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回南城？”付千臣開口。
程諾呆了呆，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她下次要是出點別的事情，難道又要喬語蒙連夜從南城趕過來嗎？
“我名下還有幾套空房子，有一套房子在郊外，雖然沒有城裏那麼方便，但空氣和環境很好，適合養胎。”
“你連我懷孕的事情都和他說了？”程諾詫異的看著喬語蒙。
她以為喬語蒙看到付千臣能氣的失去理智，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起來找她就算了，居然連她懷孕的事情都給付千臣說了嗎？
喬語蒙有點尷尬的說：“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好吧。”程諾點頭，猶豫了一下說：“我這次是輸的徹底了，準備買房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在這裏定居，所以把工作也辭了……”
“什麼？”喬語蒙因為驚訝，聲調都拔高了。
之前手術失誤的事情鬧得那麼大，程諾都沒辭職，說明程諾多麼在乎自己的職業，現在竟然說辭就辭了？
程諾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頭，說：“我之前就想著這輩子都不回南城了，那工作留著也沒意思……”
“傻。”喬語蒙想責備程諾，但是又想，五年前她離開南城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決絕麼？
“那我回南城以後，你養我唄？”程諾伸手握住喬語蒙的手，眼神怯怯的，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行。”喬語蒙伸手輕輕地回握住程諾。
她知道程諾的性子，她是不可能閑著的，她隻是從小就習慣了一個人，太想要家人的溫暖了。
他們聊了一會，程諾說的收養她的阿婆也回來了。
在大城市呆久了，大家就會忘記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社會底層，就像這個阿婆，看起來已經近七十了吧，還出去賣菜。
回來的時候還給程諾帶了兩個饅頭，看到喬語蒙和付千臣，她愣了愣，大約很久沒見過打扮的這麼光鮮亮麗的人了，說：“我沒想到家裏會來客人，都沒給你們帶吃的。”
“沒關係。”喬語蒙對阿婆輕輕地笑。
如果不是她，程諾連個落腳處都沒有。
很快，門口蹦蹦跳跳的進來個三四歲的男孩，衣服很舊，但洗的很幹淨，他手裏拿著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在看到付千臣和喬語蒙以後，他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害羞。
“他是阿婆的孫子，才四歲。”
四歲，和喬予希同齡。
但是他看起來比喬予希要壯實，也要黝黑很多。
喬語蒙伸手把他拉過來，和他聊了幾句，那孩子說：“姐姐是來自大城市嗎？”
“是的。”
“等我長大了，我也想去大城市。”他笑著，眼底浮現出希冀。
“去大城市幹什麼？”喬語蒙覺得， 要是可以，其實回到這樣的小地方又未嚐不好？大城市看著繁華，卻人心冷漠，充滿了勾心鬥角。
“我爸爸和媽媽在那邊打工哦，我長大了，就去找他們，和他們住在一起。”他說完，看向微笑著看他的阿婆，伸手握住阿婆的手說：“還有，帶上奶奶一起。”
多麼單純又美好的願望。
人在小時候，其實都是單純的，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人就開始變了，分成了好人和壞人。
最後喬語蒙還是決定帶著程諾回南城，走的時候，付千臣留下了一張名片，讓阿婆有事可以找他。
“對了，我朋友隻是回家一趟，還要回來住，不知道阿婆的房租怎麼算？”喬語蒙問。
阿婆愣了愣，猶豫的伸出了一個拇指，說：“一百塊錢一個月。”
“好。”喬語蒙點頭，看向付千臣，“我沒帶錢，你能幫忙付下房租嗎？”
付千臣點了點頭，嘴角蕩起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厚厚的一遝錢，大概有三四千，喬語蒙和付千臣都沒數，直接塞到了阿婆的手裏。
阿婆可能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多錢了，竟然下意識的縮回了手，問：“這是要住多久？”
“三年四年都有可能。”喬語蒙笑著說。
後來他們離開，在路上，程諾說：“語蒙你學會撒謊了。”
“不撒謊的話，阿婆不會要的。”
“也是。”程諾點頭，看向付千臣，“謝了，等我有錢就還你。”
“喬語蒙和我借的，讓她還我就行。”付千臣說完，一本正經的看出窗外。
陽光從窗外照照進機艙裏，帶著幾許金色的溫暖，讓付千臣多了幾許暖意。
喬語蒙盯著他看，有些出神，直到程諾用手肘捅了一下她的腰，她才收回心神。
程諾湊到喬語蒙耳邊，小聲說：“我怎麼覺得付千臣怪怪的？”
“他正常過嗎？”喬語蒙說完，挪了挪，換了個坐姿以後，才覺得自然一些。
“他以前不這樣啊，現在的付千臣，好像有人情味了。”程諾一語道破。
被她一說，就連喬語蒙也愣了愣。
是啊，付千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情味的？
她記得她才回南城的時候，付千臣還和五年前沒什麼兩樣，甚至在他和喬語柔的訂婚宴上，還一副她不該出現的模樣？
下了飛機以後，喬語蒙才剛剛把手機開機，陸琛就打電話進來了，問她怎麼沒回她的信息，說是擔心她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手機沒電了，這會才充上。”喬語蒙撒了個毫無技術含量的謊。
“嗯，那晚上一起吃飯？”
“好。”
“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來公司等我下班怎麼樣？”陸琛問。
“好啊。”
掛斷電話以後，喬語蒙下意識的看向了付千臣。
付千臣在她接電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看，看到她看向他，他下意識的別過頭避開了喬語蒙的視線。
程諾盯著他們看了一會，終是把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現在付千臣有喬語柔，喬語蒙也有了陸琛，他們倆的那些過去，就隨著時間慢慢消散吧……
“我的助理已經等在機場了，一起？”付千臣問。
“算了吧，還是該避嫌的。”喬語蒙說著，看向程諾：“你要和我回去，還是跟付千臣走？”
“跟我走，我會替你保密，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譚越的。”付千臣看向程諾，語氣裏竟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