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喬語蒙隻是被綁走,可她近乎不著寸縷的照片還是打了馬賽克後出現在各大網站的首頁上麵,那些欲蓋彌彰的馬賽克不但起不到半分遮掩的作用,隻會讓人惡意揣測。
喬語蒙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出門了,隻知道天氣從寒冷變成了溫暖,好像還過了一個年。
“我的孩子就快生了,語蒙,你當我孩子的幹媽好不好?”程諾坐在她身邊,陪她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
“什麼時候的預產期?”喬語蒙開口。
程諾愣了一下,這是近三個月以來,喬語蒙第一次說話。
他們都知道喬語蒙不是這麼脆弱的一個人,可如果真的傷了心,所謂的堅強也不過形同虛設。
“還有一個月。”程諾伸手抓住喬語蒙的手,把她的手拿過來放在她肚子上麵。
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像是能感覺到似的,還動了動。
“他動了。”喬語蒙臉上浮現出驚喜。
“嗯。”程諾點頭,伸手去捧住喬語蒙的臉,“要是覺得在國內不開心的話,不如離開?”
聽到程諾這麼說,喬語蒙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無數次了,就這麼離開的話,那豈不是便宜喬語柔和喬毅了?
之前她被幸福衝昏了頭腦,竟然都忘記了自己留在南城的初衷。
現在想想,她可真傻。
那些害了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逃避是沒用的。”喬語蒙說完,聳了聳肩,直接站到窗口,看向外麵,天越來越黑,像是要下雨了,“就算出國,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還是真實的存在著。”
“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不原諒陸琛了嗎?”程諾本來也是打算等喬語蒙心情好一點再說的,可事情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她就這麼把自己關在家裏,連喬予希都擔心她了。
喬語蒙低眸,盯著自己的手看。
其實當她決定不原諒陸琛以後,突然感覺如釋重負。
後來她用了整整一個晚上才想明白,其實她從始至終都沒愛過陸琛,那些所謂的好感,隻是被動之下衍生出來的假象罷了。
“都過去了。”喬語蒙回答完,轉頭看程諾,“大約也不存在原諒不原諒,他除了在婚禮上失信以外,其實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反倒是我……”
“你根本沒愛上他。”程諾替喬語蒙說出答案。
喬語蒙有點驚訝,很快釋然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騙人的,就是感情,她看陸琛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吧?
其實經曆了這件事也挺好的,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分開了。
可能對陸琛不公平,可感情有些時候本就是自私的,她做不到麵麵俱到。
“那你一直呆在家裏,是為了什麼?”程諾問。
“可能是療傷?”喬語蒙輕輕地笑。
就算沒愛過,也用心的去經營過。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繼續回喬氏上班。”喬語蒙聳了聳肩。
以喬毅的性格,喬語蒙這次讓喬家丟了這麼大的臉,早就應該來 斷絕父女關係了,但是沒有,他竟然沒有下一步動作。
那麼說明,他可能有別的計劃。
“嗯,你的事情,你自己計劃就好。”程諾說完,抬手杵著下巴說:“對了,譚越和莫曉菲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什麼時候?”
“就在兩天以後,莫曉菲的孩子也快生了,譚家估計是不想讓他們譚家的根苗在將來背上個野種的名吧,婚禮挺趕的。”程諾說這些的時候,手是下意識的摸著肚子的。
“如果將來,你的孩子怪你替他做決定的話,你該怎麼辦?”
“那是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程諾表現得完全不在意。
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誰也不知道。
兩天以後,程諾和左牧野一起出現在譚越的婚禮上麵。
“怎麼樣,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要娶別人了,什麼感覺?”左牧野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感覺。”程諾下意識的把腰挺了挺。
“嘖嘖嘖。”左牧野不認同的和程諾往裏走,兩個人才剛剛走進大廳裏,譚越就看到他們了。
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神哀傷的讓人心酸。
站在他身側的莫曉菲趕緊伸手抱住了譚越的胳膊,小聲說:“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譚越腦門上的的青筋快要掙破皮膚,他的手也握成了拳,好一會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方韻擔心程諾是來砸場子的,讓人專門盯著她,可她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賓客席裏,看著譚越牽著莫曉菲踏上紅毯走到台上。
“譚越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迎娶莫曉菲小姐,讓她成為你的妻子,從此,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莫曉菲握著捧花的手指已經泛白,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略過這個步驟。
站在她對麵的譚越,臉上沒有一絲結婚的喜悅,那雙暗沉的眸子深處閃爍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在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看向台下。
隔著無數賓客,譚越一眼就看到了程諾。
她微笑著看著他,就像真的來祝福他的。
盯著程諾,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我願意。”
這三個字對程諾來說太沉重,她一直努力豎起的堅強,瞬間潰不成堤,為了防止自己太丟臉,程諾直接捂著嘴跑了。
直到跑到了酒店外麵的花園裏,程諾才放任自己哭成聲。
原來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迎娶別的女人是這種感覺……就好像心髒被血淋淋拿走,帶著血和肉……
“擦擦吧,滿臉的鼻涕眼淚,和個鬼似的。”左牧野一臉嫌棄的遞了一張紙巾給程諾。
程諾伸手把紙巾拿過來胡亂的擦了擦臉,本來就狼狽的一張臉更是連看都沒法看了。
“咦,真醜啊。”左牧野搖著頭感歎。
“信不信我揍你!”程諾抬手作勢要打左牧野。
“信。”左牧野抬手揉了揉臉頰,想起了喬語蒙和陸琛訂婚那天。
那天他喝大了,大腦和嘴都不受控製了,說了難聽話。
不過現在她還記得程諾和護崽的母雞似的,那個樣子真像多年前他喜歡過的一個姑娘,隻可惜……
算了,都是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