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遇不過問花開的事情,貝安也不會說什麼,那是他們的家事,貝安也習慣了他們那種奇怪的相處方式了。
可是就在她已經習慣了的時候,林遇突然又管花開的事兒了,還是那麼不在意。
林遇看著貝安的樣子:“可能她又在糾結。”
“糾結什麼?”貝安不明白這個有什麼好糾結的。
“花開是靠她媽活著的,但是她又覺得她媽那樣不對,小時候不敢反抗她媽媽,長大了就是有能力反抗了,也活在以前的影子裏,所以她不敢去碰自己特別在意的東西,她覺得那些東西太美好了,自己沒資格擁有,又特別想擁有,所以就會糾結。”林遇解釋到。
貝安想了想了,花開好像是有這樣的特質:“那怎麼辦。”
“別人能怎麼辦?”林遇攤手。
貝安想了想,先收拾吃飯的東西了,她昨天沒回去,今天肯定要回去換衣服,不過她走的時候,把林遇的電腦也帶走了。
津遠的燈都亮著,卻異常安靜,貝安去廚房放東西看到簡單在準備東西。
“回來了,?你們老大怎麼樣?”簡單擦了一下手“想吃點兒什麼?”
“我在醫院吃過了。”貝安看著簡單“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聽說他們要趕時間,一個個的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真是辛苦。”簡單感慨著說。
“你也夠辛苦了。”
簡單看了一下外麵:“易見是怎麼了?她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間裏,吃飯時間都錯開了。”
“別管她。”貝安想易見這還沒完沒了了。
“怎麼能不管呢,花開現在不在這裏住,她也就能和你說說話。”簡單感慨。
“有慕斯啊。”貝安從冰箱裏拿出一個盒子。
“剛做好的,明天準備做點兒慕斯蛋糕。”
貝安拿過勺子挖了一個球,用勺子劃了一下巧克力當裝飾,把球放好,又放了一個薄荷尖,自己看了一下,覺得顏值不錯。
簡單看著她這樣笑了起來:“你要是學做飯,肯定比我做的好。”
“沒那心思,這種事情還是你比較擅長。”她端了慕斯就走“我去看看易見。”
“恩。”簡單點頭。
貝安敲了易見的門,聽到一聲進就推門,結果門從裏麵鎖了。
易見隻好起身給貝安開門:“你知道回來了?”她說著過去坐在電腦前。
“你這話酸的,讓人聽的都有歧義了。”貝安把慕斯放在易見一邊“犒勞你的。”
易見拿勺子挖了一點吃了,簡單做的慕斯味道比較淡,畢竟是純慕斯,比較重。
“花開今天和你聯係沒有?”貝安幫易見把掉在地上的紙撿起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沒有啊,估計這會兒正在想著白天和水長流的相處,然後發花癡呢。”易見玩笑著說。
“這你還真說錯了,水長流給我打電話,說她今天根本就沒去上班。”
“什麼情況?”易見意外。
“昨天不是低血糖暈倒了,今天就沒去。”
“不至於吧,花開是有點低血糖,但是不至於會暈倒,難道是因為昨天太激動了,忘記吃飯了。”易見想著說。
“有可能。”
易見突然想起來了:“其實花開有輕微的人群恐懼症。”
“這是什麼奇怪的病?”
“其實也不是什麼病,就是有時候擠在人群裏,尤其是匆忙的人群裏,就會不自覺的緊張。”易見不在意。
她和花開剛認識的時候,花開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當時她還開玩笑,查了一下還真有。
“那就難怪了,她有些低血糖,見到水長流又緊張,加上人群恐懼症。”貝安覺得這也太戲劇性了“那這樣怎麼辦?”
“隻要讓她熟悉了環境,就沒什麼事兒了。”易見想著說。
“首先,她要有機會和時間去熟悉。”貝安覺得這是難題“你什麼情況,聽簡單說你一天沒出門,吃飯還和別人錯開。”
“我趕稿,之前忙著設定的事情,稿子拖欠的太多,讀者都要給我寄刀片了,我也剛好用這個機會冷靜一下。”
“你這冷靜的方式真特殊,寫小說冷靜一下。”
“真的,沉浸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裏,會讓人變的無比的寧靜。”
“行,你這種寧靜,恐怕絕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貝安知道易見沒事就放心了“我去休息了,後天有一場硬仗。”
“什麼硬仗?”易見來精神了。
“沒什麼,公司的事兒。”貝安沒有說“你給花開打個電話,誰知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什麼呢。”
“行。”易見點頭。
花開沒時間胡思亂想,被她媽拉著陪了她爸一天,本以為趁著這個機會自己也散散心,沒想到竟然是那麼鬧心,晚上一個人偷偷的拿了紅酒,坐在自己房間裏喝。
就連易見都不知道,其實花開很能喝酒。
看到易見的電話,花開笑了一下:“喂?”
“聽貝安說你今天沒去上班,什麼情況?給你一個近水樓台,你都不過去的。”易見玩笑著說。
“易見啊,你說人一直做著很違心的事兒,是不是非常痛苦。”花開直接問。
易見覺得不對了,花開從未這樣說過話:“你已經是一個有獨立行事能力的成年人了,為什麼明明知道是很違心的事兒,還要去做。”
花開也想過為什麼,大概是長這麼大的習慣,還是因為自己沒魄力,還是她雖然討厭她媽那樣做事,骨子裏還不想傷害她媽。
可能這些理由都有,但是結果是她每次麵對這樣的事兒都會很痛苦,所以隻能不停的逃避。
易見等了一會兒花開沒有說話,她繼續說到:“隻要沒有違背公德,既然別人能為難你,你為什麼不能為難別人?”
花開苦笑了一下,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天真,林家的人對她很好,她不算寄人籬下,可是那種感覺是不同的,尤其是她被她媽用來對付她哥,讓她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卑鄙的小人。
所以她努力的掩飾,掩飾到讓自己都覺得那是真的了,可是那不是真的,她隻是用掩飾來逃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