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醫學史的奇跡

掛斷電話以後,沒人再去主動提起付千臣,就連高佳怡也像是那件事沒發生過一樣,但是這事在馮靜雅心裏留下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晚上高佳怡臨走的時候,湊到馮靜雅耳朵旁邊小聲的說:“你知道人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馮靜雅沒回答,隻是皺眉看著高佳怡,她的意思那麼明顯,她又不傻。

“我哥不是你高攀得上的男人,你要是不想在將來丟臉,那就早點收手吧。”高佳怡說完以後,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諷的笑,不緊不慢的補充了兩個字:“嫂子。”

明明高佳怡叫馮靜雅嫂子是馮靜雅期待已久的事情,可當她真的這麼叫了以後,她隻覺得一股諷刺從腳底蔓延到全身,全都化為了濃鬱的恨意。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馮靜雅死死地盯著高佳怡。

高佳怡沉默一會,“嗤”的笑了,“我等著那一天。”

目送所有人離開以後,馮靜雅才回到了家裏,她進去以後看什麼都礙眼,抬腳就狠狠地踢了一腳餐桌,可惜那餐桌太大,她根本不能撼動半分,倒是踢得腿都快要斷了。

“喬語蒙!”馮靜雅臉上的表情被怨毒取代,“我一定會讓你跪下來求我的!一定會!”

而此時,醫院裏的喬語蒙正在和病魔做生死搏鬥,她臉色紅的像是充血,整個人也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牙齒也在無意識的打顫,每一次抽搐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你一定要堅持……”陸琛伸手握住喬語蒙的手。

喬語蒙隻能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和她說話,可是在說什麼卻聽不清楚,她隻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岩漿的瀑布裏,滾燙的溫度和轟鳴的巨響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撕成千萬片。

“疼……”她的嘴唇裏唯一能擠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個單音節的詞。

“陸先生,這……”院長死死的皺眉,他們都清楚如果不是喬語蒙,那麼醫院裏染上鉤體病的病人會翻上好幾倍,所以喬語蒙是他們心裏的英雄,他們不希望這個英雄去死。

“這是疫苗注射以後的正常反應。”陸琛的聲音在發抖,因為他知道所謂的正常反應是疫苗在和病菌對抗,它們所釋/放出的痛感會是之前喬語蒙鉤體病發作時的十倍以上,所以現在的喬語蒙是被無數的劇痛折/磨著的,那種劇痛甚至達到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地步。

“現在隻能靠她自己了。”院長歎息了一聲,提前離開。

他換下無菌服以後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付千臣和喬予希一大一小衝過來緊張的看著他,“院長,她怎麼樣了?”

“現在還不確定是否能活下來。”院長長長的歎了口氣,“疫苗起作用了,但是疫苗所帶來的痛苦也是無法預料的,誰也不知道在劇痛的驅使下,喬女士會不會在潛意識裏選擇死……”

“不會的!”付千臣肯定的反駁,幾乎在他聲音落下的同時,喬予希帶著哭腔而又堅定地聲音又傳來了,她說:“如果讓媽媽活下來的代價是痛苦的話,我寧願她……”

“不!”付千臣打斷了喬予希的話,他怕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把他整個人充斥著,“她一定會活下來的,一定會!”

他欠了她那麼多,他還沒補償呢,她怎麼能去死?

院長驚訝的看向付千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歎息離開。

“我們守在這裏,她一定可以的。”付千臣說著,帶著喬予希等待。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程諾和左牧野以及秦以航都來了,問了情況以後,三人也緊張的等待在外麵。

等待的時光總是格外的漫長,程諾拿出手機看了無數次時間,ICU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出來的人是陸琛,他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茫然。

“阿琛!”付千臣急匆匆的走上前,陸琛才如夢初醒一樣的抬頭看向他。

“小蒙怎麼樣了?”秦以航也皺眉問。

其實大家都很緊張,特別是喬予希,她臉上的血色似乎都在頃刻間褪盡了,但她隻是緊張的看著陸琛,一句話都沒說。

陸琛對他們露出一個笑容,點頭,“她挺過來了。”

簡單的五個字猶如天籟,程諾呆了一秒鍾以後才確定自己不是產生了幻覺,和個孩子似的又哭又笑的撲到了左牧野的懷裏,“你聽到了沒有,小蒙挺過來了!”

“聽到了。”左牧野微笑著抬手輕輕地拍著程諾的後背,眼底是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

“我媽媽……真的挺過來了嗎?”喬予希呆呆的站在原地,小小的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

“真的。”陸琛點頭。

“真是謝天謝地。”秦以航的淚水也控製不住的往外滾落。

付千臣站在那裏看著大家又哭又笑,心底無數的情緒湧現,他也好想痛快的大哭一場啊……這段時間真的憋的太久了。

等大家的情緒都穩定下來以後,陸琛才說起喬語蒙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到了重型鉤體病晚期還能被治愈,這簡直是醫學史上的奇跡,當然了,現在也不能盲目樂觀,畢竟鉤體病的後遺症也很嚴重。

具體的來說,現在喬語蒙的眼睛是看不到的,肺和腎都傷的很嚴重,還是不能大意。

“找最權威的專家來給她做治療,所有費用我來承擔。”付千臣毫不猶豫的說。

雖然他是好心,而且大家都在高興的時候不應該說喪氣的話,但程諾還是沒忍住問:“付總,小蒙是你什麼人?你為她付所有的醫療費用,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付千臣微微一愣,很快雲淡風輕的笑笑,“我為她付醫療費用,還需要管別人怎麼看嗎?”

那抹淡然的笑意裏,是誰也學不來的從容和霸道。

程諾看著他一會以後,嘴角勾起了笑意,“對,我們想做什麼都需要管別人怎麼看的話?那豈不是活成了褲衩子,別人放個屁都得接著?”

程諾這話固然說的粗俗,卻十分的有道理。

要是想做什麼都得在意別人的目光,那幹脆什麼也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