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聽得懂兒子沒說出口的話——那祠堂並沒有逃生路。
“不,那祠堂的門不能打開,不能打開……”孟雲惜差點癱倒地上去,但是這話,她根本就不敢說的大聲,也隻有距離她最近的趙曉娥聽見了。
“雲惜,你到底怎麼了?”趙曉娥追問。
“娘……”孟雲惜沒有辦法了,隻好附在趙曉娥的耳邊,將孟書衡和顧雨婷在裏麵偷、情的事情說了,趙曉娥瞪圓了一雙眼睛,也恨不能直接暈過去。
門卻已經被打開了,殺手和顧晚都退到祠堂裏。
霍西州等人緊跟著進去,其他的人卻當然不能進去了。
“老爺,你都看到了嗎?我就說不要帶顧晚來,她卻非要來,來了也不懂規矩,到處亂跑,竟然還被殺手給挾持了,都逼的霍大帥為了她的命打開了自家的祠堂,她那條賤命哪裏就有那麼重要了?這簡直就是在給我們顧家惹禍!”
薑舒美對顧晚也沒有半點關愛,隻顧著不斷的往顧晚的身上刺刀子了。(隻因,她並不知道她喜歡的養女顧雨婷也在祠堂裏麵。)
這話讓顧海山心裏不喜,說他的女兒是賤命,那不等於將他也罵了?
可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卻什麼都沒說,他也擔心霍家會因為顧晚不小心被殺手挾持的事情找顧家的麻煩。
——這就是顧晚的親生父母,這會兒隻擔心顧晚給他們惹麻煩,而不是擔心顧晚的生死。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說的也都是與顧晚有關的事情。
“聽聞顧家的這位大小姐是克父克母的命,所以這些年一直不惹父母喜歡,可沒想到被殺手挾持了還能讓大帥為了她打開霍家的祠堂,真不知道這是好命還是爛命。”
“哼!她能有什麼好命,不過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老姑娘!從前我以為她是個好的,今年年頭的時候,還想將她說給我那小兒子做妾,顧夫人都答應了,她卻死活不應承,說是要等人。”
“這顧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一直都在等人嗎?等的就是孟家的大少爺孟書衡,這不,人孟家的大少爺一回來,這馬上就要成親了,可是……你們知道嗎?我聽人說啊,昨個兒晚上,這顧大小姐和孟大少爺可是去緣來客棧開房了!”
“什麼什麼?這都要成親了還跑去開房?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昨晚不是說監獄裏有殺人犯逃出來了嗎?軍政府還派人找了一整晚呢,有人親眼看見的,那孟大少爺和顧大小姐都光著身子抱在一起,就是緣來客棧六號上房。”
“這……這也太不知羞了吧?這都要成親了,就這麼幾日都等不及?”
“嗬……誰知道是不是隻是幾日等不及呢,誰知道這顧大小姐是不是第一回開房呢?誰知道她是不是想以和孟大少爺這次開放的事兒來掩藏什麼呢,如今的年輕人啊,口口聲聲說什麼自由開放,學那些個西式的東西,是不是黃花大閨女可都不一定呢!”
說到這裏,那位貴婦還朝著旁邊的趙曉娥喊:“您說是吧?孟夫人?本夫人都不知道你們孟家怎麼竟然會看上這樣的……”
“大抵是那孟大少爺也是受過了西式教育的,不在意娶的是不是黃花大閨女?”另一婦人接了話,語氣裏帶著諷刺的意味。
如果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趙曉娥這會兒一定會惡狠狠的辱罵顧晚,然後甩出她不要這個兒媳婦了的話,可是現在,她隻祈禱祠堂裏的孟書衡不要被霍家人給發現了。
祠堂裏。
殺手挾持著顧晚剛退到霍家祠堂前的院子裏,就聽到祠堂裏傳來女人嬌媚的求饒聲:“不……不要了!書衡,我不行了……不要!”
——顧雨婷剛和孟書衡到了祠堂裏,孟書衡就瘋了似的撲上來,撕碎了她的洋裙,而她也是在和他糾纏在了一起,才知道大帥見孟書衡竟然隻是想讓孟書衡給大帥府督建廁所?
孟書衡心裏有氣,這會兒全都發、泄在她的身上了。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麼裝?你這種連自己未來姐夫都勾、引的賤人,我這樣對你怎麼了?你自找的!”孟書衡的話帶著前所未有的戾氣。
顧雨婷隻好出言勸他:“書衡,我知道大帥讓你督建廁所你不開心了,是大帥看錯了人,不知道你有多優秀,你別生氣了,我們還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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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殺手忽然就笑出了聲來:“說什麼你們霍家祠堂不可侵犯,原來不過是男盜女娼之地!”
霍家的所有人,包括霍霆在內,臉色都黑沉了下去。
督建廁所的?難道就是孟家那個外強中空的廢物嗎?
該死的孟書衡,竟敢帶著女人到霍家的祠堂裏做那等齷齪之事!
霍霆氣的連殺手都不管了,衝到祠堂的門口,“砰”的一腳就將祠堂的門踹開了。
裏麵正在瘋狂動作的孟書衡猛地僵住了身體,朝著門口看過來。
“啊!”顧雨婷這一次是真的被嚇死了。
那……那那那站在門口的人不是霍大帥嗎?霍大帥的身後……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
就是在這個時候,霍西州的視線對上了顧晚的,眼皮往下一垂。
顧晚竟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她猛地將身子往下一縮。
“砰!”的一聲槍,霍西州隻用了一秒鍾,就將自己槍裏的子彈送進了殺手的腦袋,從眉心進去,從後腦勺出去,連血都沒有濺一滴,那殺手就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然而,他的手卻扔死死的掐著顧晚,這使得顧晚不得不和他一起倒下去……
雖然這個時候顧晚已經不那麼恐懼了,可是想到自己想要倒在一具男性死屍上,她還是覺得胃裏麵一陣劇烈的翻湧,本來慘白的臉上更加的難看……直到,一條強有力的手臂過來圈住了她的腰,就用另一隻手將她脖子上的桎梏掰開。
“撲通!”一聲,隻有那殺手的身體砸在了地上。
顧晚卻被拉到了一個透著冷意,卻安全十足的懷抱裏。
是霍西州!
“你沒事吧?”他沒有低頭,隻看著地上那殺手身體抽、動了幾下,瞪著一雙不甘心的眼睛,徹底斷了氣。
“沒……沒事,咳……咳咳。”顧晚一開口,就扯動了脖子上被殺手掐出來的淤傷,她不禁咳嗽了兩聲,才接著向霍西州道謝:“顧晚謝過少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且記清。”霍西州低了頭,用隻有顧晚聽得到的聲音說:“接下來的戲,你自己唱完。”
說完,他已經鬆開了她,讓她正麵對著那祠堂裏的孟書衡和顧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