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為母則剛

“都給我住口。沒有人可以用無稽的言論敗壞我女兒的名譽。”蘇凝憤怒地從大廳內堂的大門出來,徑直朝陳嘉怡走去。

饒是她脾氣好,耐心足,待學生們溫和有愛。

當看到這群她視為祖國未來期望,是國家棟梁的孩子們沒有最基本的判斷能力,被陳嘉怡的幾句話煽動的腦子發熱,要對無辜的晚兒下手,她的一顆心就如同被千斤的鉛塊吊著,不斷往下墜。

心,越來越沉重。

她停到陳嘉怡跟前,一字一句問道:“你在汙蔑蘇晚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首先是你們的同學,不是你們的敵人。況且,這件事你們給過她解釋的機會嗎?憑一張和男人吃飯的照片,就可以給一個女孩判定作風下作?”

陳嘉怡不服氣,“蘇校長這是要包庇蘇晚晚?就因為你喜歡她,你就可以默許她踐踏學校的形象?”

“我並沒有。我隻是想知道,你在為了私心毀掉一個女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果?”蘇凝左手摩挲了一下右手的無名指,幽冷的目光在陳嘉怡麵上掃了又掃,平靜道:“說不出來是麼?還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的錯誤?是我在用職權恫嚇你?”

陳嘉怡緊咬下唇,“蘇校長,你這樣給我定罪,我不得不懷疑你和蘇晚晚的實質關係。”

蘇凝‘哦’了一聲,也不打算辯駁,隻是反問陳嘉怡:“你覺得我和她什麼關係?”

自己方才在休息室裏逗弄小外孫平安,霍西州抱著晚兒回來,一臉冷沉。

問了,才知道又是陳家那個不學好的妮子當眾造謠,竟說晚兒行為不檢點,靠和老男人廝混才有了安禦的入學資格。

自己身為母親,因為尊重孩子的意見,才沒將晚兒的真正身世告訴大家。

現在倒好,晚兒拿來做掩飾的農家姑娘身份頻頻被惡人拿來說事。

她當時就想:自己若再忍,再無動於衷,讓自己的親閨女一次次被肮髒的輿論踐踏。這安禦的校長不當也罷!

西州見她這麼生氣,直接說已經決定派手下查清楚造謠的陳嘉怡的來曆,會一舉端了陳家的根基。

在保護晚兒這件事上,霍西州的辦法看似霸道殘忍,實則一勞永逸。自己雖然沒有霍家那樣的魄力,但以校長的身份肅清安禦內的不正之氣,替晚兒正名,這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自己才會在晚兒去換衣服的時候,將平安交還給了西州,先回到大廳。

沒想到來的這麼巧。

剛好看到一堆人跟著陳嘉怡振臂起哄。

既然眾人如此‘正義’,態度決絕,眼裏容不得沙子。

那她就給這些傻孩子揭露一下,誰才是安禦真正的毒瘤!

“校長這話說的奇怪。”陳嘉怡整了整衣服,故作柔弱地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委屈地看著蘇凝。

“證據我已經交給大家了,蘇晚晚如果覺得我在汙蔑她,她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駁斥我,卻跟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跑了?你為她出頭的時候,她人在哪裏?她連正視我的勇氣都沒有,這是我和她的恩怨,我希望校長您如果不能一碗水端平,也請不要偏頗的太過明顯。畢竟,我也是您的學生啊。”

蘇凝蹙了蹙眉,“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是暗指我一碗水沒端平,對晚兒偏心?”

陳嘉怡無辜地眨了眨眼,搖頭道:“我可沒這麼說。隻是我和蘇晚晚都隻是學生,您卻為了她勞師動眾來給我定罪,這很令人費解呢。”

蘇凝冷笑,冰冷如刀的眸子掃過陳嘉怡故作單純的麵容,正要當眾宣布蘇晴晚的身世。

身後突然傳來蘇晴晚的聲音。

“陳嘉怡你不用費解,也不用質問校長,我來跟大家解釋陳嘉怡找人偷拍的照片裏的人是誰。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

不過消失了一會兒,再次回到禮堂中央的蘇晴晚整個人猶如仙妃臨世,一下子奪走了眾人的目光。

大廳一時寂靜,甚至能聽到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他們被盛裝打扮的蘇晴晚迷住了。

隻見蘇晚晚著一身裁剪得體的深紫色晚禮服,衣服質地光滑,裙擺猶如魚尾,行走之間,仙姿搖曳,裙麵上更兼有天絲嵌著的無數珍珠和水晶,鱗次櫛比,魚鱗一般,在廳內燈光的照射下,裙子折射出鱗麟的細碎星芒。

璀璨奪目,攝人心魄。

難能可貴的是,這麼一件輜重繁盛,普通人壓根就駕馭不了的裙子穿在蘇晴晚身上,絲毫沒有壓過蘇晴晚的美,反而襯托出蘇晴晚另一股特質:她既能古樸清新,也能雍容逼人,豔色傾城。

女生們瞪大了眼睛,心中無不羨慕。

——蘇晚晚這是把一整片星河,穿到了自己身上麼?

——和蘇晚晚這件相比,陳嘉怡那件裙子不過了了嘛。

——能把這件裙子撐起來,完全不被裙子的光芒壓住,蘇晚晚怎麼可能是貧家女出身?

“蘇晚晚,你既然都來了,就跟我們說下真相吧,我們也沒有惡意,隻是想了解真相罷了。”一個女生揚聲在人群中踮起腳。她不否認,蘇晴晚這麼典雅高貴的出場方式,驚豔到她了。

她現在有點懷疑陳嘉怡的說法,蘇晚晚現在表現出來的這種神妃仙子的氣質,太令人傾倒了。

名門富戶嬌養出來的大家小姐,也少有這樣的風貌。

那是一種絕對的自信和從容,蘇晚晚走向她們的時候,走出了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女生不禁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愚蠢?單憑陳嘉怡說的那些話,就認定蘇晚晚不折手段,是個淺薄的女人,這也未免太過武斷了些。

蘇晴晚抬手,腳步頓住,朝大家笑笑,從容不迫道:“照片裏的人,是我們家的管家德叔。我丈夫讓他來找我,給我報家裏的口信。學校人多眼雜,說話不方便。我便帶老人去外麵吃飯。這本是我們家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在沒料到會被人誤解,還當成攻訐我的罪名。”

“你們家管家?你家還請得起管家,那你說說你父母是誰?你為什麼要裝貧家女?”還是有人覺得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