他打個電話。”貝安說著就要給貝康打電話。

“回來的時候我看路上結冰了,晚上開車會很危險,就在這裏住一晚吧。”林遇提議“反正這裏的房子夠住。”

貝安有些意外,不過路上的確是結冰了。

“那行吧,安全第一。”程麗敏也沒有反對。

貝安和阿婆去整理房間,客廳裏隻剩下林遇和程麗敏。

“阿姨,這個東西有什麼意義嗎?”林遇拿著琉璃泡。

程麗敏微微的歎息:“你看到貝安臉上那一道疤了沒?”

林遇沒有看到:“沒有。”

“就在下巴左側,現在不怎麼顯了,當初我還想這孩子以後怎麼辦啊。”程麗敏說著差點兒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

“那一年趕廟會,貝安哭著想要一個琉璃泡,她爸耐不住她煩就給她買了一個,誰知道貝安沒兩下就給吹破了,貝安她爸就打她,說她敗家,拿著琉璃泡那玻璃嘴打的,給劃傷了。”程麗敏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她想誰家的孩子小時候還不受個傷什麼的,可是剛才看到貝安拿著琉璃泡,她突然想到那個時候貝安臉上的血順著脖子流的樣子,她突然很害怕,當時如果劃的不是下巴那裏,再往下一點,孩子可能就沒了。

那些年她到底是怎麼當媽的啊?

林遇的心沉到穀底,貝安簡單的說自己不會吹琉璃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阿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貝安的,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林遇很確定的說。

“她性子倔,脾氣不好,你以後隻要不嫌棄她就好。”程麗敏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貝安就過來了,看到她媽眼紅著背開她,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林遇說著拉著貝安的手就上樓。

貝安扭頭看了她媽一眼,也不是非常在意,她媽總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

林遇打開自己的房間,把所有燈都開了,房間裏如同白晝,林遇把貝安按在椅子上。

“怎麼了?”貝安看著林遇那凝重的樣子。

林遇俯首,抬起貝安的下巴,看到把下巴左側那裏的確有一道傷疤,不過已經很淡很淡了。

貝安猛的收了自己的下巴,捂著自己的脖子,有些警惕的看著林遇。

她因為那道疤自卑過,好在她長大之後,那道疤很淡了,而且長到下麵了,不特意去看就看不出來,林遇怎麼知道的。

林遇直接把貝安攔在懷裏了:“不要怕。”

貝安被林遇這樣抱著,之前的警惕慢慢的消失了:“我覺得那個疤已經沒那麼大了,不嚇人吧?”

她已經沒那麼在意那一道疤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覺得那道疤劃開她和她父親之間他親情,讓她變的無比的理智,這不是什麼壞事。

“我剛才仔細的看了,?幾乎看不到了。”林遇很認真的回答。

“難道不應該說,還挺好看的,這樣女人會比較開心。”貝安玩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